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邺城巡查,皇城寺,古怪藏
“废物,都是没用的废物!”
高纬抬起右手,甩开宽大的袍袖,指着刘桃枝的鼻子,破口大骂。
刘桃枝单膝跪于殿中,低头不语,只有额前被汗水湿透的发丝,显示出他此刻心中无比惶恐和紧张。
“田总管,查了吗?当时出宫的都有些什么人啊?”
高纬脸色阴晴不定,转身向站在旁边的田鹏鸾问道。
“回陛下,除了冯贵妃的车马,当时后宫就不曾有人出入了。”
高纬听言,突然回瞪着田鹏鸾,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吃人一般。
“冯贵妃,你是不是看错了?”
田鹏鸾这才意识到自己可是犯了过错,赶忙附和道:“对对对,臣也认为当时冯贵妃并未离开皇城……”
话音未落,便见高纬怒火滔天地将桌上茶盏狠狠摔碎在地。
“混账东西!你还敢说!”
高纬一脚踩住田鹏鸾胸口,将他踹倒在地上。又提起衣袍,快步跑到刘桃枝面前,按住了他那宽大的脑袋。
“刘桃枝,你说当时琅琊王还有帮手是吧?”
刘桃枝连连点头,却依旧被高纬死死压制着动弹不得,嘴里断断续续挤出声来:“回、回陛下,小人确实如此说……”
“啪!”
清脆的耳光响起,刘桃枝的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他双眼充血,死死盯着高纬。
“寡人的皇宫是酒楼饭馆吗?想出出想进进的,你一个禁军统领是干什么吃的!”
高纬越说越气,抓着刘桃枝的头发,使劲往柱子上撞去,纵使他能够反抗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鲜血瞬间染红了刘桃枝那半边白皙的侧脸,而他的双眼也开始晕眩起来。
“给寡人查,寡人的皇宫不是刺客窝子!”
刘桃枝已经听不到高纬在喊什么,只感觉脑海昏沉一片,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另外,封锁整个邺城,在城郊也给寡人加派人手,挨家挨户去找。寡人就不信了,琅琊王真有三头六臂。”
刘桃枝连连称是,也顾不上什么体面。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狼狈逃走。
高纬见状,冷哼一声,随即坐在龙椅之上,神情愈发狰狞可怖。
“田鹏鸾,你都查到了什么?”
高纬眯起双眸,眼底寒芒闪烁。
田鹏鸾战战兢兢地匍匐于地,颤抖道:“启禀陛下,当日与琅琊王诛杀和士开有关的,除了刘辟疆他们还有都督冯永洛和翟显贵还有……”
田鹏鸾观望了一下高纬的神色,停了下来。
“还有谁?说啊!”
高纬厉喝一声,吓得田鹏鸾浑身哆嗦,还是把冯子琮这三个字说出了口。
“冯子琮,你可真是寡人的好姨父啊!”
高纬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冰冷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陛下息怒,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把段相和祖侍中召来商议才是。”
田鹏鸾小心翼翼地建议道,生怕哪句话惹恼了高纬。
“听说段韶这些日子称是养伤,已经多日没有见他了,见一见也好。那就派人去宣吧。”
高纬冷静了片刻,挥了挥手。
很快便有内侍匆匆跑了出去,不多久又带着两名老臣匆匆赶来。
“陛下圣躬安。”
这二位老臣行完礼后,立刻分别站到了左右两侧,同样是满脸凝重。
“寡人不安。”
高纬撇了撇嘴,又吩咐太监给两人搬来了墩子,赐了座。
“段相好些了吗?”
“托陛下洪福,臣已无大碍。”
段韶捋须颔首,平静地回应,可心中还想着来之前高长恭和高俨的嘱托。
“无恙就好,二位可是我国之肱骨。今日唤二人前来,是想问问这琅琊王余党要作何处置。”
高纬缓缓说着,眼睛却是看向段韶。
段韶略微沉吟,思忖良久后,方才回答道:“臣以为这件事牵扯甚广,还需慎重考虑,暂且先放一放吧。”
“斛律相也是这么跟寡人说的。他说这些人里有些是勋贵子弟,怕老臣心中不安。”
高纬闻言哈哈一笑,似乎十分畅快,但眼中隐隐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祖老侍中,若是寡人把这些同党一一斩杀又有何影响呢?”
