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徒弟
今日，冬至到。
气温降，寒风一场又一场。
白熙穿着件薄羽绒服站在武馆门口，抬头望着天空，黑压压的乌云。
“师父，外面冷，进来吧！”李志央手里还握着把剑，穿着件单薄的练习服走了出来。
“进去吧！”白熙见他穿得少，有些担心他会冷着。
武馆里面跟外面起码相差个十度。
“今晚应该会下雪。”张望和笃定道。
“这天气下雨还差不多。”谢惠民反驳道。
“下雨也好，下雪也罢，今日早些回去陪家人吧。”白熙突然有些感伤起来。
张望和五个人互相对视着，“好的，师父。”
“师父，今天我们学习什么剑法？”王明哲问道。
白熙走到旁边，拿起把剑，道：“今天不学新剑术，我们切磋下。”
“啊？师父，我们不行的。”张望和不自信道。
“看招。”白熙完全没听他说，挥着剑向王明哲刺过去，她的手和剑成一条直线。
王明哲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后退几步，白熙继续撩剑，手腕向上提拉。
“挡啊，挡剑啊”谢惠民在旁边着急的喊着。
王明哲这才反应过来，用剑刃由下向上推架，稍微阻挡下片刻，却没想到白熙很快就破解，直刺他喉咙。
王明哲想再次挡下，可已经无用，几步后退后，不小心拌倒跌坐在地上。
“啊！”王明哲闭着眼睛一声大叫，剑停在他的喉结上。
他的叫声引来所有人的目光，白熙缓缓的把剑收回，看着旁边着急的几位，严肃道：“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架、拦再练。”
她把剑放回到武器架上后，回头再看了下这几个男生，“明天再切磋。”说完就走了出去。
张望和扶王明哲起身，“没事吧？”
王明哲摇摇头，“师父今天怎么了？”
张望和耸耸肩，道：“不知道呢，刚才师父那刺剑你怎么就挡不下来？笨死了。”
“在师父面前，那种压迫感你以为很好受啊，不自觉就会担心小命不保。”王明哲心有余悸道。
李信宁记着白熙刚才的动作，在他们面前挥了一次，“好像，大概是这样吧。”
“你挡一下试试。”张望和推王明哲出去，让他再试一下。
“嗯！”王明哲再次使用剑刃由下向上推架，打算挡下李新宁。
“不对，应该用架剑和拦剑来防守，不叫挡剑，我记得师父说架剑是自下向上迎架对方攻击，额拦剑是自后向前，拦截对方进攻，信宁，是这样吗？”谢惠民左思右想的，最后看到王明哲的动作好像有些不对劲，又想起白熙曾经说过的话。
“可师父刚才那招式，我是用架剑挡还是用拦剑挡？”王明哲都没弄明白。
“只能碰运气了，两个都试试，或者两个一起来防御下，总会拦下的吧？”谢惠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白熙在外面吹了会风后，站在门口看着这五个人在研究刚才她的招式与如何去应对，稍微有些欣慰。
“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喔！”林瑞突然站在白熙身后。
“有事吗？”白熙冷漠问道。
“没事，就是想你！！”林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白熙的喜欢越来越自然，一些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一点都不再掩饰。
“你没事做？”白熙问道。
“嗯，很闲。”林瑞笑道。
白熙眼睛抬了下，道：“最近在书上学了几招格斗术，陪我练下？”
“可以啊！乐意至极！！”林瑞想都不想的答应下来，他却不知道这将是他的受难开始。
白熙走到武馆中心，这里的地垫是最厚的，两人面对面站着，“你站远点。”白熙道。
“好！”林瑞后退了三步。
“再后退三步。”白熙看着他挥手道。
林瑞听话的后退了三步，“然后呢？”
“你疾速上步向前，正面用右拳击向我。”白熙道。
