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没来考试
车子平稳地驶向景明路，苏玥宁再睁眼时眼睛已是一片清明，理智告诉她应当如何做，可是她心里还是很难过。
苏玥宁勉强维持着神色如常，和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吃了顿晚饭后便借着复习的理由匆匆躲进了房间。
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上次叶云眠送她的奖牌。苏玥宁轻轻抚过那枚银色的奖牌，微微红了眼眶。
随即苏玥宁轻轻地合上盒子，告诉自己这只是普通朋友之间送的礼物而已。
叶云眠可能是觉得她陪跑的很用心才送她的，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自己也不应该有其他想法。
往后，还是像对待平常同学那样对待叶云眠好了，苏玥宁亮晶晶的眸子黯淡下来。
只是，当时少年动作缓缓地将挂绳展开，将这枚奖牌轻柔挂在她脖子上的记忆怕是会被苏玥宁封存在心里，永不褪色。
苏玥宁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便回到书桌旁坐好，抽出教辅，开始复习。
至于复习效率如何，便只有苏玥宁自己才知道了。
……
叶欣怡余光微动，满意地看着上次出现在叶云眠身边的那个女孩看见她的动作后脚步停住，随后缓缓回头离开。
呵，来得可真巧呢！不让那个女孩误会点什么，她叶欣怡都不甘心。
见目的达成，叶欣怡满心嫌弃地松开叶云眠的胳膊，脸上却带着笑容。
“哥哥，我这次考试没考好呢！你懂我的意思吗？”
听到这句话，叶云眠身子一僵，沉默许久后喉间方才溢出一声，“嗯。”
仿佛这简单的一个字已经用尽他全身的力气。
叶欣怡心道:这样才对。她这个哥哥绝不能过得比她好，无论是哪一方面。
想了想，犹觉得不够，叶欣怡又补充了一句，满意地看着叶云眠的脸色愈加苍白后，方才离开。
叶云眠停留在原地，过了很久，方才从巷子里面出来，眼底的微光熄灭。
——
接下来的三天，苏玥宁不再给叶云眠带早餐，两人明明是同桌，却相处得像陌生人一般。
苏玥宁努力缩小自己在叶云眠身边的存在感，她不愿给叶云眠再造成困扰，这般想着，苏玥宁决定等期中考试后便换一个座位吧。
按她目前的成绩，虽然在特优班里肯定不是最先选座位的那一批，但也不至于会是最后，总归会有其他位置的。
忙碌的复习里，很快地走到了布置考场的环节。
或许每个班的班主任在考前最后一节课里都会絮絮叨叨地说着早已经重复了800遍的考前叮嘱，特优班也不例外。
等班主任李老师说完，最后一节课已经过半，之后的主场便交给学生。
学生们争先恐后地搬着书，原因无他。课桌里的书是要清空的，讲台前的那一小片空地早已被有先见之明的同学占领。
苏玥宁四下看了看，后知后觉发现教室里可以放书的地方早已放满，苦恼地皱了皱眉，高中时的大考对她来说是很久远的事了，一时倒也忘了这一遭。
现在，只能把书放到老师办公室里了，就是相比起教室内部有点小远。
苏玥宁用力抱起高高一摞书，进入特优班不过半学期，发下来的教材，教辅还有苏玥宁自己买的书累积在一起已经很多了。
苏玥宁分两次搬过去也仍然有些吃力，微微低着头，脚步却很快速，只想着快点走进办公室放下自己的书。
看见办公室开着的门，苏玥宁松了口气，可算是到了。刚准备进门，里面便有人出来了，与站在门口的苏玥宁相遇。
只顾着抱书的苏玥宁以为是老师，小小地往后面退了几步，给要出来的人让出路来。但对面站着的人却像苏玥宁一样，停了下来。
苏玥宁有些奇怪，抬眸扫了一眼才发现对方穿得是校服，随即便感觉手上一轻，惊讶抬头，苏玥宁看见一张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是叶云眠。
少年有力的胳膊轻松地抱住那一摞苏玥宁抱得很吃力的书，在办公室找了个合适的空地后放了下来。
苏玥宁跟着叶云眠，看着叶云眠将她的书稳稳地放在地上。在此之前甚至还拿了张旧报纸垫在地上后才放下她的书，似是怕弄脏她的书。
少年细致的举动让苏玥宁心有触动，但苏玥宁很快从失神中恢复过来，微微一笑说道:“谢谢。”
笑容礼貌而克制，与以往总是对着叶云眠绽放出来的甜甜的明媚笑容不同，仿佛真的只是把他当成一个认识的同学。
叶云眠的视线从苏玥宁脸上移开，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苏玥宁对他笑时，他竟会觉得那笑容有些刺眼。
“嗯。”许是因为马上就要换座位的缘故，这段时间里，叶云眠第一次回应了苏玥宁的话。
旋即，叶云眠便走出了办公室，速度很慢，像是有意在等着苏玥宁。
只是，苏玥宁的步子却也慢极了。并不像以往那样高高兴兴地跟上叶云眠而后与他并肩同行。
不太长的一段路，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硬是走出了蜗牛般的速度，仿佛像在密室探险，走快一些，便会怎么样一般。
第二天的苏玥宁仔细地带好自己的校园卡，和考试用品后便走到六楼来到了第二考场。
高二的教学楼第六楼向来只作为考场，平时没有班级上课，里面的桌子虽新却有很多灰尘。
苏玥宁早有准备地拿出纸巾准备将桌椅擦干净，以为等擦完桌子，整张纸都会黑掉，却不想一连试了几次，她手里的纸巾仍然干干净净，看着一尘不染样子。
苏玥宁不解地疑惑出声，“咦”
特优班的同学当初是根据高一一整年的综合成绩选出来的，因此大部分人都在第一第二考场。
此刻听到苏玥宁的一声“咦”，特优班许多同学都好奇地看了过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苏玥宁友好地笑了笑，将疑惑藏在心里，道了声“没事”，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待考试预备铃的响起。
第一场考语文，文科类向来是苏玥宁擅长的，因而一套大题量的语文试卷，苏玥宁自然是轻松地完成了。
之后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等老师收了卷，苏玥宁便走出了第二考场。
而后便来到前面的第一考场，苏玥宁想，她只是单纯在这里等秦玉和季瑶的，没有其他心思。
第一考场的老师年纪大了，收卷比较慢，按明德高中的规矩，老师没收完试卷，是不可以离开教室的，以防作弊也不允许学生提前交卷。
所以里面的学生此刻都还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但有一个座位却没有人，突兀地空了出来。
苏玥宁皱了皱眉，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了准确，她一个位置一个位置地数过去，那个座位是21号。
尽管苏玥宁顺着叶云眠的意思，比起以往，这段时间有些疏远叶云眠。
但关于少年的一切，苏玥宁还是在默默了解与关注。
就像此刻，她清楚地知道叶云眠是21号，那个空着的座位就是叶云眠的位置。
提前交卷不可能，那么现在便只剩下一种情况。
那便是叶云眠没有来考试。
这个学期除了刚开学的时候，叶云眠缺了课，后面的课叶云眠都一节课不落地来上了。
但现在期中考试，他却又再次缺席了。
他不是一个随意缺考的人，这一点，苏玥宁还是清楚的。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能来考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