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8章 先天本源气息
此时，天色已缓缓放亮！
这一刻，疯癫老人得道高人风范尽显，盘坐于鼎侧如同顽石动也不动，从日升到日落，仿佛要一直延伸到时间的尽头！
当东方再次出现一抹鱼肚白时，疯癫老人起身将所谓的炼体丹往鼎内夜无心口中塞了一枚，又回到原处化为顽石！
第三次东方出现鱼肚白时，亦是同样如此！
就这般直到第四次东方出现鱼肚白，夜无心在炙热的巨鼎中足足待了三十六个时辰，疯癫老人这才停下吐纳，脸含微笑的静候在一旁，仿佛等待着什么！
而此时，火石业已燃烧殆尽化成灰白的残骸，巨鼎底部也缓缓由通红恢复成青铜色！
“嗡……”
忽然，厚重的鼎盖轻颤嗡鸣，蠢蠢欲动！
“砰……”
紧接着，青铜色的鼎盖在砰的一声中脱离巨鼎，仿佛其内有一股巨力猛的将其弹飞！
就在鼎盖飞起的瞬间，一黑一白两道光芒自鼎沿的缝隙间疾速钻出，如同飞虹一般向苍穹而去！
与此同时，缝隙中伸一只巨手横空一划，即将飞逝的黑白光芒便被挽入掌心！
黑白两道光芒有如活物，在掌心左冲右突，屡屡突围！
巨手半空一颤，五指竟如刀锋般自不同方位与角度向掌心斩下，顿时指影连连如兰花盛开，频频拦截在黑白光芒之前，成功将其困住！
接着，一道人影缓缓自鼎中站起，层层细腻的黑沙自其身上飘落，露出宛若羊脂凝玉般的似雪肌肤，仿佛初生的婴儿般娇嫩！
苍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恭喜小师叔！”
与此同时，夜无心忽然脑后生风，扭头而望却是一宽大的麻衣长袍当头笼罩而下！
这便宜师侄疯癫老人还真是心思剔透！
真气微震，体外无尽的黑沙如大漠飞扬，一道人影身若蛟龙般自巨鼎中冲天而起，穿过麻衣长袍落在疯癫老人的对面！
麻衣长袍乃是疯癫老人之物，看似麻而纺织，而指尖滑过却极是坚韧，非普通刀剑所能伤，比夜无心自制的豹纹真皮衣物珍贵不知几多！
在看到疯癫老人的一瞬间，三日前吞服丹药的一幕重新出现在脑海，脸色顿时不由一暗！
自己终究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些！
“喜从何来？”
“小师叔涅槃重生，暂时解决先天本源之顽疾，现龙精虎猛，岂不可喜可贺？”
涅槃重生？
暂时解决先天本源顽疾？
果然是自己想当然了，得亏有这便宜师侄帮忙！
“小子命大，侥幸不死！”
虽是得到对方出手相助，但隐隐被暗算的感觉让其心中颇为不忿，言语之间自然有些流露！
毕竟还是年少，心性尚未定型，休乎见不到明日日出，又岂能做到喜恶不露于色？
“小师叔何必妄自菲薄，修行之人，命大也是一种能力！”
“侥幸不死而已，多亏师侄大费周折！”
“倒也没花什么心思，小师叔无需如此，俗话说一命二运，首当其冲便是这命！”
“倒是小子孤陋寡闻！”
“小师叔，如今状态如何？”
“好！“
“前所未有的好！“
“整个人仿佛卸下千斤重担，无比轻松，徒手捏死猛兽不是问题！”
“可有其它不适之感？”
“不曾发现！”
闻言，真气迅速在体内游走一圈，夜无心方才回复道！
“既是如此，还请小师叔炼化手中的先天本源气息，日出之时再进炼狱大阵不迟！”
“先天本源气息？”
夜无心看着掌心黑白两道光芒组成的旋转气团，若有所思！
黑白光芒如同灵物，虽只是两道虚无之气却如灵体，能趋利避害，疾速旋转中时而化成蛟蟒，时而化为虎形，相互交织虬结！
“在小师叔炼化丹药的空隙，师侄以特殊手法炼化两头先天妖兽所得，将其精气神融于一体，化成的一丝先天本源气息！”
“这丝本源气息有何用处？”
“这丝本源由阴阳两缕气息组成，可稳固先天本源，提防流失，甚至是滋润壮大！”
“可滋润与壮大先天本源？”
“是的，但速度极缓，也算是了胜于无！
闻言，夜无心看了一眼疯癫老人，便将掌中比鸽蛋略大些的气旋张口吞下！
这疯癫老儿不是好人，欺骗他不是一次两次了！
虽然脑中有许多疑惑与不解，但夜无心却是没有多问的心思！
实力不如人，见识更是浅薄，许许多多的事情，是也不是已不那么重要！
先天本源气息方一入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体内仿佛有些细微变化，细细感知却又什么都没有，如同错觉幻知！
夜无心屏气凝神，默默催动心法！
