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红海传说
我在凤凰族的山珍海味甚多,但始终没人用,所以那些凤凰族底下各个分支进贡上来的人参、鹿茸之类的我的族民又不敢用,所有的进贡给我了,每日都有几箱子堆在我的云前,我还要费力再给挪回去,天天都有。
不知不觉就堆了很多,送也送不出去,一直成了我的心头大患。
思绪转了一大圈,又转回来,我心想,这神界太子委实对我太好,也不晓得他要作甚,我因对这种食物无法下咽,便喊道:“语兰,语兰。”
在门外等待的她立刻推门进来,两手抱于腹前,走到我面前恭恭敬敬道:“公主,有何事吩咐语兰?”我把筷子搭在盘沿,把盘子往前面推了推,对她道:“语兰,这些都为何物?”
语兰这些可有机会显摆她的时候了,喋喋不休地道:“公主,这是我们太子专门吩咐膳房下人为您做的,这是我们神界五千年一株的雪莲花,甚是滋补。这是三百年一株的仙草,剁碎了,放了人参、白芍、流韵草……”
我摆摆手示意她别说了,我看着就恶心,道:“这能下咽么拿走吧!我受不起啊!”
语兰不解,道:“不可不可!公主,这是好事啊!这是太子看见公主您寿宴上未动筷,特意吩咐下人去做的,这都是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连言烨公主都用不到的。”
我思索了一下,太子既然都给我送来了,我又不好意思不吃,也不好意思在原模原样的给人家送过去,但是又不喜欢吃这些山珍海味,我打了个机灵,灵台一下子清明了几分,招呼语兰到我对面坐下,道:“语兰,你吃,你吃!”
语兰害怕,小心翼翼道:“公主,语兰不能吃,这是太子殿下送给公主的。”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就是害怕,道:“无妨无妨!你吃吧!到时殿下找来事了,我护着你。”
语兰这才抬起头道:“公主当真”我点点头,她就对我行了个礼,坐在我对面狼吞虎咽起来,我看见她如此吃相,不禁捂嘴笑起来,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向语兰推了推。
语兰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好几盘,她从袖中摸出一方锦帕抹了抹嘴,我趴在桌子上问她:“吃的可好?”
语兰立刻站起来回我的话:“公主,谢谢您!奴婢这一餐确实吃的很好!”
我听了很高兴,便站起来嘱咐她收拾碗盘,道:“还要麻烦你收拾了。”
我刚走出一步,想到了什么,又立刻转身道:“记住了,别和你家太子提起。”
语兰点点头道:“奴婢记下了,会替公主保密。”我点点头,心里还是不大放心,太子殿下把我照顾的甚好,虽然不能面面俱到,但是也算上称心,他若是晓得了我把餐给婢女吃了,他肯定会很失望或者很生气。
思索了半晌,决定还是待在屋里别出去为好,我又叮嘱了一遍:“记住了,不说!”语兰应了一声,点点头便端起碗盘推开门出去了。
我在屋里四处走动,察觉了一点声响,头也不回道:“出来,本公主早发现,快出来!”
听见身后有几身宽大袍子被风吹响的声音,后边响起个男人的声音,道:“小小白不吃便不吃,为何要浪费这山珍海味”
我弯嘴一笑,转过身去,早以知是太子墨羽,看他衣衫整洁,手中正把玩这一支稍长的折扇,很是严肃,我道:“太子原来一直在本公主的屋内鬼鬼祟祟,至于我为何不食,听语兰对我讲的,我实在咽不下肚,给语兰吃不正好”
墨羽看起来也挺生气,愤怒道:“你可知膳房诸位是我特别吩咐给你做的,你竟然这么不当一回事啊!”
我到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也不敢奈我何,走近他了一步,理直气壮的道:“我既然不喜欢吃,给了语兰又何妨早知如此我应该倒了!”
