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十七章
不认清现实，只能死得更快。
以为自己是电影的主角吗？还要去拯救别人。
许愿懒得跟这帮学生讲这些道理，没用命换来的道理，很难记进心里。
要救的三个人只剩下一个，生死未卜，这趟很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枪声。
许愿车一停，降下一条车窗的细缝，偏过头重新确认，下一秒枪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连程诺也听清了，他激动道：“在那边！”
车辆提升速度，颠簸着驶去，当前方没有路时，许愿猛然将车刹住。
耳边传来异兽的嘶吼声，不止一只。
又是一声枪响，看来就是这里。
“我们部门之前来这儿野炊过，下面是个水库！”程诺想起来。
许愿拿出枪，观察了眼周围，推开车门下了车。
车辆就停在距离断崖半米处，向下三四米就是水库，这种落差让山体成为了水库天然的墙壁。
而眼下，正有一个人紧贴山体，坐在一米宽的水泥库坝上，不断挪动后退。
她前方是几只拼命吠叫的犬只，听声音已经不是正常的狗叫。
应该水坝看守人养的狗。
车灯带来的强光让下面那人抬头，看到许愿等人时，她燃起希望，大喊道：“我的腿断了！”
过低高度开伞的确有很大风险，正巧程诺打开手电向下照，许愿没看到地面有血迹，应该不是异兽导致的，可救。
就在女人分神的时候，前方变异狗趁机扑向她。
许愿判断着它的行动轨迹，“砰——”一枪射中它的脑袋。
紧接着第二声枪响，跟上来的另一只变异狗被打中了腹部，身体一歪掉进水库中。
这东西跟丧尸很像，必须破坏头部，许愿得到这点关键信息。
不过有些不太妙的是，她双臂发麻，身体很不习惯这种后坐力。
身后的学生已经开始拿出绳索拴在车保险杠上，准备顺着绳索往下爬。
许愿看已经下去两个人，喊住也想下去的程诺。
“倒汽油，点火隔离它们。”
她要用火隔离异兽和伤者，这样才能保证下去学生的安全，狗还有三四条，她顾不过来。
“砰——”又一枪，这一次许愿射偏，只是把变异狗往后击退几分。
受前两次开枪的影响，双臂还没恢复，这样准头只能越来越差，但许愿不敢放松，每当有狗跃跃欲试时，她就开枪逼退它们，为援救争取时间。
下面的女人枪声没再响起，应该没了子弹。
程诺在断崖上走了几步，来到变异狗与伤者之间，一桶汽油从高处泼下，回到车旁取下了插在保险杠上的火把，用力一抛。
汽油被点燃，火势迅速燃起，像一条线，拦在窄窄的库坝上。
水面也被泼上了汽油，跟着燃烧起来。
暂时安全了，许愿伸直的双臂放缓，软得几乎没有力气。
下面两人已经将伤员捆好，一名体育生攀着绳索先爬了上来，随后与程诺一同开始向上拉伤员。
就在伤员刚离开地面时，传来哗啦的水声，那只受伤掉落水库的变异狗猛然蹿从水中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咬住了剩下那名体育生的脚踝。
谁都没反应过来。
“啊——”体育生拿起钢管，刺向身下丑陋的怪物。
“东子！”拉绳的两人紧张地朝下大喊。
“坚持住！我们马上来！”
许愿抬起酸软的手臂瞄准，不行，这种程度下她根本射不准，很可能误伤，而且——
被咬没救了，东子这种学生不可能有王灿那种意志。
她放下枪。
“开枪救他啊！”身边拉绳的学生大吼。
“没子弹了。”许愿平静地撒谎，虽然她从不做射空子弹的事，只要没被逼到死境，她永远会留着一颗。
程诺和那名学生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快速将伤员拉上来。
东子还在跟变异狗战斗，狗身体被刺了一个血洞，但它并没有松口，反而左右撕扯，将人拖倒在地。
“救我！程诺——”东子大喊，涌起强烈的求生意志。
许愿看了眼还想下去救人的学生，冷静地下令：“程诺把伤者搬上车，变异蝙蝠马上会被血吸引来。”
随后用刀割断了绑在保险杠上的绳索。
“那就不救他了吗？!”剩余的体育生满脸泪水怒吼，“我们不能扔下东子不管！”
“来了。”被救的女人突然开口，解决了他们的争执，“听声音。”
空中熟悉的吱吱声传来。
许愿直接拉开驾驶座的门上车，升起那条一丝缝隙的车窗。
程诺把伤者抱进后车厢。
“东子！”那名学生还扒在断崖边缘嘶喊，夹杂着痛苦。
但马上，他停住声音，像是看到了什么。
下面的东子发出更凄惨的叫声，像受到了更多攻击。
程诺一把拉过还愣神的体育生，将他推上车关好车门，自己也迅速进入副驾驶。
许愿开始倒车。
只剩下绝望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要走——救救我——啊——”
但吉普车不断提速，越走越远。
车厢内传来呜咽的哭声，许愿看了眼后视镜，问出眼下需要担心的问题：“这山林为什么会有大型异兽，看身形像猫科动物，第一口就咬上咽喉。”
如果不止有一只，他们回校的路也会危险重重。
程诺吸了下鼻子，声音哽咽：“噢，可能是，七八公里远有座野生动物园。”
许愿：……
这么重要的信息都能遗漏，没法指望这帮人，她回去一定自己再看一眼周围的地图。
后座被救的女人忍痛开口：“那学校里的学生会很危险，反而城区野兽少，比这里安全。”
她比较冷静，还能进行交流。
“城市宠物多。”许愿拐上了公路。
“军方已经开始挨家挨户进行处理。”
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人们能同意吗？跟她今天遇到的一样。
不用许愿问，女人自己讲了下去：“大多数人们都能理解，有不同意的，我们就给他们看同类惨案，潭口健民社区就有只散养在院里的宠物猫，变异后猎杀了那户人家三岁的小儿子，孩子父母疯了，平时猫咪温顺亲人，还帮他们带孩子。”
这个地名有些熟悉，是杨旭他们运输小队的地址，看来他们的旅途也不顺利。
“实在不同意的，我们只能暂缓行动，但未来基地建成肯定严禁任何宠物进入，而且周围也会有社会给予他们的压力。”
道路前方出现了一个隧道。
许愿很快就想明，刚才自己是超近道从野外山地开到水库，眼下却是从林子里直接出来，拐上公路。
远光灯将里面的情况照明。
隧道内有起车祸，轿车与一辆货车相撞，两辆车斜身堵在了里面，只剩很窄的距离，这辆吉普得倾斜着压上行人走的石台才能过去。
后座的女人察觉到车缓慢停住，扒着座椅靠背坐起。
“能过去。”她判断道。
许愿车技是被逼着练出来的，这当然难不住她，她担心的是其他。
“隧道白天也没有光，车祸遇难者的身体是很好的养分。”
她按响车喇叭，却什么都没发生，没有被惊动的异兽。
程诺似乎平缓下了情绪，他看了眼旁边，隧道外是陡峭的山崖，这里山地起伏很大。
“只有这条路到学校，其余就很远，要饶进山里了。”
话音未落许愿就踩下油门提起速度。
就在她想开上石台时，头顶垂下一个悬挂的人，就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