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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保命与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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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轨医师,别来无恙。”星轨循声抬起头,看到了站立在自己正前方的弑缺。

    在异渡河时,离的不算近,所以星轨竟没认出来,毕竟十年,并不算短。

    星轨调整了一下坐姿,虽然他的双手双脚均被铁链束缚着,但活动空间有方圆一米,也可站立,所以还算比较舒适的状态。

    “看来胥陵城主对星轨医师着实厚待,能在这胥府地牢最深刑房中此般悠闲,可谓绝无仅有了。”弑缺在离星轨两米左右距离的一张凳子上坐下,“十年了,没想到会是在这种地方再见。”

    “之前在异渡河,也是你吧。”星轨自若而视,“当年你还是个孩子,没想到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首了。”

    “你们没想到我还会活着吧。”弑缺的声音有些低沉,“锦龄城的旧将,也确实只剩我一个了。”

    星轨不知如何接话,当年锦龄城易主,事发突然,惨绝人寰。一夜之间,锦龄城四方硝烟弥漫,城门大毁,城墙上遍地横尸,城主府满门被屠。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星轨的声音在岑寂的地牢中回荡,显得更加清越入耳。

    弑缺许久未回答,只是持续的与星轨双目对视着,星轨虽不知弑缺到底想要从他眼中发现些什么,但也并未有任何的闪躲,而是用诚恳柔和的目光回应。

    其实,弑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样“咄咄逼人”的目光去质问,不否认,他心中是有愤恨的,虽然可能外人会觉得这愤恨有些莫名。

    毕竟追根究底,这事和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司命的母亲与大儿子,也因为在城主府做客留宿而牵连遇害。

    但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弑缺便觉得他们应该和他一样,至少当年,他们应该心怀仇恨,应该不顾一切的想至胥陵于死地。

    “为什么,当年的你们没有任何作为?”弑缺已经尽量抑制住心中再次涌上心头的悲痛,但声音还是透着些许哽咽。

    星轨看着弑缺已渐泛红的眼眶,记忆里不由的浮现出十年前,那个站立在城主身旁,谦和礼善的少年。

    这些年,他能从胥陵这种人的手中存活,并且成长为行事果决的将首,他的遭遇,他的心路历程,星轨着实难以想象。

    “当年,并不是没有人作为。”星轨的目光偏离了弑缺,他向后靠在了墙上,头也微微的向上抬起,没有焦点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而是,真正作为到底的,没有人能活到了现在。”

    胥幻一直站在交集点的位置上观察着室顶,那块顶板为何还没有任何变化?

    胥幻再次看向清着桌面的星桀,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动作再迅速一些。”

    “三张桌子,我一个人清。”星桀将手上的物件往地上一扔,“你悠闲的站着,还来抱怨我动作慢?”

    “我需要观察。”

    “眼睛和手不冲突吧?”星桀一边反驳着,又一边继续清着。

    终于,最后一张桌子上的最后一个物件被星桀拿起来,扔在了一旁的地上,“然后呢?你观察到什么了?”

    胥幻抬着的头并未摆回来,“确定清完了?”星桀并未回应,胥幻便摆回头扫了一眼四周,指着一张桌子底下的一个圆形物件说道:“那里。”

    “你可没说桌子底下的也算。”星桀走上前去弯下腰,用脚一勾,圆形物件便灵活的滚离了桌底。

    就在圆形物件滚离桌底的瞬间,胥幻的声音几乎与室顶的声音同时传到星桀的耳朵里,“上桌,快!”

    还没等星桀反应过来,三张桌子已经迅速向上升起,地面未动,但桌子的四柱如金箍棒般无限伸展着。

    “手啊!”桌子本身的高度就已不算低,升起数秒桌面便已经超过了星桀的身高。

    星桀循声抬起头,是桌子上的胥幻向下伸出的手,星桀这次反应迅速,一跃而起抓住了胥幻的手,胥幻便立刻使力将星桀向上拉,“你手抓紧。”

    与三张桌子升起同时出现的,还有从胥幻当时所站的交集点正上方向下坠出的,附满小洞的圆形石柱。而室顶打开的隔层,正好与三张桌子桌面衔接,也就是说,三张桌子的桌面,就是抵达上层的唯一平台。

    桌面已经穿过室顶,与室顶上面的空间相接,转眼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因为房内无光,所以星桀并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样的场景,“刚才……多谢了,如果不是你反应迅速,我想我还被困在下面……”

    “不是困在。”黑暗中,胥幻的声音清楚的从星桀对面传来,“而是万箭穿心的死在下面。”

