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未命名草
&34;啊？&34;
烟花在空中绽放，绚丽繁华的声音阻挠了陆遥浅浅的字句。
林木木没听清楚身后的声音，回过头看向陆遥，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还有不解。
在烟火声怦然而起的那刻，她便自觉捂住双耳，此刻仍然保持那个动作。
出门前陆遥强制套上的围巾包裹着林木木那张小巧的脸，夜空中的焰火照亮她的双眸。
她不自觉放大声音问，“你说什么？”
陆遥看着女孩照亮黑夜的光彩，说什么好像在此时此刻变得没那么重要。
于是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在林木木的额头上点了点，示意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光芒。
——只要能和你共同看向前方就好。
“是那边在放烟火吗？竟然没有提前和这位林小姐再见一面，她可真是警惕。”
沈暖掐灭了手中的烟，用力按进桌上的烟灰缸里边。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开始抽烟喝酒，仿佛这些曾经在他眼中看起来有些颓废的习惯此时此刻却能够拉住溺水的她一般。
不过她也只是一个人的时候，默默的抽烟，不在他人在的场所抽烟。
不过今天独属于她的夜晚，注定要被打破，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一道修长冷冽的身影，踏风而至。
肩头落下的白雪在进入温暖的室内的那一刻消散殆尽。
他闻到了大厅当中的那股若有似无的烟草气息，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打算一个人在这里抽烟到天亮吗？”程哲将自己的黑色大衣递给身后跟着的下属。
挥了挥手，遣散了客厅内其他的所有闲杂人等。
没有料想到会有其他人出现在房子里边，沈暖愣愣的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程哲。
“阿哲，你回来了？”她木木地开口。
今天这个特殊的时期，阿哲回来他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可是今天漫天飞雪，大雪早就冰封了这里的道路，他是怎么回来的呢。
今天是父亲的祭日，可是今天好像诸事不顺，远在天上的附近，并没有保佑她万般事一顺遂。
手机里发给那男人的消息还没有回复，沈暖也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汇款给那男人作为封口费。
想到了自己手机里的短信，她不由得将手机往身后推了推，生怕眼前的人看到自己背地里的那一个黑暗面。
她从来不愿意将自己的另一面展现给程哲，她希望自己在小哲的心中永远是那个干净纯洁的人，心存残念，阴暗灰白的小人。
所以她不曾让程哲看到自己抽烟，即便是自己独自一个人抽烟的时候，她也会四下巡视，不愿意让旁人看到。
而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即便事情没有成功，但她现在心里仍然慌张的不得了。
不知是在庆幸那人没有被自己绑回来，还是说在慌张自己没有解决好这件事情。
“不要再去联系章涛，你从来没有见过他，明白吗？沈暖。”程哲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纤细的香烟，从衬衣口袋掏出一个带着花纹的打火机。
火焰在他眼前燃烧着，香烟被点燃了，烟草气息迸发在空气当中，灼热着沈暖的脸颊。
这个火机是他18岁生日时，两个人在店里边，程哲自己挑的，然后强制性地拉着沈暖的手到柜台前买单。
并把这个打火机作为成年礼，定性为自己的生日礼物。
还记得当时柜台的小姐看着他们两个人手拉着手过来一起结账时，那小姐姐笑眯眯地夸赞他们郎才女貌。
“两位的感情真的很好，看起来很甜蜜呢，我们的这一款火机是可以定制的，上面可以刻上你们情侣的名字。非常具有纪念意义，请问两位需不需要把名字刻在上面呢？”
而听到这话后，沈暖立马将手从那人的手中抽出来。
脸上灼烧一片红晕，但还是看着那个店员轻声解释道，“这是我弟弟，不需要刻字，我直接买单就行了，你帮我打包起来，谢谢。”
而一旁听到了店员这些话的程哲脸上是得意的笑容，他在柜台上又挑选了另外两个礼物，扬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沈暖，等着她一同买单给他。
“全部都一起吧，谢谢。”沈暖拿出卡递给店员。
当店员刷完卡，把卡还给她，他们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程哲却突然转身回去，将打火机放在柜台上面，对店员小姐说，“我想了一下，你还是帮我写上我女朋友和我的名字吧。我写在这个便利贴上面，你直接按照上面写的定制，我明天过来拿，可以吧？”
