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第九章
“真的不休息半晚再走吗？你还烧着呢。”女医生最后一遍询问。
在得到许愿摇头的答案后，她长叹一口气，把分格药盒装进了许愿的书包，里面是往后几天需要吃的药片。
“那祝你好运，希望你成功完成任务。”
说着她上前抱了抱正背上书包的许愿。
许愿顿时僵在原地，身体绷紧，这个动作太突然，她毫无准备。
真不适应这种亲密。
为什么要拥抱她？她们又不是彼此什么人。
身边的警卫脚步匆匆，十分忙碌，门卫处堆着印发的在逃犯人画报，大门前停着一辆闪着红□□的警用摩托车，女医生梳着干练的马尾，垂下的双手交叠，有些担忧地看着许愿。
她在真切地关心她。
苦难没有拉远人们之间的距离，反倒让他们更加贴近彼此，惺惺而惜。
许愿不懂这种感情。
本来就该，天降大难，各凭本领。
可能真正的末世还没到来，他们还残存着天真。
许愿拎起警车上的头盔戴好。
远远的走近两个男人，其中一人穿着制服，另一人拎着头盔全身武装，应该是负责护送许愿去学校的警卫。
穿制服的男人许愿刚才见过，曾跟杨旭一同进医务室看她，看肩上的徽章职位应该不低，很有可能是这里的负责人。
“……那就这样，途中发生任何事都可以直接联络我们。”男人拍了拍警卫的肩膀。
得到命令的警卫，立地敬了个礼：“黄监狱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我们等着你安全归来。”
警卫点点头，快步来到许愿身旁，伸出手朗声道：“你好，我是王灿，此次参与护送标本的任务，接下来我们共同努力！”
许愿只能跟他握了握手。
王灿看了眼她光着的两条腿，撕下裤子上粘的护膝递给她。
“别客气。”
许愿当然也不客气，一会儿摩托疾驰起来夜风肯定很凉。
她点了点头，默默地穿戴好护膝，眼前监狱大门缓缓打开。
被称作黄监狱长的制服男人背着手站在原地，目送他们，抬高声音：“一路顺风！”
王灿调整好头盔，比了个“ok”的手势，跨上摩托，许愿跟上环住他的腰。
摩托打火驶进了夜色里，到了大路上提起速度。
风与他们紧密相拥，许愿戴着头盔，上身穿着杨旭的防风军装，下身戴着王灿给的护膝，保护得很安全。
身前的男性身体源源不断散发热量，温暖着她。
夜间道路上不时有车辆擦肩而过，向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驶去，黑夜是人们避开高温行动的好时候。
途中许愿还看到了远方天边那片燃着火的暖光天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士兵去灭火了。
时速很快，耳边是摩托的震天轰鸣，这让习惯悄声躲避丧尸的许愿很不适应，一直提着胆。
好在学校不算太远，希望能安全抵达。
忽然前方传来一串突兀的紧急刹车声，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吱吱的刺耳噪音。
不远处的轿车车灯开始四处乱扫，车辆失控了。
王灿瞬间降速，看着它被刹车在几百米远的地方，车头在打转几圈后朝着来的相反方向。
摩托缓行，许愿看着横跨半边马路的轿车。
行驶到它前方才能看到全貌，车窗玻璃碎裂了一个大洞，不知道什么东西撞的，里面的安全气囊全打开了。
王灿将车停住，一转摩托车头朝向轿车，让车灯照明现场状况。
瞬时许愿脑海闪过一排问号，这时候还要上前帮忙？车祸又不关他们的事，不该快速离开吗？
忽然一片安静中传出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声。
王灿果断抬腿从前车头下车，支起摩托，抽-出腰间的配枪拉起枪栓。
许愿跨在摩托上没动，真遇到危险她就自己开走，真服了这里的人，丝毫没有会波及自己的危机感。
不等王灿靠近车辆，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女人抱着孩子摔落在路上，不断尖叫着挪动后退。
王灿快步上前拉开车门，许愿借着摩托的车灯看清了车里的状况。
一只硕大的丑陋怪物趴在司机头顶大快朵颐，很难辨别它之前的面目。
许愿缓缓睁大眼睛，第二次遇上这类怪物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轿车的挡风玻璃明显不如军用车，怪物撞上高速行驶的车辆，没死而是砸进车内，随后袭击了司机，说明它和怪鸟一样生命力旺盛，喜血腥。
“砰砰砰——”
王灿连开三枪击中它，不动了。
女人呜呜地哭着，抱紧孩子。
王灿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画面，一边警惕一边安慰他们：“别怕，它已经被击毙了。”
“老公——”女人爬起来上前，看着眼前的画面不能接受，疯狂地叫了好几声。
司机半边脸都已消失，太阳穴被用尖牙开了一个洞，正汩汩地冒着血，双手摊在身旁。
肯定救不活了。
忽然，趴着的怪物一动，王灿又补了两枪。
绿色的脑浆都崩了出来，应该是死绝。
许愿打量着道路周围的草丛：“快点撤离此地。”
谁知道这种东西还有没有第二只。
王灿忽然问她：“你有塑料袋吗？”
有是有，便利店买东西时送了袋子。
许愿挑眉：“你想做什么？”
“你要运送相关标本对吧，这只是不是新类型？我看着像田鼠，但不知道为什么膨胀到这样的体积。”王灿拉住想要扑过去的女人，阻止她去接近死者。
“女士别靠近它，有可能携带病毒。”
“好好的人，都已经跑过半个省，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转眼人就没了？”女人站不住，抱着王灿的腿大哭。
许愿进行了个深呼吸，知道携带病毒，还要这么危险地靠近。
但昨天傍晚的战士近距离接触怪鸟也未发生什么，应该不是空气传播。
内心天人交战一番，她不愿跟王灿起冲突，从书包里翻出垃圾袋，警惕着四周送过去。
王灿移开女人抱自己的手，上前套着塑料袋将那具怪物尸体拿起，反转过袋子打好包。
许愿牙齿抵紧，越不能到达目的地，发生无数变故，她越焦躁。
夜长梦多，她对眼前世界的危机丝毫不了解，这很危险。
“妈妈爸爸……”男孩无助地嚎啕。
王灿将塑料袋系好，不漏出一点空隙，转身往摩托车旁走。
许愿眼尖地看见草丛一抖，身随心动，猛然扑倒王灿，将他压在马路上。
那道黑影从两人头顶越过，像飞一样，横穿过了马路。
果然还有其他！
“闭上嘴！”许愿喝道，忍着因这一扑炸开的头疼，火速爬起来，攥紧手中的匕首，警惕地快速扫视四周。
王灿慢一步跟着爬起来。
女人捂住男孩的嘴，将哭声隐住，只身体无声地抽泣，现场再次恢复安静。
草丛传出窸窣的声音，那东西没走，还徘徊在车灯没照到的地方。
就在这时，远处打过一阵灯光，一辆货车正在向这儿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