“啊？不要吧，伤到你怎么办？”林瑞不放心道。
“不会。”白熙站在那儿，自信道。
“那我来了哦！”林瑞道。
“嗯！”
“我真的来了哦！”林瑞再次确认道。
白熙这次不应他。
“我我真的来了哦！”林瑞再三道。
“算了，我找其他人。”白熙没耐心道。
“我来我来，现在就过去。”林瑞生怕其他人会弄伤她。
他说完就出右拳向白熙跑过去，差不多近身时，白熙灵活移了一步，躲过他的拳，立即起脚快速向下铲击林瑞的腘窝，林瑞脸色一皱，感受到疼痛，忍不住倒在地上，白熙目视着倒在地上的林瑞。
“白，白熙，你这个，踢得未免太大力了吧？”林瑞躺在地上，眼角还有些泪水，看来是真的很疼。
“你，还好吧？”白熙伸手过去拉他起来。
林瑞见到这只小手，疼痛好像瞬间都不见了，站起来还是可以蹦蹦跳跳，小孩子那样。
“疼吗？”白熙关心问了下。
“疼啊，你看我的眼泪。”林瑞指着自己的眼角。
“还来吗？”白熙问道。
“啊？又来啊？能不能不要那么大力，还是踢腘窝这个位置吗，我怕受不了。”林瑞即委屈又无奈的，但又不想拒绝她。
“不踢那个位置。”白熙道。
“那就好，来，怎么做。”林瑞松了口气。
“你使用右拳打我头。”白熙道。
“啊？打傻了怎么办？”林瑞担心道。
白熙翻了下白眼。
“好吧，来咯！”林瑞握着拳头，向白熙打过去。
白熙灵活的屈膝下蹲，降低自身的重心，同时左脚快速向左上步去，身体前俯并且低头潜伏在林瑞嘴下左闪而进，直接右拳猛勾击打他的胃部。
她这一拳可是要了林瑞的半条命了，林瑞瞪着大眼，双手捂着自己的胃部，脸色苍白半天说不上话来，站在那儿纹丝不动的。
看来这下是真的重伤了，白熙那一拳用了百分百的力气。
“怎么了？在看什么？”武君乐从办公室走出来，见李文幸在前台那儿，目瞪口呆的样子。
“白熙，在学习格斗。”李文幸道。
“哦？这么新奇？”武君乐笑道。
“嗯，很新奇，可林瑞却惨了。”李文幸都替林瑞担心。
“该不会林瑞当沙包吧？”武君乐问道。
李文幸点点头，“看他那样子，估计熬不到第三招了。”
武君乐走了过去，到林瑞身边，轻轻拍了下他后背，“胃受得了吗？”
“受，受得了，怎，怎么，怎么受不了”林瑞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到旁边去休息下，白熙，我来陪你练。”武君乐道。
“君乐哥，我没事，我可以继续。”林瑞怎样都不肯去休息。
“练完了，只学了这两招。”白熙冷淡道。
“那我来教你新的。”武君乐道。
白熙犹豫了会，道：“不用了，谢谢！”然后潇洒的往那练剑的几个小伙子那走去。
“君乐哥，你被拒绝了。”林瑞表情难受，却还是忍不住挖苦他。
“你，想陪我练下吗？”武君乐皮笑肉不笑的手搭在林瑞的肩上。
“啊我要到后院去治疗下伤，不然会看不到今晚的月亮。”林瑞捂着胃部，弯着腰缓慢的往后院走去。
“今天这天气，你明晚也不一定能见到。”武君乐故意调侃他。
“君乐哥，你还是一边歇着吧。”林瑞想大声说话，却没力气，只能说着给自己听。
李文幸手里拿着文档走过武君乐身边，“这是上头刚传来的信息，你过下目吧，还有玲子的限期只剩最后两天，可能会有所行动。”
武君乐看着文档邹着眉头，脸色凝重的，道：“碎了。”把文档给到李文幸后，就走回办公室去。
李文幸拿着文档，跟着他身后，也去到他办公室，“这份文档至于生气吗？”
“上面的不合理条件，我是不能接受。”武君乐双手插在腰间。
“只是张白熙而已，至于吗？”李文幸道。
武君乐带着点怒气看着李文幸，“把文件碎了。”他坐到椅子上，背对着她。
李文幸对他这反应一点都不满，虽不满，又不能说。
白熙靠在窗边，依然看着自己五个爱徒，虽然年龄相仿，她却感觉自己好像比他们大多了，实际上是大了很多，毕竟有五百多岁了。
“师父，你怎么看着我们时，嘴角微微翘起？是不是觉得我们出色了。”张望和自信道。
“我觉得是了！”谢惠民在旁边附和。
“刚才说的有练吗？”白熙问道。
张望和和谢惠民四目相对，齐齐摇着头，“忘了，一直在研究你刚才的招式。”