店员小姐姐刚刚从错认两人为情侣的尴尬情绪中脱离出来，嘴中的对不起还没说完，听到顾客现在把东西拿出来，要和他的女朋友做定制款，连忙点头应和说当然可以。
店员收起了纸条，将名字备注在需要加工的产品旁边。
不过那个打火机沈暖自从在柜台买完单之后就没有见到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
只是她听到程哲当时告诉店员要刻他和女朋友的名字，是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原来他身上多的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那时他的女朋友一定是和他年纪相仿，家世相当，亭亭玉立的女孩吧。
那店员的眼神着实是有些恍惚竟然能将他们看做情侣，当真是有些可笑。
嗤——
打火机的火焰消失在眼前，也将陷入回忆的沈暖抽离出来。
程哲点燃香烟之后一言不发，也未将手中的烟送入口中。
只是任由它在两根手指之间肆意的燃烧着。
“明白吗？”男人再次开口。
“你知道了？”沈暖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好像被发现的秘密已经公之于众之后的那种释然，不必再费尽心思的遮掩。
既然程哲已经当面提起了章涛，想必已经见过章涛知晓他背地里的所作所为，那么她便以不必再去做这些伪装了。
这些年她已经在人间人后装的够累了。
“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需要再跟他转钱，也不需要再担心他会不会再来找你，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不会再来找你了。沈暖，你就那么想嫁进陆家吗？你就那么在意那个女孩儿会阻挠你的前进之路吗？如果挡在你面前的事物，你要如何做呢？也要找一个人解决掉我吗？请问你做事情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你对自己的实力就这么自信吗？你觉得你能够操控住一个下三滥的人吗？”一声声的质 问不断从程哲的口中传出，他实在难以压抑住心中的愤怒。
不知道这女人何时变得如此蠢笨，难道那陆遥真的魅力如此之大，让他不顾一切想要实现这个目的吗？
难道她的心中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就没有想过他的想法吗？
程哲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打火机，静静地摩挲着那熟悉的一行字。
他看到眼前的女人因为他的质问而变得脸色苍白，眼中写满了惊慌失措。
他知道自从她离开之后，他就开始抽烟喝酒，做事更加决绝冷静。
可这远远不够，她根本无法保护好自己。
只是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莫名的感到陌生，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来心里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为了他历尽千辛赶回来之后，所换来的一个个推开的姿势吗？
他不服，凭什么？
他忍不住咆哮的根本原因在于他对自己的质问，他问的从来都是自己，而非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从来不愿意强迫她做任何的事情。
可为什么她总是这般任性呢？
还是说他以为这女人对他的不同，从来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我……”沈暖被这一连串的质问惊骇地难以发生，只是喉咙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她怎么能告诉眼前这个人那残忍的事实真相呢？
不行，哪怕阿哲心里把她想成什么样子，她都不能让阿哲知道那件事情。
她看着程哲的那张脸，那张脸渐渐和另外的一张脸重合在一起，这两张脸并不是十分的相像，只是神态间的执拗如出一辙。
对不起，阿哲。
答应过父亲的事情，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
因为那个狠毒的誓言，放下筹码的另一边对等的是——你。
“阿哲，我只是想嫁给陆遥，你知道的，父亲走后，我在程家过的并不开心，所以我想嫁到陆家是我最好的选择，我希望作为弟弟，你能够支持我的决定。”沈暖转头不再看身边坐着的那个男人。
即便身边的温度随着那男人的到来而节节攀升。
但是她的心中却慢慢的变得阴冷，坚硬。
“好，好极了。”程哲气急而笑，狠狠的将怀里的黑色手机和一封信拍在桌上便起身离去。
大门吱呀作响，外面的风声呼啸大雪漫天，只是那么瞬间被关闭，寒冷再次被阻隔在外面。
神暖看着桌上的打火机，轻轻地翻开来，看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