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凛冬已至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风吹起了从前,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方宁嘴里哼着怪异腔调的曲子,手上将大米、红豆、绿豆等加到破壁机里,调整好程序。
等在客厅做好两组体能训练,正好粥也可以吃了。
“丸子,想出去玩吗?”
吃早餐时,方宁突然抱着碗跑到大猫身边蹲下,这行为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自然会有些不雅,不过方宁无所谓。
喵~
丸子暂时放过盆里的鸡胸肉,抬起头看过来,用眼神表示疑惑。
“就是咱俩在家闷了这么久,出去溜达溜达,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说是出去玩,除了要注意保暖,出行也是个问题,总不能凭空变出车来吧。
方宁头痛的步行了半小时,这才找到机会取出一辆四驱越野车。越野车的空间大,后座椅子还可以放倒,这样丸子待在后面不会受到拘束。
而且,越野车是出国时买的没有车牌,有心人也查不到车主。
车身隔绝了寒气形成了独立的空间,暖气吹的方宁脸色微红,嘴有点干,她喝了口水,打开玻璃除雾开关。车载音乐正播放着钢琴曲《bressanone》,方宁兴起跟着唱了几句,又因为忘词而哼哼唧唧。
“啊~啊~…”
瞄~
堤坝上,方宁以手作喇叭向远处大海呐喊。
丸子也想学她来一道霸气的咆哮,奈何霸气不足,奶气有余。
“哈哈,丸子你又不是老虎。”
海风带着些微腥咸,吹得一头青丝飞舞,方宁笑的乱颤,试图安慰大猫,却因为笑的太过忘形,而嘲笑味十足。
很多时候,方宁宁愿一人来到海边吹风,也不愿花时间去了解一个人。
至少美丽的风景能给人带来实实在在的心灵上的愉悦,而人性的诡谲往往难以猜测。
堤坝沿海修建,蜿蜒曲折。本意是防止泥土倾泻的保护屏障,后来倒成了旅游观光的风景线,夏天附近的人也会开车过来游玩。
堤岸上防滑的石块早已被海水磨去了棱角,露出暗褐色的纹理,海水拍打在石块上,激荡出白色的水花。
咚~
方宁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漫无目的的沿着堤坝闲逛,百无聊赖的踢飞一颗颗小石子。
许久之后,她停下这种无聊的行为,转头看向远处的海面,身上的懒散意味也消失不见,静默不动的身影给人一种孤独的错觉。
“丸子。”
“你一定要活得久一点哦。”
低不可闻的呢喃。
少女眺望着远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的脸上,形成明明灭灭的光影。
…
相比于之前诡异的天气,现在的寒冷反倒显得正常,所以也没人能预料到,极寒会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深夜降临了。
睡梦中,方宁被丸子挠醒。
一瞬间,她就感觉到异常。
被窝里已经没什么热量,而空气中寒冷异常,露在外面的皮肤像是针刺般疼痛。浑身的的血液仿佛都僵住了,身体一动就像生锈的机器一样生涩缓慢。
倏地睁大了双眼。
心念急转之间,方宁一把抓住丸子,带着它闪身进入了空间。
呼呼~
使劲呼吸了两口,她才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身上的血液重新开始流通。
飞快的找出保暖内衣换上,添上毛衣,外面套上了厚重羊绒大衣,这才感觉到一点暖和。
如果不是这两天有点感冒,睡前吃了药片加褪黑素,她也不会睡的这么沉,还好丸子及时叫醒了她。
“谢谢你丸子。”
方宁抱着丸子的脑袋使劲亲了一下,表示感谢。
喵喵喵~
额,大猫极为嫌弃的跳开了,一溜烟跑去院外看它的口粮-鸡鸭鹅去了。
“那你在里面玩会,我先出去。”
方宁只得朝着它大喊了一声,然后出了空间,刚出来就听到大门被拍的作响。
“你没事吧?”
全身裹着厚厚衣服的陈志强,一听到开门声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待看到方宁似乎无事,他脸色才放松下来,嘴里解释道:
“突然降温,我就过来看看,怕你…你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谢谢。”
方宁因为感冒,声音有些鼻音。她站在门口,透过栅栏门的间隔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刚才对方脸上的着急与担心,她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样子吧…
客厅的温度计显示:零下五十二度。
深夜突如其来的降温,不知道会有多死人冻死,甚至许多人是直接死在了梦中。
严格来说,零下五十几度并不可怕,某些北方城市的冬天甚至能达到零下六十度。
问题是,极寒它不是慢慢降温,而是一下子下降几十度。
极速的降温会造成人体失温,核心热量降低,直至昏迷、死亡,即使是成年男子在失温下也熬不过两小时。
方宁拿出电热毯铺上,又加了三条鸭绒被子。
房间内取暖器和电油汀都开始工作,吹出阵阵的暖风,担心空气过于干燥,方宁又拿出一台加湿器来保持空气湿度。
楼里偶尔会传来尖叫声或者哭泣声,可能是有人被冻醒了,却发现身边的人早已没有了呼吸,一时伤心难以自禁。
后半夜方宁没再上床休息,坐在小火炉旁取暖,不时搓搓双手,又立马缩回袖子里。
寒风呼啸,像是野兽的怒吼,听的人心里胆寒。黎明时天空洋洋洒洒的飘起了大雪,疾风裹着雪花敲击着玻璃,“沙沙”作响。
“哈切。”
方宁打了喷嚏,驱散了部分睡意,她转头看向窗外。
天色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太阳也丝毫不见踪影。漫天飞舞的雪花隔绝了视线的延伸,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大雪下了半天就停止了,气温却还在下降。
下午的时候,有人来敲门,方宁倒是认识,以前物业来做过统计的肖文兵。
肖文兵身上裹的像球一样,脸色冻的发青,他身后的的几人手上抱着碎木头,其中一个人手上提着把斧头。
看到方宁的视线注意到那把斧头,肖文兵解释道:
“我们上门统计情况,如果家里没人了,那些家具还能用来烧火取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道理是这样没错,死人总要给活人让路,但以为她瞎没看到斧子上的血迹吗?而且,现在大家连吃的都没有了,物业还有必要做统计,统计给谁看?
“那你现在看到我了,可以走了。”
“你他娘的怎么说话呢?别给脸不要脸!”
提着斧子的男人留着小胡子,脸上的表情随着说话而变得狰狞。
“不要误会。”
肖文兵赶忙打圆场,转过头去瞪了男人一眼,又转过来对方宁说道:
“我们没别的意思,眼下大家不是都困难嘛,我们就想了一个办法。”
肖文兵看着女人的双眼,试图揣测对方的想法,看到对方不说话,只得继续开口:
“大家都集中起来一起住,既能抱团取暖,又能节省开支。你觉得怎么样?”
“没兴趣。”
冷冷的回答,甚至带着一丝厌恶。
这些极寒后出现的几个势力团伙,没有谁手上是干净的。
极度的困境催生出变态的心里,这些人丧尽天良、恶事做尽,后来变态到连人都敢吃,是真正的令人发指。
“那你好好考虑,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去物业处找我们。”
肖文兵拦住还要说话的小胡子,带着他们离开了。
拐角处,小胡子不耐的问肖文兵,“你这么客气干嘛?一个小娘皮,直接冲进去她还能怎么着?”
“你瞎啊!看不到里面那扇钢板门吗?而且现在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容易引起别人警觉。”
“那怎么办?岂不是没辙了。”
“会有办法的,除非她一直不出门。我们先去别家看看。”
声音渐渐远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