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鉴貌

    柳月明，把人带来了。

    路北野最近都起得很早，睡眼惺忪的开门，发现许动灵也在，让几人先进了上厢房再说话。

    站定，招呼坐。

    许动灵对路北野说，“柳小姐委托，这三个人我给你们带过来了。大致意思也同他说了，你们要去‘纸醉金迷’。”

    路北野这才发现，是三个人。原本以为其中两个，是秦家的家丁，还疑惑，为什么衣服穿得与他人不同，问道，“这三人都是？”

    柳月明说，“哎呀，这三个人中，只有一个是的。许动灵说，如果我们能找出，他就认为你有进入‘纸醉金迷’的潜质，不然就别费力气了，他是不会教的。”

    “这人可能有的真本事。”路北野听闻第一反应，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期待。

    许动灵说道，“公子要如何查察，请便。只是这手上的手套不能摘去。”

    路北野了然，赌牌摸牌，用到手的情况比较多，当下点点头。仔细观察这三人，首先年龄，都是青年三十岁左右出头。

    左边一人眉眼低平，看上去脸也很平，普普通通，说话慢条斯理。先待考虑；中间一人气宇轩昂，精气神看上去也很好，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让人信服。排除掉；还有一个人，个头较矮，看着面熟又想不起来。也待考虑；

    柳月明拉着路北野的手臂，问，“少爷，你都看半天了，究竟是哪个嘛？”

    这大小姐，就是耐不住性子，要是一会没声了，肯定要追问。

    世人千千万万，柳月明属于这其中一种，路北野也接受这种相处的特点，笑着指到，“就这个，姑奶奶，你快领走吧。”路北野说的就是气宇轩昂的那一个，观察剩下两个表情。

    柳月明一脸泄气，“就这么简单？我看这中间这个大哥哥也像。”

    许动灵指着让其出列，路北野按住许动灵的手，又说道，“许统领，你不会真以为我找的是这个吧？”

    许动灵，不答。

    柳月明说，“你一会是，一会又不是。少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嘛。急死人了。”

    路北野胸有成竹，对许动灵说，“我就故意逗这姑奶奶的，这中间这个一定不是。至于是谁，我已经看出来了，只要这秦家的家丁上来说说，答案你们自然会知道。”

    这三人都哈哈大笑，“我们都是异乡人，根本就不认识这府上任何人。”

    但是路北野说，“只要一辨，自有分晓。”

    说着路北野唤秦家的家丁，上来十个。眼睛蒙着布，让他们只许看一眼。在曹管家的协助下，完成之后，路北野问完这十个家丁，斩钉截铁的说道，“左边那个就是我们要找的高手。一定不会错。”路北野指的，是那个眉眼低平的。

    细看此人面相，因为表情过于缓慢，很难让人记住。看一眼，只一印象，再想这个人，就像是一团雾一样出现在脑海。

    那人慢斯条理的说道，“公子是赌运气，还是这些人告诉你的？”

    路北野笑道，“我就不能凭本事吗？只是稳妥点，确认罢了。”又说道，“这中间缘由，你们想不想，听一听？”

    不仅是柳月明，这三人也很感兴趣。路北野指了指那气宇轩昂的，“这位大哥，长相不凡，若是赢钱的主，这张脸就是‘明灯’，容易招惹杀身之祸。”这人笑着点头，“你说的是了。”

    路北野又指那个熟人脸，说道，“而这位大哥。和真正的高手非常接近，但是他长了一张熟人脸，无论赢钱还是不赢钱，都容易把是非招惹到自己身上。容易无端生祸。所以这个也不是。”

    路北野上前，站在那左边那人近一点距离，“真正是的，一定是看上去让人记不住脸的，他才是那赌的高手。”

    左边这个人笑了，“高，实在是高。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杜老六。”又说道，“之所以让公子辨认，这察言观色是第一重要的本事。你摸竹牌，那竹子上的纹路，是不会每局都变化的，看纹路就知道它是什么；你看眼前赌运好的人，他是如何赢的，之后有没有在关键牌中，突然改变？凭借这些观察，那就可以在生死局中，立于不败之地。眼力是进入‘纸醉金迷’的凭证，况且公子要求这么短的时间，就要学会精髓。”

    杜老六说完，几人都折服。许动灵说带着其他两人去领钱，便借机离开了。此番帮忙都是看在柳月明的面子上。

    许动灵知道最近柳月明同路北野走得很近，但是见两人关系，只稀松平常，如玩伴一般，也曾如实把这件事报告给君清殿下。但是君清似乎对最近妖族的事情焦头烂额，只问了几句，并未当成一回事。

    现在，上厢房内。

    就路北野，杜老六，柳月明三个。

    杜老六摘下手套，露出双手只有六根手指，见两人眼神有异，首先切入正题，“这四根手指是让人砍掉的。”

    路北野和柳月明，没说话。都在等杜老六说下去。

    原来，杜老六人称杜必赢。早年跟随一个针绣师父，“学一门简单的手艺，先饿不死，将来再图转机。”后来杜老六跟随几个朋友聚赌上瘾，针绣来钱太慢，杜老六看不上这钱，满脑子都是筛子，摸任何东西，都似骨牌的点数。针绣就荒废了；凭借刺绣时候，眼力过人，输过倾家荡产，也春风得意过。一厉害的老千，看中了杜老六，收为徒弟。

    杜老六学习的极快，二十岁就是让各个私赌窝“闻风丧胆”的赌神。但是既然赌是随机的“游戏”，就一定会有波折。杜老六一次出千被抓，被人砍去四根手指；自此开始，众叛亲离，杜老六整个人变了，仍然嗜赌，要进这“纸醉金迷”，就没想着从里面出来。只一心要把赌术练到极致。

    “纸醉金迷”的上限是一百两黄金，离开却是一样的，必须五百两黄金才能从这里出去。但是杜老六只带了三枚铜钱，是在城内跪地磕来的，受尽屈辱。

    就这三枚铜钱，杜老六赢了五百两黄金。再次，觉得生平已无对手。杜老六不愿意再出去了。

    直到遇到一个人。

    杜老六说道，“我遇到了一个改变我一生的一个人，一个即将垂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