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山间鬼墅里种豆芽菜·19
一出门，就看见高大茂密的豆芽在别墅前长了一排，像一个整齐的、高低错落的方阵。
对比昨天，豆芽似乎更高了一点，顶上的嫩芽开始成型，芽片变得巨大，应该能躺一个人上去。
何穗岁注意到，有几颗豆芽刚好长到了二楼阳台的外围，高度正合适。她心里有一个奇妙的构想，不会能从阳台踩着这几颗豆芽菜一路往上走吧？
今天说起来是何穗岁种下豆芽的第三天了，何穗岁心中涌出一种奇怪的预感，豆芽好像今天晚上就能成熟了。
之前系统说什么来着？成熟了以后可以随机抽取一项buff？
何穗岁不禁多了些期待。
仍然是昨天的流程，只不过今天尝试拔豆芽的人变成了关窈，豆芽却一样纹丝不动。何穗岁有些惊讶，看来这个豆芽还是认主的呢，是她种下的就只有她可以轻易拔出。
这或许是系统对于天赋的保护机制，避免她的劳动果实被别人直接抢走。
雷夫尔跟着长出一口气，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连豆芽都拔不出来。
这一回何穗岁一口气掰了四五颗豆芽，每颗都分成三段，一人手里塞了四五节。万一又碰到那个倒霉的红色烟雾呢？直接拿豆芽怼进去就是了！
再说这豆芽在各方面表现也很出色，比如没事捅一捅人头什么的。
回到别墅，路过玄关的时候，何穗岁神使鬼差地瞥了一眼玄关鞋柜的日历。她脚步猛地一顿，身后的雷夫尔差点撞上来。
“怎么了？”雷夫尔问道。
何穗岁看着面前的几个数字，只觉得身后又缠上一股凉意。
她最开始看到这个日历的时候，上面的日期是2067年9月2日！
现在日历上面的数字已经变成了9月4日，日期自己往后挪了两天！
何穗岁又突然想起了日记最后一页的日期，匆忙叫关窈取出日记核对了一番。果然，写着“妈妈回来了”的那篇日记，上面的日期赫然就是1967年9月5日！
这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在场的三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碰这本日历，那么就是它会自动变更日期，提示着他们时间的流逝。明年就是9月5日，就是传说中“妈妈”回来的日子，恰好是一百周年。
如果是从1967年开始闹鬼的，那么这个鬼已经存在一百年了。
如果回来了，“妈妈”会做什么？
他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何穗岁将自己的推测一说，决定加快探索二楼的进程。
检查身上的道具已经齐全，三人各自用豆芽武装好了自己，一齐朝着二楼进发。
这一次三人走得匆忙，雷夫尔不再关注楼梯上有没有那四双脚印了，他只想趁着天黑之前完成对于二楼房间的搜查，飞快地在楼梯上行走。
在雷夫尔的身后，红色烟雾一闪而过，楼梯上突然又出现了整整齐齐地四双脚印。
雷夫尔每踩一步，脚印就跟着踩上一阶，每一次都恰好踩在雷夫尔的脚印里。
他们知道，二楼符咒划出的界限只能阻挡小鬼，是挡不住人的。这栋别墅很久没有来人了，他们要紧紧跟着，蹭蹭人的气味……
雷夫尔的右脚刚刚踏上二楼的地板，第一双小脚印马上也随之消失了。
一踏上二楼，出现在眼前的就是那副巨大的赝品油画。关窈这一回停下了脚步，微微皱眉，看着油画寻找着什么。
何穗岁雷夫尔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了。
关窈其实今天刚踏上二楼，就发现了这幅画有些不对劲。
明明昨天这还只是一副粗制滥造的赝品，此时此刻，她为什么觉得这幅画变得鲜活了一些呢？
关窈又定定地看了好几眼，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最后，她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关于这幅画的怀疑，让二人路过时注意一下油画，就继续向前探索了。
二楼右侧有四扇门，门的开口左右相对，十分对称。
为了安全起见，三人仍然决定一起行动。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第一扇门前。左边的门是一扇木门，看着较为完好，仍然是崭新的。右边的门因为地理上位于别墅的背阴面，木门被腐蚀的程度要明显高得多。
关窈下意识选择先从看上去干净一点的地方开始搜索，因此她先选了左侧房间。她将手上握着的豆芽别在她皮带和腰部的间隙，仍然用餐巾纸仔仔细细裹了手，才去握那木门的把手。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向内开了。
