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是人？
梳洗完毕整理好衣装，虽然说不太愿意，但是毕竟是去入职，出于对对方的尊重，秦瑶还是穿了一身小西装出门，在小区包子铺给杨叔他们带了早餐后自己叼着一个包子就向小区大门走去，刚出小区门口就见到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
“师傅去风华大街24号！”一上车就报上地址，这也是这几年养成的习惯，办事利索。“好的，那个路有点远啊。。。。”听着司机师傅絮絮叨叨地攀谈，秦瑶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大约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一家店面门前。
“小姐，到了，车费按计价器来。”司机指了指台子上地一块显示屏笑道。“好的，辛苦啦”
这是一条不怎么繁华商业街，可能在几年前还算热闹，但是随着城市建设，市中心慢慢向南偏移。“风华大街24号。”秦瑶看着那间店面墙上的门牌，随后就被边上更大的招牌吸引了，玫瑰侦探事务所。
“侦探事务所？现在还有这行吗？”秦瑶带着疑惑走了进去，里面装饰简朴，一进门就有一面屏风挡在面前，“有人吗？”绕过屏风，一张古朴的书桌后面沙发上懒散着靠着一个女人，闭着眼睛好像是在睡觉。
秦瑶环视一周，发现原本不怎么大的前厅被屏风一分割更加狭小了，尤其是女人坐下的沙发，甚至都可以当床睡。“秦瑶，你终于来了，第一次招人就遇到这种情况，果然自己当老板很难。”女人睁开眼睛盯着秦瑶打量了一下“这几年没什么变化啊，哦对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薛玫，你可以叫我老板或者玫姐都可以。”
“这几年？你之前见过我？”秦瑶注意到了女人的说辞满脸疑惑，“是的，在你高三那年我就注意到你了。还记得那场梦吗？”女人坐直了身子，指了指边上的一张靠椅。
“你！昨晚梦中的声音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秦瑶刚准备坐下就被惊得又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现在世界不是讲科学的吗？操作梦境进入别人梦境这种事真的存在吗？
“是我，但是那并不是梦，是记忆显现。”
“记忆显现？你是说那是我自己的记忆？怎么可能我怎么不记得我跳过楼？我甚至都没有去过高中的天台。”秦瑶非常确定自己没有去过，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对天台或者比较高的地方有着莫名的恐惧，也就是一般说的恐高。
“是吗？那让我们再次回忆一下吧。”女人邪魅一笑，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看着我的眼睛”
“看着眼睛吗？”秦瑶下意识呢喃着，那是一双什么样地眼睛。漆黑的瞳孔渐渐浮上一层淡紫色的微光，下一瞬间秦瑶再次失去了意识瘫在了椅子上。
熟悉的天台，熟悉的人群，远处熟悉的灯塔。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还有一些莫名的记忆向她袭来。
那是秦瑶12岁的时候，母亲再次怀孕，全家人都沉浸在迎接新生命降临的喜悦中，可是随着一件意外的发生，整个家庭都快破碎了。
那是一个周三的下午，秦瑶高烧不退，父亲秦放正好因为工作原因出差快一周了，家里只有已经怀孕7个月的母亲在家。看着越来越严重高烧的秦瑶，许言秋只好拖着怀孕的身体背起她去了小区的卫生院。
但是由于当时基础设施建设还没跟上，卫生院只能处理简单的外伤和一些小感冒。所幸有医护人员帮忙，将秦瑶送到了市人民医院才得以救命，要是再晚个一天，可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秦瑶是救回来了，许言秋却因为剧烈运动导致动了胎气，当时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去医院做个检查，等到2个月后许言秋难产了。
当时的秦瑶刚刚初二，刚放学回家就被邻居告知母亲即将临盆，在家毫无预兆地破了羊水，幸好当时秦放已经下班了直接开车将母亲送到了市医院。
虽然救的及时，许言秋的命保住了，但是胎儿却没保住，还进行了刮宫手术，以后许言秋再也不可能怀孕。当时除了母亲有些伤心之外，年幼地秦瑶和父亲都在安慰母亲。
再过了一年外婆因为肝癌去世了，这对于母亲又是一个沉重打击，在这之后母亲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父母之间的感情也逐渐破裂。起初只是吵架而已，后来对于父亲的朋友也没有好脸色，只要父亲带朋友到家母亲就赶人出去。
周围的邻居也渐渐觉得许言秋有些不正常，路上遇到都不敢和她搭话，不然回应他们的不是白眼就是谩骂。在秦瑶即将中考的时候王红丽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诊断为迫害妄想症和间歇性精神分裂。
