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缺水严重
第二天夜里政府的水车来了，呜啦呜啦的鸣笛声响彻整个小区，想听不见都难。
群里面也有人通知各户带着容器下楼领水。
方宁无奈的看着五点多的时间，又疑惑的看着睡在她旁边的丸子，一大团占据了小半个床，这玩意啥时候爬上她的床？
看它睡的香甜，算了，这次就放过它了。
丽景苑的房型都是三户型，这次她见到了21楼的另一家住户。一家三口，提着一只水桶。
男的严肃，女的温婉，只是脸上隐隐带着担忧。
七八岁的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方宁，充满了好奇。
男主人四十上下，不苟言笑，对着方宁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方宁也回以点头。
她倒是知道这男的叫陈志强，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女人则是幼儿园老师。
前世他们是为数不多帮助过自己的人中之一，在她饿的快晕厥的时候匀了两块面包给她。
没电只能走楼梯，上了年纪的老人几乎是颤颤巍巍一步步挪下去的，真是要了老命。
到了一楼，已经有很多人到了，带着五花八门的容器，热水瓶、水桶等。
水车上安装了大功率照明灯，周围站了几个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
一个板寸头男人提着喇叭上前，打开喇叭开关开始现场指挥：
“不要吵，拿好装水的容器排队。每人限领4l…哎，你们，容器呢？快回去拿。”
一听真的只能领4l水，人群立即就不满了。也不怪他们，高温下人体不停的出汗，这点水还真不一定够喝。
“4l水够干嘛？还不够喝的。”
“就是就是，你们不是政府的吗，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老百姓？”
“我就不信你们手上真的没有水了，我昨天还在朋友圈看到有人开泳池party，水是不是都给有钱有势的人用了？”
“我们都是纳税人，凭什么！我们需要一个说法！”
一时起哄声不断，拿着喇叭的男人，不得不加大音量：
“请大家静一静！安静！你们要相信政府，绝对不会放弃你们的…现在国家都进入一级戒备了，任何寻衅滋事的行为都将从严处理。继续闹事不满安排的人，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说到最后板寸头男人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一时没人再敢强行出头。
接下来队伍终于顺利排好，开始有序领水。
每一个领完水的人，都会被盖一个图案，油墨是特制的，短时间内很难清洗掉。
当然，等到下一次再来领水时，油墨也会换成别的颜色，以作区别。
方宁提着领来的水上楼。
那些住在高层，尤其是顶层28楼的人，好不容易回到家看着手中还剩下一半的水，那才是真的欲哭无泪。
天际刚刚露白，方宁还在犹豫要不要补个觉，大门却被敲响了。
得，不用睡了。
门外的女人二十来岁面容姣好，体态丰腴，有点东方古典美人的味道。
只是此刻她鬓发散乱，脸色焦急。看样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请问你家有退烧药吗？我家小孩发烧了没有药，我可以出钱买！”
方宁看着这位年轻的女人一时没说话，在考虑是帮忙还是拒绝对方。
眼看对方沉默不说话，女人更加着急了，语气带着哀求：
“请你帮帮忙，我从25楼一路问下来都没有…车子没有油开不出去，120要两个小时才能来，我害怕…不然真不会来麻烦你，你有的话我给你十倍的价钱。”
女人心中焦急，想到可能出现的后果，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滑下。
唉～
心中叹息了一声。
“你等着，我找下有没有。”
方宁在对方的道谢声中关上了门，记忆里前世没碰到这件事，也有可能当时是白薇薇开门处理的。
方宁从空间里找出一盒退烧药交给了对方，拿到药后女人的神情终于轻松下来。
女人遵守承诺要给她十倍的药钱，不过方宁拒绝了，只收了正常的价格。
希望孩子没事吧，自己能帮的就这么多了。
