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急诊科的八卦
一路打着招呼，陈祯穿过通道，来到了老妈工作的科室——急诊科。
在这个普遍习惯白嫖劳动者的社会里，三倍工资的加班费不是那么好拿的，临城市第一医院二十多个科室，也只有急诊科有这个待遇。
原因无他，急诊科的周末加班，尤其是夜班，实在是太累了。
别的科室上夜班，最多不过是夜间查两趟房，其他时间大可以打个盹，急诊科的夜班却是比白天还要忙，周末的夜班尤其如此。
这很好理解。
工作日的白天，大部分人都在正常上班，有组织有管理的情况下发生意外伤害的可能性当然就小。晚上，尤其是休息日的晚上，出去浪的人肯定是最多的，意外受伤的人自然也就更多。
果然，一走进急诊科，陈祯就看到了一副兵荒马乱的景象。
哀嚎与怒骂齐飞，血迹共污秽一色。
陈祯一直认为，临城市第一医院急诊科如同自己的第二个母校，极大地拉高了自己的见识。
这里简直就是特殊人类样本的天然观察室。
在这里他每每感叹，人类不愧是这个世界上最多姿多彩的单一物种，同样是1400克的大脑，有的人能手搓灯泡，有的人能口吞灯泡。
在急诊科，陈祯就没有外面那种逢人就能打招呼的待遇了。
倒不是他在这里人缘不好，而是因为这里的每个医务工作者都忙得团团转，跟他们打招呼是会招来怨恨值的。
陈祯走了一圈，发现老妈的这些同事都没有梦魇，于是果断放弃了跟他们打招呼的想法。
想来也是，急诊科的医生哪有功夫做梦，有那时间踏实睡一觉不好吗？
同时陈祯也发现，有不少患者是有梦魇的，不过全都处于休眠期。
他观察了一番，发现似乎越是年轻的患者拥有梦魇的几率越高。
逛了一圈后，他并没有尝试去拉怨恨值，毕竟在这种特殊场合嘴欠是很容易被人物理批判的。
自顾自地走进医生休息室，陈祯将会议桌清理干净，用废旧报纸铺好，将带来的保温饭盒一一取出摆好，从柜子里拿出一叠饭卡和两袋子饭盒，前往食堂。
时间很快来到了傍晚6点半。
陈祯掐着点走进休息室，将打来的米饭在会议桌上一字摆开，又将保温饭盒一一打开。
梅菜扣肉，红烧肘子，清蒸鲈鱼，油淋茄子……
足足十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摆了满桌。
很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鱼贯而入。
闻到饭菜的香味，所有人都重重吁出一口气，一边热情地跟陈祯打招呼一边取过属于自己的饭盒，开始大快朵颐。
这是急诊科医务工作者们难得的休息时间，因为这会儿是饭点，就算再喜欢作死的人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作死。
很快，余学英也跟随同事走进了休息室。看到儿子的瞬间，她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陈祯也露出了阳光帅气的笑容，“妈，来吃饭。”
搂着余学英走进休息室的小护士嘻嘻一笑，“余大姐，你儿子可真暖……介绍给我做男朋友怎么样？”
余学英还没回答，陈祯便朝他展颜一笑，“秦姨好，来吃饭。”
小护士愣了一瞬，随即大怒，开始满休息室追杀陈祯。
【来自秦怡的怨念值+5！】
陈祯动作敏捷地跟她绕圈子，口中还不停辩驳，“你管我妈叫姐，我不叫你姨叫什么？”
房间里一时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很快，别的科室也有不少医生过来串门，基本都是跟陈祯母子相熟，过来混晚饭吃的。
陈祯做的饭菜很多，就算休息室里涌进了小二十号人也尽够吃的。
很快，医生护士们便开始边吃边聊起八卦来。
在人类的所有正常职业中，要论口味之重，医生自称第二恐怕没哪个职业敢自称第一。
如果不提法医这种重口味界的天顶星人，急诊科医生的见多识广在医生这个职业里绝对能够排进前三。
在陈祯看来，急诊科的聊天记录与祖安的聊天记录有一定的相似性，一个含妈量偏高，一个含码量偏高，都属于不太容易过审的内容。
可想而知，这种环境对人的锻炼有多大。即便是秦怡这样刚刚二十出头的妙龄女郎，也能一边聊着有颜色有味道的话题一边大口干饭。
今天的饭聊会话题一如既往的浓度超标，不过听着听着，陈祯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悄悄捅了捅秦怡。
“姐，这一周下来，急诊科平均每天要接待多少波打架的？”
秦怡翻着眼睛想了想，“大概每天50多波？”
陈祯蹙眉道：“会不会有点太多了？往常就算是周末，一天下来也不会出现这么多打架的吧？更何况这还没到周末高峰期呢！”
秦怡耸了耸肩，捞了一大块肘子塞进嘴里，一边大嚼一边说道：“我哪儿知道……这事儿该治安官们去关心吧？”
这时，急诊科主任周卫国突然看向陈祯道：“别说，小陈还真提醒我了，我记得我今天才看到几则新闻来着……”
说着，他掏出手机一边翻看一边念道：“近日华山路附近出现一名变态杀人犯，目前已有两人受害，死者被残忍砍杀，身中数十刀……”
“南山社区发生一起碎尸案，死者内脏及一只手臂丢失，至今未能寻获……”
“远洋大厦发生群体性事件，上百人参与斗殴，死亡两人，受伤数十人……”
另一名年轻医生这时也插话道：“我一发小在治安局上班，他告诉我说，最近这段时间临城市的恶性暴力案件剧增，治安局都有些忙不过来了，提醒我们最近小心些，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周卫国脸色一变，严肃地问道：“当真？这种事你可不能开玩笑！”
年轻医生急了，拍着胸脯道：“这种事我怎么敢乱说！我发誓，绝对是真的！”
周卫国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旋即道：“大家都要小心点，别人我管不了，咱们科可不能出事！你们下夜班的，尤其是女孩子，今天开始都不要独自回家！要结伴，还必须得有男同事陪同！”
秦怡想了想，举手道：“老大，今晚下夜班的四个全是女孩子啊，怎么办？”
周卫国挠了挠谢顶的头皮，突然一拍手问道：“小陈，帮个忙行不？晚上帮忙把几位女生送回住处。”
陈祯愣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道：“周伯伯，这不太合适吧？”
周卫国笑道：“没事的，大家信得过你！”
陈祯沉吟了一下，沉声问道：“周伯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周卫国瞬间被噎得咳嗽不已。
【来自周卫国的怨念值+5！】
眼见一众同事笑得喷饭，余学英无语地抬手削了陈祯一下，“别胡闹！”
陈祯朝老妈眨了眨眼睛，“妈，你就这么不担心我的安危？”
余学英冷笑一声，对着准备下晚班的四个姑娘道：“你们谁有本事拿下这皮猴子，尽可以明年给我抱个孙子过来！抱四个我也没意见！”
哄堂大笑中，陈祯无奈地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