    “刚才圆柱上的小洞……”

    “看来观察力还不算太差。”星桀明显感觉到胥幻的声音有了一些距离,便准备动身向胥幻的方向跟去,“站在原地别动。”胥幻的声音将星桀刚抬起的脚,给退了回去。

    这透彻的黑暗好似并未给胥幻带来多少阻碍,声音换了一个方位继续传来,“这黑暗中,若是触碰了什么机关暗器,怕是还不如将你留在下面。”

    “那你……”

    “无需多言。”胥幻好似连星桀的脑子都能看穿,“我自有方法。”

    仕闻清楚他的时间不多,以览武的勘察效率,怕是不过多时便会回来向他禀报。

    但是仕闻也同样清楚,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若是此次不探,怕是垚止一个人就足矣,不由的,仕闻加快了步伐。

    这地下空间有点超出了仕闻的预期,地上的小庭别院仿佛只是这鹭养府的顶峰一角,越往下走越觉得不着边界。

    仕闻已路过几间暗藏的密室,并非不好奇,而是他总有一种预感,这鹭养府的尽头,才是最值得一探的秘密。

    仕闻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冷笑,垚止不止一次的对他告诫到不可贪心,应当审时度势,量力而行,但是仕闻却从不认可。

    比起小打小闹,他更热衷殊死搏斗,什么沉稳笃定,顾全大局,仕闻认为那根本就是鼠辈惜命的借口罢了。

    仕闻行进如风,更无丝毫犹豫,这次仕闻就要让垚止明白,不是只有他这个将首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仕闻已不再思虑返回的时间,只是愈发全神贯注的向自己探定的方向迈着大步。义无反顾的,仿佛他有千百种理由应该去这样做。

    而那个未知的远方,透着不止一层的危险气息,即便感知到了这些,仕闻却依然没有一丝的犹疑,他誓不做自己心中的怯者。

    仕闻拐过一个转角,迎面吹来的一席阴风终是让他停了下来。他的眼中露出一种难言的窃喜,没错,那是尽头的味道。

    仕闻恢复了最初的那份谨慎,开始轻声慢步的靠近那犹如死路的赤红色墙体。他坚信这里不是普通的入口,更明白伴随异常左右的便是危险,所以他细心勘察,留意着四周莫名的阴风。

    这风向也着实奇怪,变幻无常,风力时大时小,风速时快时慢,让仕闻完全无法分析它的源头。

    只见仕闻从衣兜中掏出一根竹制圆筒,将塞在筒口的一扎枝条取走后,筒口飘出徐徐青烟,垂直而上。

    “这风向……”仕闻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明明能够感觉到风,可是为什么这烟雾却纹丝未改呢?

    仕闻将圆筒缓慢偏移着,每偏移一点便静立观察,烟雾竟还是顺畅的垂直飘升着。

    莫不是仕闻的感觉错了?

    仕闻轻微的转动着身体,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去体会和想象着阴风与身体接触时的切面。

    这阴风也着实诡异,吹在皮肤上先是感觉凉飕飕的,但是立马又会有火辣辣的感觉,甚至伴随着烈焰灼肤的痛楚。

    仕闻不自觉的向后退着走起来,想要逃开这阴风的骚扰,却不曾想这阴风仿佛盯上了他似的,竟是不罢休的一阵阵攻击着仕闻。

    仕闻缓步后退的双腿开始逐渐放开了速度,仕闻的心中不知为何,油然而生出一种绝望的情感,伴随着点滴的恐惧开始侵蚀他的理智。

    仅仅是几个瞬间,便已经让仕闻觉得无力招架,他体会到一丝不悦的感触。并不是每个说不怕死的人,都是真的不怕死的。

    仕闻顿时的清醒过来,开始转身逃离,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的向来路奔去。一直隐匿于仕闻周遭的神秘晶体也好似不受控制,竟从护体之物变成了阻碍仕闻逃命的帮凶。

    他同时被阴风和晶体缠身,变的举步维艰。仕闻更显惊慌,终是未加思索的运功起术想要抵抗这些奇物,却未料他刚刚将这些奇物驱离,便顿觉脚下一空,身体失重跌入地底。

    其实这样的形容有些不妥,所谓的跌入地底,并非指脚下石板开裂这样的情景,而是犹如被吞入地底的一番场景,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也实难想象这样的画面。

    “啊!”仕闻的叫声还在这狭窄的空间中回荡,而那赤红色墙体的对面,已经空无一人。

    地面上依然徐徐飘着的圆筒青烟,还在倔强的垂直腾起,带着主人最后的执着,顽固的赖在了幽寂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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