想不到神族对奴婢竟如此苛刻,看半个时辰前,看着语兰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就挺心疼的,估摸着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如此丰盛的一餐,今日吃过一次,定当万分感谢。
神界竟然如此对待婢女,我们凤族平等,一向不收婢女与奴才,除了本公主之外,贫民无论富与贫都无异。
我挽了挽袖子,腾出一只手边走边点着他的胸口,逼得他是连连后退,我道:“我可晓得了,你们神族原来是如此对待婢女,不给吃好,不给喝好怎的很好的照顾你们”
墨羽被我问的没话说,只好甩了甩袖子,语无伦次的道:“我们何时给他们吃的不好了”
我笑道:“哈哈哈哈……你们如何待他们我怎么晓得”我已被他扰的甚是厌烦,把他一转,推着出门,他还嚷嚷着说没说完,就被我一下关在门外,语兰早已经回来,站在门口捂着嘴偷笑,我听到墨羽对她道:“好生照顾。”语兰道:“是。”
我待墨羽走了,大喊道:“语兰,进来吧!”
语兰立刻推门进来,我注意到她的表情,是笑着进来的,我好奇的问道:“语兰,为何笑的如此开心”
语兰道:“甚是好笑,公主和太子殿下是在为我的饮食争吵么”
我抿嘴一笑,道:“不是啊!”语兰看见我也笑了,就道:“哈哈,公主也笑了。”我俩都憋不住了,在椅子上哈哈大笑了好一阵。
我让语兰帮我去打了水,准备沐浴,语兰打回来之后,我道:“语兰,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待她下去之后,我闻到一股梅花味,估摸着语兰摘了新的梅花来,这神界的梅花香味扑鼻、浓郁。
我解下裙子,只留了一身白内袍,跨入水中,浴盆沿上搭着一方布,水面上铺着一层梅花瓣,我坐在水里面,乱拍打着,水花四溅,甚是有趣。
我笑了,出浴后,我麻利的穿上衣裙,梳了梳发,把长发散开,坐在铜镜前,唤了声:“语兰——”
语兰进门回了我一句:“公主,何事”
我咳嗽了两声,道:“帮我梳妆吧!”语兰快步走过来,手中端着托盘。
我向托盘里看了看,一身红衣,还有许多首饰,道:“公主可洗舒服”
我点点头,这一次,洗的委实舒服,解了我身上的乏,这下感觉好多了,道:“嗯,是好了许多,这是要给我更衣吗?”
语兰道:“是,公主,您来到我们神族,自然要入乡随俗,请试试吧!”我道:“好吧!”
语兰把红裙给我换上,很长的裙摆,帮我扎了一个稍稍成熟的发型,我坐在铜镜前面照照。
语兰这时转到前面来,用眉心笔在我的额头上画了一支羽毛,语兰画完后,转到我旁边,道:“公主,这么一穿,到是多了几分公主韵味呢!”
我被她这么一说立刻羞涩的低下头去。
语兰把我扶起来,我腿坐麻了,站起来还有点不稳当,便让语兰把我扶着,直到我腿不再麻了,这时已走到屋外,天还是飘着鹅毛大雪。
语兰把手里的披肩给我穿上,绑好带子后,把后边的帽子给我带上,道:“公主,近日,神界的天有些冷,公主,请多多保暖。”
我应道:“嗯,好的!”
