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没事吧？”护士拍拍正在悬崖边呕吐的人，“感觉怎么样？意识还清晰吗？”
她手持着录音设备。
“感觉整个大脑都在震动，到现在还在有余震，很想躺着平静下来。”
士兵身旁就有个躺着的人，他伸手跟护士示意自己要开口讲话。
护士连忙把设备举到他唇边。
“眩晕，感觉好像在旋转游乐设施上，脚像踩上棉花，现在停下来了，但是整个人状态还没缓过来。”
士兵们的情况都不同，有些是超声波震荡，有些则是大脑平衡机制失调。
远处有人喊她，护士连忙把收集到的录音交到总务处，准备返回岗位。
不远处进入校门的广场上坐满了受伤的学生，害怕有余震只能这样安排。
周围军队环绕在他们四周进行保护，防止有异兽袭击。
强光灯带来光明，让众人心里安稳一些。
“咱们的医务资源不是要先紧着任务目标……”护士想到什么，有些担忧地看着眼前的护士长。
“别担心，上面回话了，我们不能面对受伤的学生坐视不管。”护士长镇定地对着她点头，“而且后备资源也会马上赶到，只不过路面到处开裂，夜间也有异兽攻击，车赶来需要时间。”
护士像得到一针定心剂，转身投入忙碌中。
巨大的地裂缝隙旁边，多处被捆绑铁链的浮船已经被拽了出来，铁链的另一边则拴在许多从校内找来还能使用的车辆上。
就在刚才，全校现存的师生和战士们一起用力，将它从地裂缝隙中拖出，为联邦抢救回这宝贵的物资。
浮船上有设施完备的医疗设备，地震时教学楼多处开裂，还有一栋楼就在地裂缝隙上，直接坠落深渊，有学生失踪和受伤，当前正在紧急救援中。
另一边军方的人正在跟校方沟通。
“她需要一个熟悉的人稳定情绪，你们说她精神恢复很快，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程诺一身血站在旁边，本来一直沉默，听到这话突然抬头。
“我去。”
刚才他亲手将许愿横抱起，女孩的头依靠在他胸前，失去意识的手垂荡在空中。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第三次，他这样抱起她。
每一次她都失去意识，虚弱地只剩一丝游离之气，好像牺牲了一样。
他将她递给赶来的军方手中，看着她被人簇拥着远去，只留下抹在自己衣服上的血液还温热。
现在有机会靠近许愿，程诺很主动。
校长犹豫：“可是程同学，你之前跟她不相识吧，只是她来的这几天由你负责接待，让她相伴长久的舍友去会不会更好？”
军方的人也看向程诺。
“我们这几天出生入死，我了解。”程诺举出王灿的案例，“王警官不也是对之前的事情记不清晰，却对只共处一晚同作任务的许愿极其信赖？”
他的理由很充分，军方的人上下扫视他一眼，停在程诺的眼睛上。
“就是你刚才去接住的她吧？那你跟我来。”
他领头带着程诺走向浮船船舱。
一路上所有人都步履匆匆，衣角纷飞。
程诺穿过层层门舱到达最里面特制的房间。
不知道王警官那边是怎样的情况，程诺只记得他也晕倒在地，被担架抬了起来。
为了避免互相影响，这两个房间离得很远。
踏入门内，程诺见到了想见到的人。
只见许愿已经被擦去血污，口和眼睛被蒙着黑色的弹性纤维布，只露-出修挺的鼻尖和一抹额头，这两条束缚带在一侧上着电子锁，很难挣脱。
除此之外，病床上只有腰部绑着一条皮带，将她固定在床上。
看来大家对她的防备主要多在能力上，而不是体能，毕竟这里有这样多的战士，许愿肯定无法挣脱。
程诺看向带他过来的负责人。
“她……要被这样对待吗？”
“许愿同志的情况刚才你也看到了，她状态极不稳定，很可能与病毒的搏斗还未结束，鉴于她的攻击性，我们只能这样处理。”
“哎等一下！”程诺喊住正在准备扎针的医务人员。
一旁准备着血袋，似乎是想给她输血。
看来他们刚才通过采集许愿的鼻血已经得知了她的血型。
“她对针头很敏感。杨队长同我讲过，扎针她可能会醒来，事实的确如此。”
杨旭失踪很可能牺牲，程诺只能接替他的工作，将许愿的特点转述给医务人员。
输血的针停在空中，护士看向带领程诺进来的男人。
“曾黎少校，请问如何处理？”
“试一试。”
针头刺入，即便再虚弱许愿还是醒来了，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呜咽，胸腔开始高高的起伏，身体颤抖。
就好像小动物的悲鸣。
一声又一声，浅浅的，停不下来。
“许愿，你别怕，他们在给你输血。”程诺连忙弯下腰去安抚。
但她还是在左右摆头，伸出拳打向正在给她扎针的人，她的拳头被程诺握紧压住。
许愿感受到腰间的禁锢，极力弯起上半身逃脱。
“没事许愿，没事的。”程诺揽住她。
下一刻，在场的人忽然头部一紧。
但也只有这轻微的一下，微弱得好像只是戴了一顶小了的帽子。
许愿又开始流鼻血，这次只流下到唇上便停住了。
“她又使用能力了！”按住许愿腿的人惊讶。
挡住眼睛，捂住嘴巴，还是挡不住许愿可怕的精神力渗透。
但好在许愿早已透支，虚弱得无法维持。
许愿抬腿踢向说话人，挣脱开腿上的束缚，蜷缩起身体紧紧靠着程诺。
这么一使用能力，她好像更疲惫了，没有力气拔针，只能任那根管往体内输入鲜血。
众人看她依靠着程诺，立刻在曾黎少校的手势下远离病床，给他们留出一片空间。
许愿就这样修整了片刻，好像靠着程诺能让她感觉到安全感。
见状程诺直接解开她腰间的皮带，把整个人揽进自己怀里。
口中不住安稳：“大家都没有怪你，知道你是因为病毒才带着攻击性，不过你刚才失血过多，所以才想输血，只是想救你……”
许愿沉默听着，好似逐渐平静下来，急促的呼吸也放缓。
忽然她伸出一根食指。
“怎么了？”程诺去握。
对方他掌心开始写字。
程诺读出来。
“山？”
许愿接着写。
程诺集中精力去分辨，舱内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打扰，只能远远看着男生修长指尖遮挡的掌心。
最后一笔写完，就见程诺变了脸色。
“山上异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