之后的秦瑶就和父亲一起生活，秦瑶顺利考上高中开始了住校生活。但是在一次暑假回家时她居然发现了父亲有了外遇，或许是处于对母亲的无奈，又或者是想要一个男孩的想法一直在秦放的心中没有退却，秦放等到许言秋出院后两人协议离婚了，秦放给母女留下了景阳小区的房产和商铺，这样即使许言秋以后没有工作能力也能供得起两人的生活。
秦放离开了辽城后再次组建了家庭，有个儿子，期间也和秦瑶联系过，对于这个父亲，秦瑶是恨的，以至于在高中时期对于一些男生的示好都无动于衷，直到那个男孩的出现。
那是高三上半学期，在放暑假回家的路上秦瑶的自行车坏了，同班的一个男生帮他修好并且将她送回了家。她是知道那个男生是有女朋友的，而且那个女孩还是班里的大姐大，是一个小团体的核心人物。
为了不让别人误会，也只是让男生送到了小区门口，但是谁知被那个女生的闺蜜遇到了，还将两人回家时的背影拍了照片在班级里宣传。后果可想而知，本来成绩不错，而且人缘也很好的秦瑶在班级里被人孤立了。
男生却好像是同情心泛滥一样越来越关心秦瑶，甚至为了秦瑶和女朋友分手。对于他的示好，一向对于男人没好感的秦瑶也有些动心，于是两个人正式开始交往。
过了半个学期之后男生表示希望在十一假期有个机会上门拜访，并且安慰秦瑶不要在意同学们的目光和闲言碎语，对于前女友可以说是疏远地可怕，这样的性格让秦瑶感觉他有点喜新厌旧的太过分了。
但是禁不住男生的诉求，秦瑶还是把他带回了家。另她没想到的是已经出院很久并且恢复很好的许言秋仿佛又回到了发病的样子，将男生赶了出去。
再之后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秦瑶母亲的事整个班都知道了，大家看秦瑶的目光更加奇怪，这次不光是抢人男朋友的事，连她本人内敛自强的性格也被说成事精神病的前兆，毕竟那个病是可以遗传的。
男生也主动提出了分手，秦瑶不知道许言秋的事是不是男生传出去的，这让她心中对男人最后一点幻想都没了。她感觉整个人都很累，母亲这次没有送去精神病院，只是刚找到的工作因为无故旷工被辞退了。医生的建议是药不能停，否则会越来越严重，只能靠药物维持现状。
至于秦瑶她已经绝望了，那是一个秋天，她在校园里散步，遇到的人都离她远远的，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她上了天台。第一眼就看到那海边的灯塔，看着这陌生的景色她有些迷醉。“这就是登高望远的感觉吗？以前从来没敢上来过，只是听说能看到上个世纪留下的建筑，没想到是它啊！”
逐渐地她越来越靠近天台边缘，然后坐在了边缘地栏杆上。下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有人要跳楼啦！”“跳楼吗？”秦瑶低头看了看下面的草坪，“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人越来越多，楼下的人也越来越多，由于秦瑶所处的位置太危险，而且看她情绪也不是很激动的样子，他们不敢靠近，只敢在远处劝说。
“秦瑶同学，那里太危险了，怎么能坐在护栏上呢？”这是秦瑶的班主任，可以看的出来她很心急，毕竟自己带的学生如果出了事对他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影响。
“秦瑶，快下来，那太危险了！”这是普通同学的关心，不管平常关系怎么样，毕竟同学一场，总不能火上浇油。当然还有各种嘲讽的声音，秦瑶甚至都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这些她听够了。
“算了，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没想到就散个步就让我找到了解脱的办法，也许这就是命吧。”缓缓地从栏杆上站起来，看了看下面的草坪和越来越多的人群，秦瑶张开了双臂。
微凉的秋风拂过她的面庞，收回目光最后看了一眼海边的灯塔，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身体前倾。伴随着周围人群的惊叫，秦瑶整个人悬在了空中，整个时空仿佛禁止了一样，寂静。
“真是勇敢呢，果然心存死志了吗，在边上看了那么久你再不跳我都想推你下去了，但是那是规则不允许的。”一个女人仿佛虚空显现，踏着虚空向秦瑶走来，高跟鞋仿佛踏着坚硬的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女人绕着秦瑶转了一圈，在她额头指点了一下笑道：“好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交易完成，这座城市还是第一次来呢，是该好好逛逛了。”
说完打了个响指，这篇时空仿佛倒带一样慢慢回溯，直到秦瑶在操场上散步，然后被舍友叫了回去。
秦瑶看着薛玫那淡蓝色的眼睛，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无法言说的恐惧爬上了心头。对于情感的厌恶，对于天台的恐惧，对于自己性格的改变这一切顿时有了合理的解释。
“你到底是什么人？”秦瑶忽地站了起来。
“人？谁说我是人了？我不是人，至于你，好像也不能算是人”薛玫玩味地看着秦瑶。
“什么？我不算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