高纬说罢,朝左右扫视一圈,眼神锐利逼人。
祖瞎子闻言,眉头深皱。想着开口劝解,又想到这些人不杀,高纬是不会消气的,也就改了口风。
“老朽以为,杀。除恶务尽。”
听到这话,高纬眼底的杀机更盛,但却没有直接表态。
“赵彦深跟寡人说,《春秋》有言,军队不听指挥,责任在将帅。还是让寡人不要过多苛责那些人。”
“陛下啊,那些怂恿挑唆琅琊王的不臣之人就是将帅啊。”
祖瞎子苦口婆心地劝导着,也确实又一次主宰了高纬想要杀人泄愤的心理。
“只是除了冯永洛他们,还有寡人的姨父冯子琮。”
高纬说到这儿,眼神愈发凌冽,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将冯子琮一并除掉。
“牵扯到冯子琮,臣以为陛下还是请示太后为好。”
段韶见状,立刻出言谏言。高纬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许,最终还是选择退缩。
“那就先不动他。等孤把那些人捉拿归案,再做打算。”
高纬朝着田鹏鸾一招手,低声交代了几句,让他去办了这件事。
这头司马府的两个都督被脱光了衣服,放在囚车里全城游街示众。那头儿胡太后就把冯子琮叫到了后宫中责问。
“妹夫,说说吧。”
胡太后懒散地斜倚在软榻上,看着下首的男人,神色不明。
冯子琮抬头看了一眼胡太后,淡定回道:“微臣愚钝,还望太后娘娘明言。”
“不用跟寡人装了,挑唆俨儿杀和士开的人是你吧?”
胡太后一语揭穿了他,却见冯子琮依然是淡淡的模样,仿佛早已预料到她会这般猜测。
“臣冤枉。”
冯子琮拱手,语气坦诚。
“是俨儿找到的我,他说和士开数次欺辱于他,我才提了矫诏……”
胡太后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你怎么没有告诉寡人,和士开与你有私仇呢?”
冯子琮沉默不语,眼神飘忽,似乎不知该怎么解释。
看着冯子琮这副模样,胡太后眼神一凛,突然想到了什么。
“四月份和士开跟寡人说,你擅权掌控官员的升降。当时寡人说了,就由着你。怕不是那时候你就跟和士开结仇了吧?”
冯子琮沉默不语,似乎默认了胡太后的推断。
“果然如此。”
胡太后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亲妹夫的本性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还把自己的亲外甥推了出去。
“陛下跟寡人说了,要问清楚。一开始寡人还以为是俨儿不懂事,你这个姨父还劝说一二,没想到竟是你在其中挑唆!”
胡太后目光如电,盯着眼前的冯子琮,心中怒意涌动,恨铁不成钢地斥责着。
“你这混账东西,寡人不管你和和士开是否结怨。可我高家本来还算和睦,经过了这事儿,你把我们高家的关系全都搞乱了。”
胡太后越说越气,最终忍不住扬起手,狠狠扇了冯子琮一巴掌。
冯子琮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胡太后,随后跪倒在地,垂首不语。
“来人,动手吧。”
太后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摆摆手。
从大门后走进几个禁卫,拖着冯子琮走了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
冯子琮挣扎着反抗着,可惜他一介文人,力量不及禁卫们。只能任由对方拉着离开。
待到冯子琮被拖到内省阁内时,已经被五花大绑,视线模糊起来。
“冯尚书,奉帝令送尔归天。”
一身穿绿绸的内省宦官拿着牛角弓慢慢地向着冯子琮靠近,阴森森地露出一口大白牙来。
“高纬,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就应该劝说琅琊王也把你给弄死!”
冯子琮咬着牙骂着,双眼充血,死死地瞪着面前的太监,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别白费口舌了,很快的,不疼。”
那太监如变态一般的笑容越来越近,而冯子琮也感觉到背脊处有阵凉飕飕的寒意袭来,让他整颗心都揪紧了。
随着弓弦一厘一毫地箍住了自己的脖颈,冯子琮只觉得呼吸困难,脑袋昏眩。眼皮逐渐沉重了起来。
他拼命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抓不到。
最后,冯子琮彻底陷入了黑暗。
“太后吩咐了,把冯尚书送回家去。”
那太监轻笑一声,也不再理会绑在柱子上的那具还算温热的尸首,转身去往后宫向太后复命去了。
终于,琅琊王的余党算是彻底折在了高纬的手中。除了留了个全尸的冯子琮之外,剩下两个都督除了被扒光了游街,之后就送到了东郊猎场车裂喂了鹰。
而刘桃枝则开始带着禁卫在邺城掀开了一场血雨腥风。一时间,邺城的风气甚至好了不少,就连平日里作威作福欺行霸市的官员都收敛了不少。
“统帅,咱们下面去哪儿啊?”