隔天这个名叫黄娟的年轻妈妈，偷偷的给方宁送来两瓶矿泉水和一袋真空包装的饼干，让方宁颇为感慨。
小区里终于开始有人死去。
死去的大部分是老人，老人身子弱，又碰上高温和缺水，根本熬不下去。
每天都有殡仪馆的车来拉尸体去火葬场，这种天气尸体不及时处理，摆上个一天就臭了。
情势肉眼可见的变得严峻。
领到的水变成了2l，通电时间每天只有半个小时。超市因为没有东西可卖都关门了。
方宁再一次下楼领水的时候，水质不再清澈而是浑浊的混合着泥沙的水。拿回家里沉淀上半个小时，下面能沉积一层厚厚的淤泥。
即使这样，人们也不敢多喝，渴的受不了才拿出来抿一下湿润了嘴唇，又赶紧收起来。
超市关门后，限购的米粮都买不到了，只能开始吃家里的存货。
存货都没有的人，只能想办法花大价钱，从别人那里购买。
物价越来越离谱，当一根线崩到极点的时候，线也是会断的。
虽然全国戒严，各处交通关卡都被军队接管，巡逻维稳的治安人员也倍增。
但是饥饿到极点铤而走险的人变多了，要么饿死要么去抢别人活下去，这很容易抉择。
当偷窃、入室抢劫杀人事件层出不穷后，政府也无力再追查。
视线来到苏城市政办公室。
刚开完一个会议走出办公室的秦时安，小心的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又赶紧盖上。
他们这些公务人员每天也是限水的，就算比普通人多一点也不敢浪费。
回到办公室，秦时安看的自己座椅上的人，连忙走过去，“啊，林宿，你怎么来我这了？”
林宿拿出脚旁的黑色方便袋，“呐，正好来汇报工作，你嫂子就让我给你带点东西。”
袋子里装着几颗白菜，两颗土豆，一把蒜苗，只是看起来都有些蔫了。
“正好你嫂子娘家人刚送过来的，也没多少，带给你尝尝。”
林宿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峻的脸上此时带着笑意。
他们大学同学四载，真正的死党。
只是毕业后进入不同的仕途，林宿进了公安系统，有点关系的秦时安考了公务员又进了市委。
“这些现在一般人可吃不着了，替我谢谢嫂子。”
秦时安看着那些蔬菜，这份量比市委发的两天的量还多。
“对了，最近苏城市可不太平。你们还忙得过来吗？”
桌子上是林宿带着的案卷，都是些现场文字记录和照片，秦时安随手翻了下。
“案件太多了，根本来不及处理，你手上的这些，都是这几天发生来不及处理的。汇报完就要归档，等哪天天下太平再重启案件吧。”
说到这里，林宿的眼里有些落寞。
正义感极强的他，眼看着这些犯罪发生，却又无能为力，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翻着案卷的手指突然停了，然后抽出其中的一份。
“这些案件我能看吗？”
“理论上不符合程序…这一份啊，这个案件也比较奇怪。”
“哪里奇怪？一个被割喉，一个机械性死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秦时安看着案卷，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
代表凶手危险程度的评估：s级（非常危险），死者生前人际关系图上有一个普通的名字。
姓名、年龄对上了，巧合还是重名？
没发现秦时安走神，林宿继续说道：
“根据我们法医验尸的结果。这个陆铭峰，就是这个男性死者，是在门口被一刀割喉，然后人从身后压在门上，所以这样的血液喷溅方向。”
“这个人不但是一个用刀的高手，而且力气肯定很大。因为从现场痕迹判断凶手先杀了这个陆铭峰然后是白薇薇，那么他杀陆铭峰时肯定没有惊动里屋的女人…”
后面的话秦时安没有听进去，心里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挥之不去。
…
“丸子，你要几块牛排？两块？ok。”
方宁煎好两块五分熟的牛排，放到猫饭盆里，还不忘提醒：
“你等一下再吃，现在很烫。”
这当然不是方宁的厨艺提高了，猫是能吃生肉的，稍微煎一下这种事还难不倒她的。
反正自己不吃…
吃完饭方宁又把空间的作物收获一下。
就是鱼虾蟹泛滥太快，这些活物放不进储物间，只能电死再收进去。
家禽快上百只了，倒是不着急处理，可以等再多一些再杀。
每天要捡鸡鸭鹅的蛋，已经存了一堆了，鲜牛奶也喝不完。
这大抵就是幸福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