雪下的越发大了,走着走着,到了海边,走近一看,这海水是血一样的红色。
我朝后退了退,问语兰:“这是怎么回事”
语兰道:“公主,这您可有所不知了,百年前,人鱼族的一位公主经历了重重磨难,嫁给了我们神族的君王,因为那时有名的魔王也恋着她,但也不可叫魔王,他比魔王还要可怕,那魔王生性顽劣,登上王位也不过三万多岁,是个少年,所以一气之下,给神君的药里下了毒,神君的身体不大好,一直用药,发现时已来不及了,魔王将此事告诉人鱼公主,以他性命要挟,如果可以嫁给魔王,就可以给解药,人鱼公主只好下嫁魔王,魔王如约,给了解药,但是神君还是去了,就葬在这海里的一方水晶棺中,人鱼公主每日伤心欲绝,去海中寻,与神王一起死,因是割腕,所以她的血就染了这海,神君派了许多人去找,都说水晶棺杳无音信,但是这海早就不红了,近几万年又开始了,语兰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我听着,点点头道:“嗷你可晓得那位人鱼族公主姓甚名谁”
语兰想了想,道:“听别的婢女提起过,好像叫璃书,语兰也记不清楚了。”
我听着这个名字挺熟悉,具体在哪里听过,我也忘了。
我转悠到一方圆桌前,反手把裙子撩了一下,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放着一只圆盘,盘中放着一套茶具。
语兰从袖中掏出个绣袋,打开后往茶壶中加了点清茶,又用绣袋中的小玉瓶施了些法,盖上盖子后摇了摇,随后打开盖子,向茶壶中到了里面的雪水,神奇的是竟然冒着腾腾热气,把茶煮开了,给我细心的倒在茶杯里,还吹了吹热气,直到茶温热了,才端给我。
我抿了一口,不禁发出感叹道:“嗯,好喝!哎语兰啊!你那个瓶子可否给我看看”
语兰恭敬的双手奉上,我拿在手中把玩着,那个玉瓶子很好看,做工很精细,居然可以温热水。
我还给语兰,问道:“语兰,你们人手一个”
语兰道:“回公主的话,其实也不是人手一个,我们婢女是伺候主子在外吃茶的时侯用用,这个瓶子不仅冬日会温水,夏日还会冰水。”
我惊住了,这神界真是有趣,语兰见我如此喜欢这个瓶子,就道:“公主要是喜欢,奴婢给公主拿一个便是。”
我还未说话,语兰就小跑走了,我在这里坐着等,便又想到了语兰给我说的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结局竟然是一个病死,一个殉情,想到这里,便不免有些惋惜,但是也无法,自古深情留不住,结局没有几个是好的,语兰这个故事的结局也不例外,老套路了,我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语兰又跑回来了,递给我一个一样的瓶子,我高兴的收下了。
我倒了一杯茶,吹了吹热气,抿了几口,最后一茶未入口时,口中便发咸,手中的茶杯滑落了,接着喷一口血,捂着心口,语兰被我此举吓到了,连忙扶住我,道:“公公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晓得这是何事,只是心口痛,我一手搭在石桌上,突然手臂又痛了,把袖子翻起来一看,手臂上又多了一道伤痕,下腹又被猛踢了一下,忍痛回语兰的话:“我也不晓得,以前并未发生过!”
我先拿仙气护住体,免受更多的伤,我跑到远处的海岸去,看见两人在打斗。
一人一身黑衣,一人一身红的发黑的衣裳,黑衣的人我看清了,那是神族太子殿下——墨羽。
那一身红衣的我不认得,墨羽挥扇掀起了巨大风浪,把那身红衣的手执一柄长剑,已被血染的发黑,面容看着比墨羽小上一万多岁,摇摇晃晃接不住墨羽一掌了,已然挨了墨羽几扇,怕是撑不住了。
红衣男子每挨一扇,我就有疼痛之感,我顾不了那么多,唤出凤凰琴冲上去,语兰喊我:“公主,不要去——”
我听不得劝,琴拦在墨羽的扇法下,我也被吹得衣襟散飞,竟撞了红衣男子一下,墨羽大喝一声:“小小白快让开!你为何帮他不要妨碍我杀这个魔族的孽种!”
我捂着一只手臂,红衣也被染的发黑,那一扇力,震得地也颤了几颤,我疼的龇牙咧嘴,强忍着痛道:“别打!”
红衣男子用微弱的声音道:“你……你是凤凰族……公……公主”
我忍痛对他道:“对,本……本公主就是。”墨羽在一旁气的要吐血,道:“你为何帮他……”
我头一怔,随即开始晕眩,灵台变得不甚清醒,也听不见墨羽后来说什么话了,我靠倒在红衣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