副将随着刘桃枝从酒楼里出来,用玉牙签剔了剔牙,又拍了拍鼓胀的肚子,这才提起了正事儿。
“去城东皇寺里转转,晚上让住持供咱们一顿素斋吃吃,这几天弄得油水儿太大,老子都胖了。”
刘桃枝
摸了摸自己腰上的肉,咧嘴一乐。
“是,遵命。”
那副将也乐见其成,毕竟这几天可比在皇宫里听差的时候好过多了。前几天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这几天作威作福嘛,不磕搀。
一行人五十几号禁卫,大摇大摆地朝着皇寺就去了。一路畅通无阻,就像是走后门儿似的,惹得周围的百姓频频侧目。
“你们听说了吗?这几天司马府府被查封,好些官员都落了罪。”
“真的假的?那些人可是都贪污受贿,徇私舞弊了?怎么会这么轻易落罪。”
“这不是前段时间琅琊王杀了和士开……”
“你别瞎说,小心让官爷听了去,要了你的狗命!”
刘桃枝只想着赶紧到寺院里坐一下午,顺便享受一些充当打手之外的清闲,也没有搭理那些流言蜚语。
不过今天,似乎有点特殊……
刘桃枝站定脚步,看着前方那辆熟悉的车架停在了皇寺的台阶下,有些不知所措。
“统帅,那该不会是太后的…”
副将的话音未落,就被刘桃枝喝止了。
“闭嘴!”
刘桃枝板着脸低叱了一句,随后低声提醒。
“让弟兄们规矩点儿,别冲撞了圣威。”
“那咱们还搜吗?”
副将小声地嘀咕着,却被刘桃枝敲了一记暴栗。
“笨蛋,咱们是来拜会主持的。守好了前后门,等吃了素斋就走。”
还未到大门口,一位小沙弥就迎面走了上来。
“阿弥陀佛,刘统帅今日是?”
小沙弥显然不知晓最近的风波,依旧慈眉善目。
“哦,今日前来是向住持讨教修佛法的。”
刘桃枝说完,抬腿迈上了台阶,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着周遭景色。
寺院并不大,但布置却非常雅致,颇有禅意,甚至和几个月前陪同高纬前来时别无二样。
“去,派几个兄弟守住前后门,你带着人转转。老子找住持讨杯茶喝。”
刘桃枝指挥着自己麾下的禁军,在寺庙的偏殿前分兵把守了起来。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来,但因为各种原因,他总共只在这寺庙加起来还没呆过半个月,所以对这里的情况不是特别熟悉,唯恐出现什么纰漏。
穿过了大雄宝殿,刘桃枝径直来到了住持的观音禅房前。
那老住持身穿黄绸僧衣,外披橙黄色的袈裟,上面用金丝钩边儿,镶嵌着大大小小各色珠宝。正闭着眼睛端坐在垫子前,左手拨捻着紫檀佛珠,右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木鱼,身边还有两个徒弟双手合十立侍着。
他面前是一尊两丈高的观音像,虽说是用石头雕刻,但雕工极佳,栩栩如生,仿若活物一般。
这是太后五月份专门请了曹仲达画好了像,让专门的石雕大师雕刻,请来供于皇寺的。因此上面还有用金字刻上的“仰资武成皇帝,升七宝之宫殿,皇帝处万国之威雄,傍兼有心之类,一时俱登圣道”等字样,似乎是在宣告高纬的转轮王身份与天子的合理性。
“师父,刘统帅到了。”
旁边的小徒弟上前禀报。
刘桃枝微微颔首,随即踏入了观音堂,对着盘膝而坐的老者施礼。
“参见国师,近来身体可好啊?”
“呵呵,托福。”
老僧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刘桃枝,眸中闪过一抹惊讶,旋即消失不见。
“刘将军,许久不见,今日怎么有空上老和尚我这里?莫非是有何要事相商?”
刘桃枝也不见外,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茶案旁,喝了一口小徒弟上的香茶,才回了话。
“这次来是因为琅琊王闹出的乱子,陛下让我在这邺城四处巡视巡视,确保百姓安全。”
老僧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全城都闹得沸沸扬扬了,您不知道?”
刘桃枝又喝了一口茶,放下了杯盏。
“怪不得太后娘娘这些时日每天都来我这小庙里祈福,唉,造孽啊。”
老僧一声轻叹,随后又是高呼佛号。
“可不是嘛,陛下是她的儿子,琅琊王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更何况摊为这事儿,她那妹夫也故去了。”
刘桃枝看了一眼老僧的反应,觉察到有些不妙。
“不知师父可曾听闻了什么传言?”
