第14章 失忆的宗门世界白月光14
似乎是在昏过去之前听到的那番话,昭落在昏沉中竟然做起了梦。
梦中的她还很稚嫩,身边是同样青涩的谢慈清。
他身上还没有现在的这股清冷,就像个普通少年人,会开玩笑、会皱眉抱怨,还会在他们意见不同时,拉住她的长袖摇着撒娇。
和现在没事就冷脸寡淡的谢慈清,完全是两个人。
梦境中的位置并不是熟悉的蓬莱仙岛,反而更像是中州大陆,周围是开阔的旷野,这是蓬莱不曾有的地界。
梦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他们一路去了很多地方。
这很像是蓬莱规定的历练。
蓬莱弟子到了一定的年纪、修为就要离岛历练,去见识大陆风景人事,增添阅历。
而梦境到后面,不再是前面那一路的一帆风顺,多了些许风波。
他们碰上了追杀的死士。
最后的一幕如同晕迷前听到的那一句——“谢慈清,你又被女人护在了身后。”
红衣的她挡在了谢慈清身前,护住了她。
不过,刺进她身体的不是箭,而是一把黑色剑柄的长剑;刺中的也不是肩膀,而是离心脏就差两公分的胸膛。
她想继续看梦境,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她从梦中惊醒。
“稍微忍忍。”医女正替她将肩旁处的长箭抽离。
箭身被抽出时带着血肉一起翻滚出来,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一次崩开,血又流了出来。
盆里的清水被染成了淡红色,换了三块干净的帕子后,终于,箭身取了出来,血也被止住。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还是别的什么情形。
她现在所在的屋子一看就是富贵之地,从房梁到地毯,都是低调的奢华。
只是风格、装饰品,全都是妖族所尚。
她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妖族的地界之上。
昭落看着身边为自己治疗的医女,开口,声音喑哑:“与我同行的男子在哪儿?”
她扫了一圈,都没有看见谢慈清的影子。
难道是他们带走了谢慈清将自己丢下了?
“奴不知,”医女将自己的工具全部收好,语气沉稳,“姑娘还是好好休息吧。”
她无声地退下了,而屋里只剩昭落一人。
昭落想起身看看,从床上坐起时,不小心扯到肩膀处的伤口,她控制不住的“嘶”了一声。
脑子被疼痛刺激的又清醒几分。
她又想起了刚刚的梦境。
那是真的吗?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在蓬莱时,她也本该早已外出去历练的,但每每和姬尧之提出这个请求时,都会被各种理由婉拒。
在她现有的记忆中,自从九岁之后,她再也没有离开过蓬莱仙岛。
这次昆仑宗门大比,是她自那之后,第一次离开蓬莱。
而如果梦境是真的,那师父不让她历练也就能解释通了。
那梦境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她受伤了,她和谢慈清后面怎么样了?他们为何又被那样一群人追杀?
并且三年前追杀的人,和如今来抓谢慈清的,是同一批人。
为什么呢?
有太多的谜团在她心中等待解开。
而这些都牵扯到,她的记忆。
昭落也越来越确信,自己的记忆,确实如同谢慈清所说的,忘记了许多。
深吸一口气,她将自己汹涌的情绪压了下来,保持冷静。
昭落下床,门打不开,从外面被反锁了。
她喊了几声,外面也无人理她。
于是她在房间仔细转了转。
这屋子确确实实是妖族风格,地毯全是兽皮所制,家具上刻制的花纹全是他们妖族的某一图腾,这图腾意味着勇敢。
尤其是那边厅堂主座后面高墙上,挂着一个青铜兽面,似乎是个虎头,昭落分辨不清。
她也在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清水。
蓝白的瓷杯里装着清澈的水,旁边是萤萤蜡烛的油光,正将她的面影倒映在了水面上。
昭落低头准备端水喝时,看到了自己水中的影子。
她突然拂上了自己的眼皮。
这才意识到她眼前的红纱被解下了。
刚刚那段时间,因为心思都在外物上,她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情,而“亲眼”观察到这些事物也没让她感到奇怪。
水面上倒影出来的,是一双黄金色的眼睛。
那不是人族会拥有的眼瞳色,反而像是妖族人才会具备的,比起人族来说,“五颜六色”的瞳孔。
而昭落并不是妖,也并不是“眼盲”。
她这瞳孔的颜色,也正是她为何要蒙住眼睛的原因。
——
“慈清”服装华丽,又带着上位者该有的威严与梳理,妖王轲耆轻轻抚着手中的一片墨青色的鳞片,带着几分怀念的语气念着,“你很像你母亲。”
“呵呵”低沉地笑声如同潺潺的流水,轲耆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脸上浮现两分懊悔,“忘记了,我都忘记,你似乎,根本没见过你母亲。”
他笑声越发大了,被自己刚刚说的“笑话”逗得,笑个不停。
而谢慈清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下,双手被束缚,垂着眼皮。
他听到了轲耆的话也无半分动容,一点反应都没给他,平静的如同面前的他不存在一般。
这让等待看谢慈清反应的轲耆觉得无味了,也就渐渐停了笑声。
屋内安静了起来。
只剩轲耆一个人细细的端量着对面的青年。
他以前也未见过谢慈清。
倒是派出去追杀的人,对于他的长相了如指掌。
因此轲耆越看,越觉得基因传承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谢慈清和他母亲谢茵骨太像了。
锐利漆黑的眼眸,白到森然的皮肤,连她漂亮的长相都完美继承了。
不知道血脉的力量又继承几分呢?
这是轲耆最想知道的,也是最想得到的。
单单这么想着,他眼中就有了几分狂热,贪婪的看着对面人。
“三年前没逮到你,让你跑了。”
“现在,还是把你带来了。”
轲耆靠近过去,手里那片墨青色的鳞片翻转到最锋利的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