白熙叹了口气，她明明都知道，刚才自己都看在眼里，非要问一下。
“剑给我。”她让张望和把剑给她。
她握着剑，正好又是对着王明哲。
“师父，不会又是我吧？”王明哲欲哭无泪的。
白熙轻轻一笑，却不说话。
“刺剑有立刺和平刺两种，握剑时虎口向上，剑刃朝向上下，叫立刺，握剑时手心向上，剑刃朝向左右，叫平刺，记住刺剑必须臂由屈而伸，力达剑尖。”白熙边说边示范动作给他们看，“根据刺剑的方向和握法不同，又会分为前刘剑、后刺剑、上刺剑、下刺剑、反刺剑、探身刺剑之类，剑法比较灵活，全看你们自己的握法，舒服顺手就好。”
王明哲马上学着她的动作，练习一翻，疑惑问道：“师父，这个手的动作还好理解，可这脚是一直站着吗？”
白熙再次示范刚才站立的动作加上脚的动作，“第一右脚在前，两脚错步站立，右手握剑停于体侧，就像我现在这样，剑身水平，剑尖向前，左剑指亦垂于体侧，第二右手握剑经腰间向前直刺，高与肩平，臂与剑成一直线，左剑指附于右腕处。”
谢惠民和李志央紧盯着白熙脚部的动作，可由于太快，根本就是边看边忘。
“师父，太快了，可否再慢些？”李志央道。
白熙把剑还给张望和，“加油！”她完全无视李志央的要求。
“你们记得了吗？”李志央问道。
谢惠民和王明哲同时摇着头，李信宁道：“我大概记得些，你们看着我的示范，看下对不对。”
李信宁说来就像白熙刚才那样，“两脚要错位站着，然后，然后右手握着剑停在体侧。”
“那是左侧还是右侧？”张望和看得一头雾水。
“废话，肯定是右侧啊，右手握剑啊。”谢惠民道。
“别打岔，信宁，你继续。”李志央道。
“停在体侧后，好像是摆放跟剑身水平一样，剑尖向前，然后，然后”李信宁定在那儿，努力的在回忆着，其他四个人也不好插话，只能静静的看着他，现在唯一能靠的也只有他。
“然后，左手，手指竖起来，也垂直于体侧，对对，就是这样，这个握剑的右手，额，向前刺，我戳，刺出去，然后，与肩水平同高，剑和肩膀成一条直线，左手手指放在右腕上，是不是，是不是这样？”李信宁把动作都做完一套下来，激动得不行。
“好像是哦，信宁，厉害喔，刚才刺出去那下，帅呆了。”张望和兴高采烈的样子。
白熙在旁边看着他们认真讨论着剑法，内心的愉悦都表现在脸上。
“来来来，信宁再示范下，我们跟着做。”王明哲迫不及待的要学习。
馆内的其他人看着这五个人的吵闹，有些羡慕他们，训练又不累，像在玩那样，还可以开心愉快的一起讨论研究。
白熙正想上去教他们把刚才的动作组合起来时，外面突然有个锤子向她飞去，白熙手疾眼快的把锤子抓住，迅速跑出武馆。
原来是玲子，她退到阶梯下面，“今晚，我必取秦一关性命。”她抛下狠话后就跑掉。
白熙没追上去，手里紧握着锤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
片刻，她拿着锤子走进去，放在前台。
“你去哪里找来的锤子。”李文幸好奇问道。
“门口捡的。”白熙道。
李文幸奇怪的拿起锤子检查，“确定是在门口捡的？”
“是的。”白熙确定的告诉她，然后走去后院。
李文幸疑惑的看着她，便拿着锤子进武君乐办公室。
林瑞趴在后面石桌上，白熙在他旁边坐下。
“君乐哥，帮我去打杯水，谢谢。”林瑞头也不抬，自信的以为是武君乐。
白熙便走到房间里去，打了杯温水给他，“谢谢。”
“你没事吧？”白熙低声问道。
林瑞这一听，立即抬起头来，满脸灿烂的笑容，道：“没事呀，我能有什么事呀？”
白熙看得出他那是在死撑着，“回去吧。”
“嗯？回去哪里？”林瑞问道。
“家。”白熙冷淡道。
林瑞看了下手机，“现在还早呢。”
“回去。”白熙带着些命令的口吻。
林瑞疑惑的看着她，但是也不拒绝道：“好吧，我现在去收拾下。”他撑着石桌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里去，换衣服。
白熙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