“哪里来的传言,这不是太后来我这儿找我那徒儿,本寺的监寺昙献为亡人祈福,已过了两个时辰还未出来。我正为此事而烦闷,没想到却因为此啊。”
住持长吁短叹,一副悲恸之色。
刘桃枝皱了皱眉头,觉得老家伙说的话有些古怪。不过这事儿跟他关系不大,所以也没再追问。
“国师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参禅只为佛啊。”
刘桃枝笑眯眯地说完,老僧却神情恍惚,只是随意应付两声。
“一切的乱子无非是无事生非,庸人自扰罢了。老和尚我一心侍佛,青灯相伴足够了。”
老住持在观音禅房里跟刘桃枝耍着心眼子,昙献的禅房里可就热闹了。
太后香肩外露着,身上只盖着一条紫色的长巾,她杏眼迷离,不住地朝着那昙献僧的耳朵旁吐着香气。
“我的太上皇,寡人瞧着外面可来了些禁卫,你要是快些,兴许他们还发现不了 。”
再看那妖僧,面若白玉,眉黛飞染,肤色莹润光泽,宛如新剥的鸡蛋一般细嫩。这男人的皮相实在美得惊人,让太后忍不住想要亲吻。
“如此,小僧得罪了。”
昙献僧微微欠身,随即伸出修长如葱的食指,攀上了太后的细腰。
太后娇嗔一声,身子软倒了下来,恰巧靠进了昙献僧怀中。
正当时,昙献的禅房外传出来激烈的吵闹声。
“怎么?还不让我进去吗?”
一名禁卫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恶狠狠的瞪着挡在门口的小沙弥。
“我都说了,太后娘娘就在监寺师伯的禅房里,你们进去就是冲撞圣驾。”
小沙弥毫不畏惧地顶了回去,两边的士兵互不相让,气氛剑拔弩张。
“依我看,那禅房里分明藏匿了乱党!”
其余禁军纷纷响应,将小沙弥团团围住,吓得小和尚瑟缩在墙角,浑身颤抖。
“住持,你这里怕是出了乱子。”
刘桃枝也听见了外面的响动,赶忙站起身,与老和尚一前一后朝着禅房走。
“刘统帅,太后就在里面。”
老和尚看了眼僵持的双方,轻声提醒了一句。
刘桃枝也不多言语,直接拔出了腰刀,砍向了那个与小沙弥僵持的禁卫,朝着他的脖颈就来了一刀。
嗤!
刀锋锐利,那禁卫瞬间就没了生机。
“抬出去,给他双倍的抚恤。另外把地弄干净了,这是佛门净地。”
刘桃枝冷冰冰的吩咐了一声,剩下的禁军不敢耽搁,迅速把尸体拖了出去。
老和尚在刘桃枝身侧,眼底划过一抹暗芒,不动声色地继续念着经文。
“国师,你什么都没看到是吧?”
刘桃枝故意提醒了一句。
“阿弥陀佛,老和尚我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这就去膳房吩咐僧众,给各位准备素斋。”
刘桃枝点了点头,看着住持的背影渐行渐远,随后便带着手下的几个禁军走了回去。
“你们就在这儿守着,保护太后娘娘的安全。都给我记住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桃枝冷声嘱咐了一番,这群人顿时肃然起敬,连声答应。
可话音刚落,禅房的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那美女却未曾盘发,甚至脚步有些虚浮,看向刘桃枝的眼神也有些迷离。
“太后圣躬安。”
刘桃枝弯腰拱手施礼。
“寡人安。”
太后的嗓音柔媚入骨,眼尾挑起,显示出主人此刻内心的满足。
“刘统帅怎么今日得闲来这寺院啊?”
刘桃枝心说:揣着明白当糊涂,这不是抓你儿子来了?
他当然不能这么直接说,而是恭顺的随在太后的身侧回答。
“奉陛下命,维护邺城的安全,今日恰巧就巡到了皇寺里。”
刘桃枝伸出了胳膊,让太后扶着。可今天却是感觉很是奇怪,太后的步伐都有些改变了。
“扶我到车撵上,你就快去巡查吧。莫要耽搁了陛下的正事。”
胡太后对于刘桃枝的态度极其温和,一改往日冷若冰霜的模样,让刘桃枝有些摸不透这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虽然疑惑,但是却不敢怠慢,等扶稳了太后,就领命离开了。
回到寺院后,他是前思后想越想越觉得不对。不但在太后身上闻到了一股迷乱的气息,而且还有些雄性猛烈的气味。等到用过了饭,他才在沙弥的交谈中听到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字眼儿来,那就是“太上皇”。
一拍脑门,不由得自言自语:“昙献,你可真是不怕死的鬼啊!”
这正是:
才失兄弟情,又害亲戚命。裸衣游街,谋逆罪名定。
邺城巡逻忙,皇寺围禁兵。颠鸾倒凤,太上皇帝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