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梦境分层
梁成方一边捏着眉心，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又从冰柜取了枚冰球丢进去，轻轻抿了一口。
冰凉的酒液让他稍稍舒适了一些。
陈祯咽了口唾沫，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梁成方。
梁成方撇了撇嘴，随手从车门上拿了瓶矿泉水丢给他，“我这儿没有未成年人喝的东西。”
陈祯脸色顿时一垮。
梁成方见状心情反而好了一些，放松地靠上了椅背，整理了一下思路，再次开了口。
“梦位面是一种无法用现有科学理论解释的超自然力量，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与现实世界平行的另一个世界，与现实重叠，却又互不相通。”
“这个位面已经存在了至少上千年，尽管一代代人一直在尝试着解析它，可惜到目前为止，我们对它依然知之甚少。”
“这个位面并不对所有人开放，只有像你我这样觉醒了异能的人，也就是梦师，才能够进入它。”
“像我们这样的梦师，大约每三万个人里才有一个，因此绝大多数普通人对这个位面一无所知。”
“可惜，无知并不代表着梦位面不会对普通人和现实世界产生影响。”
说到这里，他特意停顿了一下。
陈祯秒懂，立刻问道：“您指的是之前影响刘雄和韩虎的那种传染病，或者说，梦魇？”
“没错。”梁成方露出满意的笑容，“梦魇，你可以把它看做某种来自梦位面的病毒。”
“根据守梦人的研究，梦位面很可能连接着所有人的梦境和意识，因此只要人类还需要睡觉，这种病毒就会不断感染人类。”
“只不过九成的梦魇都极为弱小，会很快会随着人类的正常思维活动被自动清除，剩下一成中，又有九成的梦魇会一直潜伏在梦境深处，不受到特定的刺激就不会爆发出来。”
“换言之，九成九的梦魇都是完全无害的，可以与人类共存。”
“但是剩下那1，却可能造成极大的危害。”
陈祯点了点头。
他见过刘雄和韩虎的破坏力。说实话，如果不是有系统的帮助，他早就被这两人活活打死了。
梁成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轻笑道：“你以为刘雄和韩虎就是‘极大的危害’？不，那种能够被普通枪械轻易制服的家伙，根本就称不上危害。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有能力也有耐心往深处钻的家伙……”
“之前我说过，我们认为梦位面连接着每个人的梦境。前者就像是你的个人服务器，后者则可以看做是互联网。”
“只是与人人都能访问的互联网不同，梦位面只有梦师可以访问，而且梦师还能以梦位面为跳板，闯入别人的梦境，从而影响别人的意识，就像……”
见梁成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陈祯赶忙接话道：“黑客？”
“对，意识的黑客。”梁成方点了点头，“以梦位面为桥梁，梦师可以攻入人们的大脑，窃取和修改记忆，乃至完全改写一个人的潜意识，把人变成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木偶。这种操作，叫做盗梦。”
陈祯闻言不由露出警惕之色。他脑中可是有着穿越者和前世的记忆！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知道的机密！
见他脸色铁青，梁成方只道他是害怕了，心中不由暗笑，原来你小子也是知道害怕的啊！
他轻咳一声安慰道：“当然，你也不用过于害怕。首先，这种行为是被严格禁止的，守梦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普通人不受这种侵害，而我们有这种实力，至少在岚夏国有。”
“其次，要完完全全地控制一个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毕竟灵魂是造物主的杰作，不是凡人能随意褫夺的。”
他晃动着手指道：“人类的梦境是分层的，这一点与梦位面完全一样，甚至可以一一对应。每一层梦境中都藏有一部分的……姑且称之为灵魂碎片吧！只有把这些灵魂碎片全部掌控在手中，才能彻底控制一个人。”
“人类梦境总共可以分为五层。”
“第一层，浅层梦境，也叫扰动层梦境。藏在这一层的灵魂碎片包括一闪而逝的念头、短暂的表层情绪等等。”
“浅层梦境通常简单而脆弱，很多就是照搬现实中的场景，刚才我们见面的地方，就是你的浅层梦境。”
“第二层，中层梦境，也叫稳定层梦境。藏在这一层的灵魂碎片主要是记忆和情感。”
“第三层，深层梦境，也叫潜意识层梦境。藏在这一层的灵魂碎片主要就是潜意识。”
“第四层，底层梦境，也叫集体潜意识层梦境。藏在这一层的灵魂碎片就比较玄乎了，是特定群体在进化过程中，集体经验在心灵底层的精神沉积物，或者说，本能。”
说到这里，梁成方停了下来，等待陈祯慢慢消化这些信息。
陈祯默记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第五层呢？”
梁成方笑了笑，“第五层么，说实话，我个人怀疑对这一层是否存在持怀疑态度。毕竟很少有人能够抵达那一层，而就算是声称自己抵达那里的人，也没法证明这一点……”
“第五层，传说中是意识的边缘，处于有和无的边界。抵达这里，哪怕什么也不做，都像是在万丈悬崖边跑酷，一不小心，意识便会落入虚无之中，灵魂也会随之消亡，或者如那些宗教信徒所说，进入了天堂或者地狱，总之就是当场去世。”
“这一层，我们守梦人将它称为‘边界’。”
陈祯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想要完全控制一个人，就必须夺取他藏在所有五层梦境中的灵魂碎片？”
“没错，所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梁成方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过一个人如果被完全突破了三层梦境，就已经算是被深层控制了，非常难以解救；如果是四层，那就是底层控制，几乎没有解救的意义了。”
陈祯微微点头，旋即惊道：“你说的那些‘极大的危害’，难道是……”
梁成方肃然点头道：“是的。黑客可以做到的事情，病毒同样可以做到。”
“如果说黑客入侵你的电脑是为了把你的电脑当做肉鸡，那么病毒就完全是为了彻底毁掉你的电脑！”
“被梦师控制的人，起码还有个人形，如果被梦魇控制，受害人就会逐渐变成非人的怪物！这种被梦魇控制的怪物，我们称之为魇伥！”
“攻击刘雄和韩虎的只是d级或e级的梦魇，仅仅侵入了浅层梦境，还没有完成浅层控制就憋不住爆发了。”
“如果没人管他俩，这种梦魇可能会继续往更深层入侵，在偏远地区的村庄就曾发生过这种事情。可惜这两人是在城市里，又恰好碰到了你，到最后只是受了点小伤，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如果侵蚀他们的是c级梦魇，那他们在被浅层控制、转化为魇伥之前恐怕都不会表现出任何异常！”
陈祯想了想，问道：“如果普通人变成了魇伥还有救吗？”
梁成方点了点头，“浅层控制和中层控制都还有救，只要由梦师接入受害者的梦境，击败梦魇并将其镇压封印即可，只是人难免要大病一场。”
“另外，你可别以为只有普通人会被梦魇侵蚀，其实梦师也会，而且后果更严重！一旦梦师被梦魇突破第三层梦境，就会完全失控，变成极为可怕的怪物！”
“相信我，面对失控的梦师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经历！你在梦境中召唤出来的那种怪物，在失控的梦师面前简直像史努比一样可爱！”
陈祯沉默了许久，突然问出了一个让梁成方始料未及的问题。
“有好的梦魇吗？”
梁成方默然良久，缓缓开口道：“我不会用好坏来形容梦魇，但是，如果你问的是，有没有可以被人类控制和利用的梦魇，我的答案是……”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