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事情发酵
程文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一肚子气，却还在忍耐，憋得不行，压抑着暴走的怒火，他嚷道：“让人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我的人，嘴巴严实。”郗可目光从江暮骨身上收回来，看向程文，“有话你直说，不影响。”
“让他出去。”程文坚持。
“爱说不说，不说出门右拐，电梯送你一程。”郗可拿起手机，继续嗑游戏。她外放了语音，还能从手里听到队友相互喷的垃圾话，在安静的场合听起来格外刺耳。
程文双手攥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上的表情像是调色盘，五颜六色。
郗可高兴，不接他的话茬。
程文是来求和的，姿态这么不忿，她还不愿意提他擦屁股呢！
程文心里有气发泄不出来，憋的难受。他克制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头还隐隐发晕。此刻他既讨厌郗可的目中无人，更烦她身后雄厚的后台。
控制好刚刚一瞬间扭曲的表情，程文脸上绽放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态度软和，“郗总，一切都是误会，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道歉。郗总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目前公司的事最要紧，你别跟我闹别扭，公司损失大了，对您也不好，尽快处理网络上的麻烦才是。”
程文心有所求，姿态放的低了些，主要是他没脸，没脸在高调，本来想支走江暮骨还能少丢点脸，郗可不愿，他只能咬牙忍着。
昨天下班那段时间，他赌气，不肯听郗可的话，声明压着没发，不成想，和郗可争一时之勇就是敲响他丧钟的开始。
习玹的事儿闹得更大了，连带着上面也开始关注明星聚众吸毒事件，最最重要的是闹到现在，他凭自己完全善不了后，还可能会摊更大的责任，他怕死了，不然打死他，他都不愿意主动跟这黄毛丫头投诚，要是被人说出去，他没脸在娱乐圈里混了。
郗可继续玩着游戏，头都没抬，认真的仿佛什么都听不到，招呼着游戏里的队友：“野区怪身上粘美元了吗？别死磕，下路能gank，快点下来。”
郗可大声的指挥着队伍里的野王，很不满他埋头苦干，只懂单机游戏。野王被骂，只好收掉野怪冲下路狂奔。
被冷落程文不停地催眠自己，要冷静，耐着性子道：“郗总，真的麻烦了，您还是先看看网上的情况吧！”
郗可开着语音游戏，程文也不敢说太多，怕泄露更多的消息被人拿出来说事，他只能求稳。
郗可没理会程文，江暮骨更不可能心软，他旁若无人走到郗可身后，安静地观战。
不知过了多久，程文只觉得压力好大，额头上的冷汗汩汩往外冒，备受煎熬。
突然，江暮骨指着郗可的游戏界面道：“打野，小心！你背后有人。”
游戏内野王：“嗯？？哪儿呢？哪儿呢？”
“你右后方草丛里。”江暮骨动态视力极好，不过一闪而过，他看得格外清楚明了，出言提醒。
打野表面不动声色，暗自小心，借视线盲点，他虚晃一枪后，再折返回去直接开大晕住，贴脸，一套连招干掉对方。
此时，郗可也干掉了下路的对方英雄。
江暮骨捧场表扬：“漂亮，小老板真六。”
“一般一般。”郗可应和。
游戏内野王：“牛逼呀，你怎么看到我后面有人的？”
“视力好。”江暮骨调侃。
“……”
郗可和江暮骨两人畅聊的开心，完全把程文还在的事忘在了脑后。
被晾在一旁的程文快要疯了，攥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刚刚在路氏集团内的朋友给他发了条小道消息，总部对习玹这事很重视，要严惩。
想到总部往常处理这类事件的下场，他抖如筛糠，坐立难安地开口：“郗总，事关重大，求求您别玩了，时间不等人，求求您高抬贵手，给我条活路吧，求求您了！”
“别冲，……慢点……，打野左边，……别打野了，你先绕过去，……推高地……”
回应程文的还是郗可认真游戏的声，两人玩的入迷，尤其野王大哥迷迷糊糊的性子，每gank一波后，就又成了他自己的单机游戏，要没郗可时时刻刻催促他，这局准跪了。
屏幕上出现“胜利”的字样，郗可才慢吞吞地抬头看向程文，顷刻间，郗可眼力闪过一丝惊讶，她好奇地问道：“嗯？程副总，你怎么还在这？有事？！”
游戏内野王充满疑惑：“可可酱，你上班摸鱼？什么副总的，不会摸鱼被领导抓包了吧？”
江暮骨好心解释：“可可酱是小老板。”
“真的？是做什么生意的？能说说吗？”
“家里坐拥几百万的公司，还是白手起家？小老板你看我行不，我也想跟你……”野王像是好奇宝宝被打开了话匣子，没完没了的疯狂疑问。
