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路遇白仲舜
马车将要出漳州地界的时候,和另一队低调的车队相遇了。
马车骤然停下,李筑面露不悦,“怎么回事?”
马夫恭敬的回答,“回殿下,前面来了队车队。”
“什么人?”李筑按着太阳穴,随手扔掉手里的书,旁边的侍从立时送上茶水。
这时在马车停下时就前去交涉的统领前来回话。
“殿下,前面是白家二爷的车队,白二爷说要前来拜见。”
李筑这下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眉尾一挑,淡漠的凤眼里颇有玩味。
白家,大盛最大的皇商,白家二爷单名贤,字仲舜,十岁就开始掌管白家产业,手段计谋无一不精,那一张好皮囊也甚得京中女子追捧,李筑也在几场宴席上与之有些接触。
白家四个儿子,除了最后一个年纪小,其他三子都接手有白家产业,白家主执掌大权,余下三子成三足鼎立之势。
白仲舜不像其他白伯尧和白叔禹那样对皇族多有谄媚逢迎,颇有清流独立之意。
对于和白仲舜的这场偶遇,李筑虽然心有诧异,但也只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两边都是人精,谁相信这真能是一场偶遇呢。浩浩荡荡的官兵,明眼人都避之不及,偏偏白仲舜就撞上来了。
白仲舜一身锦白金浪踏花服,施施然走来到马车前行礼。
大盛没有跪礼,只有卖身的奴仆才需向人跪拜。平民只需揖礼,对身份尊贵长辈者作深揖,朋友他人者作平揖。
“参见三殿下,仲舜冲撞殿下,望殿下恕罪。”
侍从撩起车帘,露出端坐品茶的李筑。
茶盖撇着飘浮的茶叶,茶香悠远,李筑语气慵懒,“仲舜这是要去哪啊?”
白仲舜眉眼低垂,遮住琥珀一样漂亮的眼眸。
“回殿下,去漳州巡视商铺。”
“这样啊。”
轻呷一口,唇齿留香。
白仲舜再作一揖,“殿下,今日冲撞殿下仲舜深感惶恐,略备薄酒以表歉意,望殿下恩许。”
白仲舜低着头,李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话中深深的歉意。
茶盖轻磕,一声轻响,李筑脸上含笑,“仲舜言重了,仲舜一番美意,本皇子怎么能辜负呢。”
“谢三殿下,那仲舜再去禀明五殿下。”
又是作揖,李筑看得也无趣极了,放下茶盏,李筑兴致缺缺,“你去吧,五弟要是知道有美食不知如何开心呢。”
“仲舜告退。”
白仲舜又往后面的马车前去,说明以后,李循果然很开心,圆润的眼睛一下就亮闪闪的。
“那好啊!这一路上我都没怎么吃好,有好吃的当然好了!现在就去吧!!”
“多谢殿下。”
白仲舜再次含笑作揖,顺口拉了话题,李循就开始滔滔不绝,白仲舜一边应付,一边不着痕迹的看向后面的青蓬马车,看到马夫身边的风郁,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又默契错开。
再和李循说几句后,白仲舜就告退,然后带着自己的车队领着官兵车马往后面的城池去了。
嘉州和漳州相邻,两州交界的是有‘茶祖’美誉的若城。
白仲舜将李筑他们带到了城里的一处院落。
马车停下,白仲舜率先来到马车前,迎接李筑下马车。
李筑看着偌大的别院,唇角一展,“还以为仲舜会带本皇子去酒楼呢,白家产业果然遍及大盛。”
李筑看似在夸赞,实则表面他已经看清白仲舜的把戏,拦住他们带来院落,顺便又留下他,而漳州和嘉州都是偏远之地,白家在这里都有房产,可见白家的产业铺得多大,不愧是皇帝的钱袋子,白仲舜这举动是在向他示好,或又别有所图。
“三殿下谬赞了,都是为陛下办事罢了。”
白仲舜低眉顺眼很是谦逊,李筑真是越来越好奇就是是怎样的事会让‘高洁’的白二爷如此低声下气。
“仲舜说得对。”
白仲舜和李筑说话的时间,李循和丹亭他们已经被人从马车上带下来了。
李循过来喊过李筑皇兄,对白仲舜的行礼点头应下。而丹亭他们走过来,开口就是风郁的惊呼。
“仲舜你怎么在这里?”
白仲舜也很惊讶的样子,“风公子?丹小姐?”
李循看着他们好友相逢的惊喜,有点莫名,“你们认识?”
白仲舜回答,“是,之前和两位在锦城遇到,我们一见如故,没想到在这里会再遇上。只是他们怎么会这二位殿下在一起?”
“这位小姐是医门神医,我想她去……”
“五弟。”
李筑的眼神一过来,李循惊觉自己差点又要把父皇病重的话说出口,上次李循就轻易对丹亭他们说了,为此李筑还好好敲打了李循一番,若是皇帝病重的消息透露出去,天下定要大乱!
李循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惊慌的看向李筑。
白仲舜也反应过来,忙说:“殿下恕罪,仲舜遇见旧友,心中着实……”
“本皇子不是那般不通情理之人。”
“是,殿下这边请。”
白仲舜和下人将几人都迎进院子。
宴席过后,白仲舜以天色已晚的理由将他们留了下来。
深夜,白仲舜和丹亭他们汇合。
“你怎么回事?”风郁一见白仲舜进来就问。
“我只是听说宫里陛下病重,然后三皇子和五皇子就接连离宫了。本来没我什么事情,结果我听说他们往漳州去了,那肯定就是去找丹亭这个神医嘛。所以我也紧干着来了,谁知道慢了一步。”
白仲舜说着一屁股坐下,也是懊恼得很。
“皇帝真病重了?”
白仲舜也不是很确定,“宫里也是捂得严实,我也只是得了点风声,不然这天下不得大乱。”
风郁陷入沉思,按照白仲舜的说法,皇宫里一定出了事情。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们已经成为笼中雀,白仲舜只能询问他们的打算了。
丹亭:“去临京,进皇宫,救人。”
“就这样?”
白仲舜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丹亭说得这样简略。
“你觉得我们还能逃吗?”一直默不作声的风越看着白仲舜不甚满意丹亭回答的样子,不由开口。
“自然不是了,都这样了还逃,要是禀明陛下,等着的就是全国通缉吧,不,”白仲舜看向发声的风越,他刚才还以为是风郁在说话,“你谁?”
风越无语白仲舜的忽视,手指向风郁,“我堂哥。”
白仲舜不可置信,“你咋把你亲戚都搅和进来了?”
风郁不想说话,丹亭满眼歉意。
白仲舜也发愁,精致的五官都皱在一起,“现在怎么办?你们真要去临京?皇宫可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好地方,一不留神要掉脑袋的,不是你光治病就行。”
风郁反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白仲舜眼睛眨啊眨,“……我也没有…”
风郁提起茶壶倒水喝,“都没有办法,能怎么样呢?只能顺着那些达官贵人啦。”
丹亭看得出来白仲舜很为他们担心,温声道,“没关系的仲舜,不过是去救人,我很擅长。”
白仲舜叹了口气,“只要你们不卷入那些纷争就好。”
风郁倒下一杯水推给白仲舜,“不说那个了,其实能在这里遇到你也好,不然我以为只能到临京才能跟你说这事呢。”
“说什么?”白仲舜拿着水杯还有些愣。
“路途凶险,我想把小越托付给你。”风郁郑重的说,“他本不该卷入这些事情。”
“堂哥!!”风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