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6章 梦魇破碎

    曾经一度，他想到一句古老的传说！

    不疯狂不成魔！

    难不成自己如今正是这般？

    可是，什么是魔？

    自己是魔吗？

    他不知道！

    夜无心没有去思索！

    他只是挥刀！

    再挥刀！

    永不停息！

    其实，成魔并不可怕！

    关键是就怕疯癫了，也成不了魔！

    这种感觉，仿佛噩梦一般！

    他看着自己一刀接一刀的劈砍，不知疲惫的斩杀！

    他看着自己将一粒粒的晶体收起，又摊在掌心任由气旋将其化为飞灰！

    他看着气旋从鸽蛋大到鸡蛋大，再从鸡蛋大到拳头大！

    他看着气旋从昏暗到微亮，再到发出夜明珠般的光辉，直至如同烛光般将身周照亮！

    明明暗无天日没有一丝光亮，偏偏能看清所有的一切！

    明明是自己亲身经历，而他却如同一个局外人！

    梦魇一般，是幻觉？

    还是错觉？

    夜无心十分迷惘！

    而偏偏还如同鬼压身一般，无法从梦中醒来！

    无论他如何挣扎，任凭他高声狂呼，就是无法改变这一切！

    这，仿佛是一种梦魇！

    梦魇？

    隐身荒芜之中的黑暗阴影？

    宁儿口中的梦魇？

    难道我正被梦魇所控制吗？

    还有不久之前控制身体的那股阴冷，它是梦魇吗？

    “咔嚓……”

    “轰……”

    就在这一瞬间，体内传出一道宛若蛋壳破碎般的轻响，但在他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恍惚之中眼前一暗，双腿顿时沉重似铅，手中的镔铁雪刃更似重逾万均！

    原本羚羊挂角似的犀利攻击直接因手臂脱力变的是是而非，不再具备任何杀伤力可言，疾速闪动的身形也是一个踉跄，休乎没绊倒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夜无心一面强行运转心法稳住身形，左手中的兽鞭同时如若灵蛇般袭击而出！

    身周丧尸如潮，别说是给击中要害，就是随便擦伤一下，后半辈子也就只能是与之为舞！

    现在所有的招式不求有攻，但求无过！

    只要能护住周身要害就好，根本就不指望再谈什么杀伤力！

    而就是兽鞭递出的刹那间，周围所有的丧尸皆是猛然一顿，疾刺猛划的尖锐利爪也在第一时间收了回去，接着便缓缓向身后的黑暗裂缝退去！

    霎息间，站立不稳的夜无心有些蒙圈，扯回兽鞭看了看！

    这就退走了？

    裂缝之中黑暗无光，视觉完全被感知替代，可习惯性的动作却是顺理成章的做了出来！

    这一鞭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吗？

    数十头强大的丧尸居然被吓的退走了？

    害怕吗？

    不可能吧？

    丧尸怎么会有感觉？

    夜无心将感知释放到极致，却是再没发现任何一头丧尸！

    当然，已化成腐肉与碎骨的除外！

    真的退走了吗？

    黑暗无光的裂缝重新恢复成一片死寂，若非鼻尖浓浓的恶臭，让人还以为先前的撕杀是一种幻觉！

    夜无心不知道自己在非自然的状态下斩杀了多少丧尸，反正附近根本没法下脚！

    嗅着空气中浓浓的尸气与令人作呕的恶臭，他只得强忍着浑身的酸痛选了个方向就踉跄而去！

    他隐隐有种感觉，不必再担心丧尸！

    之前丧尸的突然离去肯定是有原因的，但绝对不是因为呼啸而出的兽鞭！

    若非如此，现在他估计已在疯狂低吼着化作对方的一员，但成为对方血食的可惜性估计更大些！

    毕竟中毒异变需要个过程，而撕裂只在一瞬间！

    既是如此，基本就可以断定暗中不可能还有丧尸停留！

    所以，有没有自卫之力已然不重要！

    当然，选方向也不重要！

    因为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与丧尸究竟撕杀了多长时间，唯一能确定的是绝对不会太短！

    如此计算下来，附近那裂缝哪里还会没有他的足迹与丧尸的残骸？

    挑选方向又有何意义？

    前行之中，夜无心慢慢有种明悟！

    这一切，或许真与梦魇有关！

    只是不知体内的那股阴冷是不是梦魇，又或是与梦魇有什么关系？

    但自己又是何时与梦魇扯上关系的呢？

    误入响水滩的那个夜晚吗？

    还有体内那道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如同蛋壳碎裂般的声响，为何听在耳中却似晴天霹雳？

    夜无心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怕是还没走出这破地方，整个人就要先崩溃！

    他曾经以为自己业已经过千锤百炼，变的很是皮实，哪知竟然还差的如此之远！

    他甚至都不敢想，后面究竟还会有什么惊喜在等待着自己！

    如果现在山魈与便宜师父同时现身，在其看来估计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这个世界太魔幻，仿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除了他一直时运极背之外！

