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另一个“季叶初”?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踏云殿中央那脸色苍白的人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
已是夜晚,五感模糊的她努力想要看清楚周边环境,却只能看到一些残影,以及屋顶上方如深渊一般凝望着自己的星河图样。
季叶初的眼睛微微睁开,透过半明半暗的房间,凝视着窗外萦绕的灰雾。山庄的空气沉闷,仿佛压得她的胸口生生作痛。她的身体依然无力,曾经充盈着力量与活力的筋骨,如今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软弱无力。
她的耳边依稀传来那疯狂的女人低沉的声音:“你活着,我才能活着。”
她沉默不语,心中初期的波澜壮阔早已化为平静。
她记得自己的母亲在脑海年幼时的模样——温柔、聪慧,才思敏捷,可为何她母亲会被逼疯?又为何那神秘的皇后与母亲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牵连?这两个问题,纠缠了季叶初许久。
她母亲的死,留给她的除了无尽的痛苦与困惑,便是那道谜团般的封印,也是自己回到现世的路,也许现世怎么回去她自己都快忘却了。
而那一日,自己被皇后陷害,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成了如今这副可笑的模样,若不是为了揭开真相,她早就放弃了。季叶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也许,她更在意的是她倒下那一刻看到的人……
想到这里,季叶初如枯槁的皮肤皱了一下,很快打消这个念头,意识逐渐恢复了片刻的冷静。
山庄的庄主是个心机深沉长者,面容看似温和,但实际上若不是她提早清醒,得知想要利用自己给自己的女儿转移寿命,她也许会感激庄主的救命恩情。
季叶初知道,自己也许因为那一桩事情必须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逃脱这个鬼地方。
窗外传来了脚步声,季叶初立刻紧闭双眼,面容平静。她知道,今天又是那个老管事带着药来给她喂食的日子。若她继续装作虚弱,便可以趁机伺机而动。
门轻轻推开,一股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老管事身着破旧的衣衫,手中端着一碗散发着奇怪气味的药汤。每次季叶初被迫喝下这些药,都会让她的身体更加虚弱。可是,季叶初并不打算再屈服。
“季叶初小姐,今日的药效可是特别的强,得让你早些休息。”老管事的声音浑浊,却带着一丝莫名的威胁感。
季叶初缓缓抬起头,眼神清明如水:“今日的药汤,我不喝。”
老管事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你以为你还能指望自己恢复?没有了筋骨,你已是废人。若不依我的意思,连一口饭都吃不上。”
季叶初的眼中闪过一丝锋锐,她冷冷地看着管事,缓缓开口:“你倒是很聪明,不过只是聪明过头罢了。你知道,我若是死了,你们的计划也将失败。”话音刚落,季叶初嘴角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庄主想要我的寿命,也不想想,我若是死了,这小女孩儿的寿命也就不保了。”
老管事的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一个废人竟敢威胁自己,随即低声道:“你少得意,庄主的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
季叶初轻笑一声,沙哑着声音,斜眼看了看不远处坐在地上的小女孩:
“庄主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我能理解的?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替人做事,不如现在告诉我,那个皇后究竟是什么身份?她是不是已经早就换了过一次寿命?”
老管事的神情瞬间一僵,嘴唇微动,却始终没有回答。季叶初看得清楚,心中却暗自一笑。她不急,反而故作不在意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随即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快,去山门!有人闯进来了!”
季叶初心中一动,眼睛猛然睁开,目光迅速锁定在那老管事的脖颈上,眼中闪烁出一抹杀气。
如果她猜得不错,庄主并不是唯一一个掌握山庄秘密的人,似乎还有一部分人与她有着微妙的联系。
但那老管事似乎司空见惯,并不理会外面的动乱。
“你以为能从山庄中逃出去?”老管事终于冷笑一声,放下了药碗,“你没有别的路可选了。”
不管未来如何发展,逃出去是唯一的选择,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季叶初想到,她如今仍旧没有坐起来的力气,加上没有了系统加持,对抗是对自己不利的,很多事情,对自己来说,依然是个谜。
季叶初想到这里,一改刚刚的锐气,笑了笑道。
“只是想在借命前知道一些一直困扰着我的真相罢了,以我这样的身躯,死了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
老管事冷哼了一声,拿起已凉了的药剂,拂袖离开了去。
季叶初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祈愿,若是今天能逃出这个山庄,她一定会找回属于自己的力量与自由,解开所有的谜团。
刚刚恢复感官功能的季叶初,虽是五感依然不灵敏,没有感觉到窗边那观察着自己的人,
但是此刻,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个力量,冲撞到自己的床边,让她躺着的床榻忽地一震,力量再大一些都能把自己撞飞出去。
季叶初无须抬眼便知道,是穆心被说话声吵醒了。紧接着哇哇大哭的声音便从季叶初耳边传来。
季叶初无奈地摇了摇头,柔声道:
“心儿不哭,是不是姐姐说话吵醒心儿啦?心儿睡醒了饿不饿,渴不渴?如果想要吃饭,或者上茅厕,还记得昨天姐姐教你的摇一摇床边的铃铛吗?”
穆心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面前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的季叶初,看了看她眼神示意,带着线的铃铛,倒是停下了哭声,似懂非懂的歪了歪头。
季叶初自己都不晓得教了她多少次,只要自己醒过来感觉到穆心在身边,季叶初都不厌其烦地教她一次,可惜,穆心听得见,但始终都听不懂,像是个毫无灵魂的布娃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