这个房间的窗户依旧死死被木板钉死了，外侧的阳光一丝都泄不进来，竟然比昏暗的走廊更暗一分。但好在，灯还能用。
一盏昏黄的灯颤颤巍巍地亮了起来，虽然这光极弱，但仍然勉强照亮了房间的角落。
这是个很小的房间，家具布置得也很简单，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周围是四面白墙，只是正中间整整齐齐地摆了五张婴儿床，间隔极近。
走近一看，五张婴儿床的床腿被死死胶在地上，竟然是不能移动的。雷夫尔业余喜欢玩玩手工，他根据胶水的形态和颜色判断，这批床是同时被固定上去的。
说是婴儿床，其实就是一块矮矮窄窄的木板四边围了几块不高的实心木板，极其简陋，露在外面的木料甚至还看得到木刺和木屑。大约每张床只有半米长，只是能从床板上放着的小被子小枕头看出来，这床之前或许睡过婴儿。
其中最中间的一张婴儿床，明显与其他的床不同。这张床最为精细，是从餐厅四方桌子一批材料做的，不仅栏杆处圆润细腻，镂出了均匀的空隙，床板上还有锦鲤戏水的雕花，看着端庄大气，颇为考究。
只有一点异常，这张床纵向的栏杆被卸掉了一面，现在看上去像是个缺了宽边的长方形。
被这张价值不菲的婴儿床衬得，旁边的几张床看上去就是个不加顶的木盒子。
雷夫尔负责搜寻房间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发现。看来这个房间单纯只摆这五张床而已。
有了大致的猜想，何穗岁大概能想象，被囚禁在密室里的女人诞下的孩子，就被放置在了这里。
另一边，何穗岁大致将床上的被褥翻了翻，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些东西。
这四张简陋婴儿床上面的被褥满是污垢，想必几乎没有人清洁过，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黄泥，想到这些污垢可能来自什么，何穗岁感到一阵恶心。料子倒是和密室里的用料一样，入手仍旧是细腻的。
到了正中间那张婴儿床，情况却变了。被褥干净清爽，甚至连颜色都维持着原先的纯白。只是，将被褥翻转过来，只见被褥上部、靠近枕头的位置上溅了一大片血迹。
血迹是暗红的，几乎变成了赤黑色。
关窈仔细看了一眼地板，说道：“当时出血量应该极大，但地上没有任何痕迹。如果不是事后进行了清洁，就是当时用了什么方法避免血迹溅出。”
看了一眼婴儿床之间的间隙，她又补充道：“我倾向于后者。这些床布置得距离极近，如果任由血液喷溅，势必会溅到其他床上。被褥或许可以更换，但木板是极其吸血的，其他床的木板上没有丝毫血留下的痕迹。”
何穗岁点点头。被褥的内部她也仔细摸过了，没有夹着特殊的东西。
眼见这个房间没有任何可搜寻的线索了，三人退了出来。临走前，何穗岁最后看了一眼那几张孤零零的婴儿床，心下觉得悲哀。
在联邦，经历过人口锐减和生育大萧条之后，每个孩子的出生都寄托着父母的希望与爱意，哪怕是最底层的星际垃圾清洁工，也会尽力将孩子的卧室布置得精致可爱。何穗岁的父亲就在她还是个小宝宝的时候给她配齐了各种虚拟现实装置和全智能营养调节设备，保证她每一天都活蹦乱跳，有吃有玩。
面前这个房间的画风和整栋别墅格格不入，哪怕她知道古华国这个时期经济实力没有现在强悍，但别墅主人肯定有足够优厚的条件去打造一个漂亮的婴儿房，而不是现在这幅样子。心里为这些孩子叹了口气，何穗岁顺手将门带上了。
关窈特意等她出来，才将对面的房门打开。
这扇门明显腐朽得很彻底了，关窈轻轻向内一推，轴承一松，门居然就要这样倒下了。还好关窈反应迅速，右手不退反进，直接加大了力度借势将门抵在了墙壁上。
木板撞上墙壁，却只发出轻轻一下碰撞声，关窈手上力道一卸，门板安静地呈一个小小的倾角靠在了墙壁上。
雷夫尔和何穗岁又是一通赞叹，关窈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他们，眼神似乎在说：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
三人进了右边房间，只见里面依旧是一个浴室，和走廊左侧浴室位置是对称的，只是里面的家具明显是成人版本，浴缸也换成了大的。
将注意力集中在新房间里，三人开始了搜寻。
没有人发现，身后那扇房门悄悄地开了一条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