    踉踉跄跄中夜无心也不知道走出多远，直到空气中的恶臭与尸气稍微浅淡了些才停下脚步！

    其实他还想往前再走走的，因为还是闻之欲呕，只是实在是走不动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得到了证实！

    那便是附近的确没有丧尸的影子，不知是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暗中，还是远远的避开着夜无心！

    无论那一种情况，夜无心都已无所谓！

    躲着自己就好，哪怕只是一阵子，怎么着也要等到自己恢复恢复再说！

    一场亡命的大战下来，唯一感受到的好处就是好像不再怎么饥饿！

    是饿傻了吗？

    夜无心觉得傻到不至于，倒是变的疯癫又或是成魔的可能性会偏大些！

    看来先天本源气息吞噬晶体还真能变相的补充体力，否则根本没法解释这种非自然现象！

    其实，他也知道现在遇到的许多现象都是无法解释的！

    比如山呼海啸般的丧尸！

    又比如遍布荒芜的幽幽骨火与骷髅头颅！

    能不能补充已不重要，只要饿不死就行，等体力恢复后看能不能找条出路！

    至于什么血炼金身的让他见鬼去吧，小爷不稀罕！

    就算那便宜师父现出真身，他又能耐我何？

    小爷不稀罕那狗屁有缘人啊、天残宫等等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有本事找梦魇去唠嗑唠嗑！

    啥先天本源流失的，小爷不在乎！

    反正梦魇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找上自己必然也是有所求，若真有什么难关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他们这些大佬相互之间也该扳扳手腕了，别他娘的竟拿小爷穷折腾！

    夜无心觉得自己之前总是被饿着肚子折腾是特别背，现在才知道那不过是个开味菜，大餐还在后头排着队等着他细品呢！

    奶奶个熊！

    夜无心盘坐一块稍微干净点的石头上，双指间夹着一粒蚕豆大的晶体！

    这次不眠不休的屠杀，以夜无心清醒而告终，期间收获不少的晶体，虽然先天本源气息吞噬一部分之后，却也还是余下不少！

    夜无心觉得这东西或许还有些其它用途，若是冒然给霍霍完了，出去之后上哪儿弄去？

    话说先天本源气息能将其内的精华或重要成分抽离，真气是不是也可以？

    但是现在想试试也没办法，体内空荡荡，那还有真气可言！

    算球，还是先恢复恢复再作另论！

    打定主意的夜无心当下五心朝天，运转明月心法！

    没有任何食物，血气是不用痴心妄想了！

    至于真气，只能是一点点的自虚空中吸收游离的神秘能量来炼化！

    但是这些游离的神秘能量浓度太低，见效实在太慢！

    慢归慢，总比没有强！

    没办法，夜无心只能往开了想！

    只是也如今的这身体，到处需要真气修复，想要多出些富余的真气是千难万难！

    而没有真气的配合，明月心法一直挂空挡运转，效率自然就更显低下，久久不见成效！

    如同最原始的抽水机，到处是缝隙与窟窿，密封性严重不够，就算你将机头扔在大海中，没有引水来填补缝隙又哪里能抽的出来水？

    先前是永不停息的挥刀，如今又是无休无止的运转心法，夜无心都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傻了！

    可就算如此，他也只能傻下去！

    谁让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呢？

    黑暗之中，夜无心如同磐石般一动不动，千遍如一的运转心法，无论是否有用！

    整个暗黑无光的裂缝里，死寂一般，没有任何声息！

    如果黑暗中还有黑暗，如果黑暗还分等级，如果此时夜无心睁开双目，他便会发现眼前并非如此！

    在他感知不到的世界中，一丝黑色的真气自体百会穴钻出，化成一道巨大的黑影，在黑暗中不断的扭曲、拉伸、延展又或是压缩！

    这道黑影幻化出无数的形态，似兽形如人影，并在这些形态之间无序无律的自由切换！

    在黑影幻化的过程中，一缕缕感知不到的黑芒纷纷被吸附，并与之融为一体！

    随着黑芒不断被吸附，黑影幻化的速度的缓缓递增，形态也是更加丰富！

    而这些黑芒，却正是夜无心在极力吸收的神秘能量！

    他只知道吸收的极是艰难，却不知道大量游离的神秘能量已被截胡！

    他将感知发挥到极致，全力去感受虚空之中游离的神秘能量！

    只是他却不知道，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内，有一道格外漆黑的虚影在不同形态之间变化！

    悲催归悲催，但黑暗之中依然有极其稀少的神秘能量自脚底的涌泉穴、手心的劳宫穴与头顶的百会穴涌入体内，在心法的作用下缓缓化成自身的真气！

    只是，速度太慢了！

    而他，将这一切归功于身体透支的太多！

    就这样，不知多久之后，夜无心终于面含微着的睁开了双眼！

    至此，体内终于恢复了一丝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