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关于曝光这件事
白嫣洗漱结束之后躺在床上，研究着自己手机里的截图——她有聊天截图的习惯，也好在就有这样的习惯，才可以保留这么多年以前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晚上和沈清煜聊起了过往，白嫣一字一句看着在那些年里自己不算是积极的话语，而对方所给予的回应却永远是这样的正向。
有时候哪怕是没有开口，也会迎来一句“你心情不好吗”这样的问题。
其实白嫣总说快乐和幸福的回忆是短暂的，但此时此刻，她却能够真切的想起过去那些快乐的事情来。
而在相册的收藏里躺着的唯一一个视频，是那一年的新年，他给自己录得视频。
在漫天的烟花之中，白嫣能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些难以察觉的哽咽声，“如果我们不能见面的话，我在这里祝你永远快乐！”
“你记住了吗！我在这里祝你永远快乐！”
哪怕是现在听这句话白嫣的眼里依旧泛起了水雾，或许比起爱和承诺，这样衷心的祝福才是真正令人感动的。
她带着这样的感动和喜悦进入了梦乡，而在总是充满着黑暗和雾气的梦里，白嫣少有的看见了彩虹和大海。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立刻就到了她与沈清煜约好的看展览的时间，白嫣前一天晚上早早入睡，为的就是能够有更好的姿态去迎接今日的约会——虽然带上了两个拖油瓶也不算是约会吧。
白嫣一大早就起了床，洗澡洗头擦身体乳一系列动作直接到位，将自己腌成了一个白面馒头，然后挑选衣服化妆卷头发搭配饰品，等到所有的步骤结束，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
她站在全身镜前面打量着自己的样子，深棕色的大衣里面是乳白色的毛衣，用一根细细的腰带勒出了腰线，底下是一双黑色的过膝长筒靴，虽然简单，但正式场合，简单才不会出错。
最后在手腕处喷上清淡的香水，这一整套才算结束。
打开手机就发现了半个小时之前沈清煜发来的消息，是致歉今天没有办法来接她。
白嫣微微牵动嘴角笑了笑，“没事我可以自己过去，今天工作应该很忙吧，辛苦了。”
她本以为沈清煜的回复会很慢，谁想到立刻收到了对方的语音，背景音是有些嘈杂的人声，“不辛苦，到了和我说，我来接你”。
或许是她的错觉，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白嫣竟然觉得沈清煜的声音与高中时期的那个人有些相像。
可真的是错觉吗？
白嫣的脑海里想起了那晚吃饭时沈清煜的表情，还有那一张没有脸的少女的画像。
她的眉峰轻挑，一个近乎算是疯狂的猜测在她的大脑里形成。
但怀疑一旦出现了，就很难再消失。
【姐妹们，到哪里了，我有一个想法】
【咋了打算和沈老师求婚吗？】
何茹过了没几分钟就在群里回复了，而林安双的回复也如约而至。
白嫣站在街边等车，萧瑟的风让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好在车来的并不算慢，等到了车里，白嫣直接拨通了群电话。
“啥事啊，这么急，我还在车上呢。”
“该不会让何茹说中了吧。”
连林安双的语气都带上了调侃的声音。
但白嫣看着窗户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人脸，凝重又严肃，开口的声音也不是往日里的轻快。
随着她说的越来越多，林安双和何茹的声音也停了下来，直到白嫣的最后一个字落下，率先没有忍住爆粗口的，是何茹。
“操。真的假的，妈的拍电视剧呢？”
“白嫣你认真的吗，这个概率太低了。”
她又怎么不知道呢，如果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概率不止是低，甚至是没有。
可白嫣的心里却有个念头，她所想的事情，一定是对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打直球。”
白嫣下了车，站在街边，抽完了一支烟之后也已经结束了和林安双等人的谈话，她将烟头扔进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深深出了口气，喉咙深处还残留着薄荷与尼古丁混合的淡淡的味道。
“姐支持你。”
“到哪儿了？”
“到你身后了。”
白嫣转过身去，恰好看见何茹在街对面下车，毛茸茸的腿套和米色的小皮裙，上身是一件浅色豹纹的皮草，头发盘成了丸子头，可爱又活力，隔着一条街对着她摇摇挥手。
她挂断了语音，回过头林安双也恰好下车。
“好久不见姐妹们！想死我了！”
何茹一见面就来了个大大的熊抱，却被二人躲了过去，“搞什么啊！一点都不热情！”
“打算怎么打直球？”
裹着羽绒服的林安双似乎是唯一一个与季节相和的人，她的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短靴，一头利落的短发。
“直接问，还能怎样。”
白嫣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卷着发尾给沈清煜发了消息，顺便还用街边的玻璃照了照自己妆容完整的脸，口红没掉，假睫毛没掉，很好，完美。