无论是否有用，我自巍然不动，任由真气在体内肆虐如狂！
而疯癫老人见到此幕，眼中的神色亦是一阵波动！
这小娃娃果然有过人之处！
此刻，体内的无形变化就连夜无心自己都没发现！
自从吞下所谓的炼体丹，夜无心便对数日来体内发生的变化颇为陌生，此刻正好借此熟悉一二！
当时，夜无心虽然非常光棍的吞下炼体丹，但刹那间发生的变化直接使其歇斯底里的挣扎、哀嚎！
在那一瞬间，夜无心就知道自己太草率了！
或者说又被忽悠了！
纵然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但还是有听过猪的传闻！
被吞下的丹药哪怕不是毒药，但也绝对不是炼体丹！
或者说不仅仅是炼体这般简单！
在这种痛苦面前，什么剥皮抽筋、剔骨刮髓的只不过是牙牙学语的稚儿，什么磨魂炼魄就如同蹒跚学步的孩童，所谓非人的折磨等同于是滋润！
所幸就在是丹药之力扩散的同时，银白色的真气霎息间便自发的弥漫全身，如同一兜底的巨网将所有的感知尽数收缩至脑海！
然而，与以往所不同的是，就算感知全部凝聚在脑海，但体内发生的一切却如同影像画面般在意识深处闪烁，痛苦不仅没有减弱反面更为清晰！
感同身受？
夜无心有些莫名其妙，本就是当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为何会有感同身受这种错觉！
他有如冷眼以对，仿佛一个局外人，又宛若一个旁观者，静静感受着刻苦铭心且难以描述的苦痛一丝丝深入骨髓，一缕缕的烙印在灵魂的最深处！
不过，这种程度的痛苦，若是换成以往他早该崩溃魂灭，理应魂飞魄散！
而如今，银白色的月之精华却仿佛结成一道无形的膜，将敏锐的感知、脆弱的灵魂保护其中，任由他如何以心念动驱动，都无法改变什么！
所有的肢体动作只能是依靠本能去延展，伸缩，迎合药力的扩散、再扩散！
但是，这一切所带来的痛苦，却是分毫不差的传递到意识中！
脆弱的灵魂承受着前所未有的苦痛，却又在月之精华的保护下无法溃散、崩灭！
就如同有辆百吨级别大卡车轻慢的辗过你脆弱的小身板，而你还无比清醒的看着急旋的车轮慢慢转动，血肉模糊、筋骨粉粹在瞳孔中无限放大，再放大……
一根根神经搓裂、崩断的脆响在耳边如同鞭炮般连绵不绝，一次次在灵魂最深处炸裂、爆响！
这种经历不是一霎息，也不是一刹那，却又仿佛是一霎息，一刹那！
三个昼夜，夜无心都在生与死的边缘痛苦挣扎、无声哀嚎，仿佛历经了三生三世般漫长！
在鼎外时如此！
在鼎内时同样如此！
只不过疯癫老人炼制的不明炙热流体宛若母体般将其紧紧包容、滋润着！
自鼎内跨出之时，疯癫老人说他涅槃重生并不为过！
虽然说不出体内有哪里不同，但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却是第一时间浮现于脑海，一抬手一踢足皆比往日强大太多太多，仿佛暗合某种神秘的律动！
同样的境界，夜无心先前以为自己是强悍的一塌糊涂！
但如今方才知晓先前是弱小的一败涂地！
以往从未意识到，同样的境界实力却是可以天差地别！
真气如同滔天海啸般在体内肆虐狂涌，感知有若十二级的风暴一样在体内席卷，所有的一切都被映射至灵魂最深处，以至于每一分每一毫的力量都指如臂使！
膨胀的感觉，令他都错以为一伸手一抬脚皆能移山倒海、天崩地裂！
如今，仿佛就是这般强横！
但是，夜无心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觉！
他，仍还是他！
还是停留在从桃源绝谷爬出之时！
日出东方，夜无心缓缓站起身形，斜影拉出老长老长，宽大的麻衣长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这一刻，身后的祖殿尤为庞大、恢宏！
朝阳似乎在与之相合，令修长健硕的身形显的更为挺拔、俊朗！
而仙风道骨的疯癫老人，随意静立在晨曦中，宛若与天地融为一体！
“小师叔，请！”
苍老的声音打破清晨的宁静，传至夜无心的耳旁！
“还请师侄带路！”
既然天残老祖说了要走过场，那就一定是要走的！
至于炼狱大阵内有没有一角阵法是筛选内门弟子之用，夜无心说了不算，疯癫老人同样作不得准！
天残老祖的虚影说有，那就一定是有的！
没有，也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