“关了。”郗可嫌烦，退出了游戏。
突然安静下来的办公室让郗可的眉宇舒展开，她故作不知地道：“程副总没事就回去吧，公司有你在肯定出不了乱子，我信你，忙去吧，我也休息会儿。”
郗可撵人还阴阳怪气的，程文听懂了，可他无可奈何，还要拼尽全力捧着。刚刚有朋友再三提点他，千万不要得罪郗可，否则他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虽然不全信，但朋友多次给他的消息都不是空穴来风，他不得不信，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求饶着道：“郗总您可别寒碜我了，公司离不开您，有您坐镇，公司才能蒸蒸日上，是我，都是我的错，郗总，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不配。”
郗可含笑，问：“有事求我？”
程文的面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丢到地上被郗可摩擦，程文不自在，可冷静下来他背脊发凉，现在只想全身而退，别说被嘲讽两句，就是跪下磕头能活，他也在所不惜。
“是！是，求郗总能救我一命，公司出大事了，我解决不了，只能求您给我指条明路。”
“说说看。”郗可没拒绝，程文本就不是她要真对的对象。
“是这样的，郗总。昨天我和您赌气，没在您的要求的时间内发布声明，拖到六点十五才发布，因为没把控好时间，出了大事。”程文为难，纠结要不要玩点文字游戏，把自己摘出去，可刚对上郗可那幽深的眸子，他打了个哆嗦，攥紧掌心的手机，鼓起勇气，道：“和习玹撇清关系的声明发出前五分钟，有人偷偷发布了公司高层和习玹的对话录音，内容……”
程文咽了口唾沫，紧张到有些磕巴：“内容涉及了…毒品和…大量金钱的往来，还、还说了公司其他几位艺人，好、好像都是合作关系。录音事件昨晚发酵到现在上了好几次热搜，不仅影响了帆弘娱乐的口碑，还拖了集团总部下水，闹得太大，我、我害怕，就让人把热搜…给、撤了。”
程文不敢看郗可，因为他胆小害怕，死命想捂住消息，却没想到因为撤热搜，反而捅了马蜂窝，越闹越烈，他现在后悔的要死，郗可空降就空降，为啥非要置气。
早知如此，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给郗可穿小鞋，意气之争，争到现在毁了自己。
程文偷瞄郗可的表情，想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可半天，郗可面无表情，无喜无悲，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觉得压力更大，呼吸困难。
程文心里想什么，江暮骨看的清楚，有眼色的替郗可开口，“只有这些？”
程文一激灵，说话发虚：“网络上的舆论都在说帆弘娱乐是个贩毒窝点，利用明星作为运输、发展客户的桥梁，大肆敛财。”
程文心突突的狂跳，全国吸毒的人很多，没被发现都算侥幸，习玹有这毛病他没多惊讶，可他万万没敢想公司高层居然有人贩毒，还被录音发布到网上。
最最重要的是他阳奉阴违没按照郗可的要求办事，现在风向一边倒，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帆弘娱乐，闹出的大乱子，所有的责任都要他背，可他背不起！！
郗可挑眉，“说了那么多废话，你什么意思？”
“郗总，我……”程文绞尽脑汁，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要如何说。
郗可眸子低垂，“程副总，还记得昨天我电话里面说了什么吗？”
“我、我现在……”
“不听我的意见，出了任何事，要你自己负全责。”郗可扬起笑脸，咄咄逼人道：“电话里，我说的应该很清楚吧！”
程文豁出去自己的老脸，谄媚地跪在郗可面前，哀求道：“郗总，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心高气傲地跟您做对，还把您好心的叮嘱忘在脑后，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愚蠢至极。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只要您愿意救我这一次，让我做什么事我都愿意！给您当牛做马，只要您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二话！”
大势所趋，程文只求郗可能心软给条生路。
“你的意思是说点好话哄哄我，不管是责任、还是处罚，全让我来扛？”郗可冷着脸，道：“程副总好算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