“阿嫣。”
她以一个嫉妒标准的完美动作回过头去，脸上还带着矜持的笑容，果然看见沈清煜刚从门内走出来。
也许是里面的暖气开得比较足，沈清煜的身上并没有穿外套，只是一件黑色的丝绒衬衫，还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了手腕上缠着的佛珠。
“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了。”
白嫣迎了上去，微蹙着眉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林安双和何茹，这是沈清煜。”
双方微微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何茹搂着林安双的手臂朝着沈清煜用夸张的语气开着玩笑，“这就是沈老师啊——久仰大名哦。”
“你听说过我吗？”
原本已经打算往回走的沈清煜听到这句话又回过头来，站在身边的白嫣脸上是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
“她神经病，你别理她。”
还没等何茹再说下去，林安双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只留下沈清煜一脸了然的回过头来，只是在白嫣的脸上停留的视线，却带着一点暧昧味道。
“快走啦！一会儿感冒了！”
她几乎是推着人往回走，等到进了大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三人纷纷脱下了外套。
“需要我帮你们介绍一下吗？”
“不用不用——我有林安双，她也是学美术的，她给我介绍就行了，不打扰你们啦！”
何茹朝着白嫣眨了眨眼睛，拉着林安双就走了，空中还飘着林安双不赞同的声音，“每个人的作品都不一样的！我能给你介绍啥啊”
白嫣无奈地笑了笑，抬起头来恰好对上沈清煜的视线，依旧是专注而温柔，让她差一点又要迷失在其中。
不行！鉴定内心！女人不能被男人的外表所欺骗！
“你不用去陪一陪其他人吗？”
“不用，我的经纪人会陪着他们的——陪你才是我的主要任务。”
沈清煜接过了白嫣原本搭在臂弯里的大衣，虚搂着她往里走去，让白嫣可以避免和其他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这样啊——我有一幅想看的画，陪我去看看？”
“好。”
白嫣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沈清煜的服务，脑海里却盘算着一会儿要如何打破他的心理防线，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副无脸女孩前面竟然没有什么人观赏，导致白嫣和沈清煜很轻易地就拥有了一个独处的空间。
大概是看出来了白嫣脸上的疑惑，沈清煜微微低下头来解释道；“这幅画画的时间比较早，技巧都没有成熟，比不上最近画的。”
白嫣了然的点了点头，微微走上前去，仔细地观赏着。
当初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仔细一看，这幅画的场景似乎与自己的高中及其的相似。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谢谢——你知道吗，上次和你聊起的那个男生，他的梦想也是成为一个画家。”
“啊，是吗，这么巧。”
沈清煜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
白眼看在眼里，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装作不经意间转过头来看向了沈清煜，“其实我今天才发现你的声音和他还挺像的。”
“他之前给我发过一个放烟花的视频，我留到现在呢。”
沈清煜抿了抿嘴唇，耳垂肉眼可见的有些微微发红。
“真可惜啊——我和他没有联系了，不然说不定我们真的会在一起呢。”
白嫣反手摇了摇头，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画，然后转身离开了。
“其实”沈清煜有些犹豫的开口，可当看到白嫣看向自己的视线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想说什么，沈清煜，我给你一次机会。”
“没什么”
哪怕是白嫣这样好脾气的人这个时候都有些生气了，她的舌头滑过后槽牙，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拽住了沈清煜的领子将他拉近自己，“沈清煜你怎么回事！平时看着挺杀伐果断的一个人这个时候跟我玩什么犹豫不决！”
“我问你！那个男生，是不是你！”
白嫣的脸色看上去过分糟糕了，沈清煜呆滞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垂下了眼帘，低头承认了。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