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互相取暖
盘龙湾别墅区，是雁州龙湖金融区最贵的别墅区，也是雁州最好的别墅区之一。
在小区那豪华大门的对面，停着雷永寿的那辆破捷达车。
“江阳，你真的要在这里监视着薛泽宇吗？”
坐在副驾驶的雷永寿，有些忐忑地问道。
江阳点了点头：“对。”
刚才雷永寿听江阳说要去监视薛泽宇，他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看着江阳，像是看着一只怪兽似的。
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不过还是帮着江阳打听到了薛泽宇所住的地方，以及薛泽宇座驾的车牌号。
“你确定孩子丢失这件事薛泽宇参与了？”
江阳摇摇头，回道：“没有证据表明他参与了。”
“那你跟踪他的目的是什么？”
“找到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
“就是那个魏正罡。”
雷永寿又看了江阳一眼，一脸的好奇。
“你确定那个魏正罡和薛泽宇搅和在一起了？”
“当然。”
江阳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雷永寿讲了一遍。
雷永寿听完江阳说的，叫道：“江阳，你太不够意思了，去陵园也不叫上我？”
“你这个样子，去了能干嘛？”
雷永寿瞬间萎了。
两个人坐在车里，一边闲聊天，一边看着别墅区的大门。
从别墅里时不时地会驶出一辆车或者走出一个人，，并没有见到薛泽宇的车驶出别墅区。
“我们这样跟踪，效率太差劲了，谁知道薛泽宇现在有没有在这里？”雷永寿坐不住了，伸了一个懒腰。
江阳也觉得这样跟踪，是一个愚蠢的行为。
但是目前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江阳，我有一个好办法。”过了一会，雷永寿又说道。
“什么办法？”
雷永寿笑了笑，说道：“咱们花点钱，找人来跟踪薛泽宇。”
江阳沉思了一会。
“你觉得怎么样？”雷永寿又问道。
“你能找到这样的人？一天多少钱？”
“当然能找到，一天嘛，二百块钱就差不多了，你知道那些小混混，整天没什么事干……”
停顿了一下，雷永寿又说道：“如果薛泽宇不在这盘龙湾，那这些小混混也能很快找到他。”
他后面这句话，让江阳点头答应了。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我现在就打电话。”雷永寿掏出手机。
“力哥，干嘛呢？有件事想找你帮帮忙……那见面说？”
……
挂了电话，雷永寿对江阳说道：“走吧，我们去找他们。”
江阳开着车子，根据雷永寿的指示，到了一个商场。
他们步行到商场的负一楼，雷永寿带着江阳七拐八拐找到了一个台球室。
台球室不大，烟雾笼罩，几个人围着两张台球桌在打台球。
“力哥！”
雷永寿环顾了一下四周，喊道。
“在这里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一个角落里传来。
江阳循着声音去看，就看到一个剃着寸头，满脸褶子的家伙。
他的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中间。
脖子里挂着一根金项链。
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雷永寿摆了摆手。
雷永寿对江阳使了个眼色，向那个角落走去。
角落里摆着一张圆玻璃茶几，几张椅子。
雷永寿和江阳坐下来。
“力哥，最近忙什么呢？”
雷永寿满脸堆笑，拿出烟盒递了过去。
被雷永寿称为力哥的家伙从烟盒里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从茶几上拿起火机，点燃上，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天天瞎混呗，老雷，找我什么事？”
力哥问这话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一下江阳。
“力哥，想让你的兄弟帮我盯着一个人。”
“什么人？盯多长时间？”
“薛家的薛泽宇，时间嘛……不确定。”
力哥又深吸一口烟，然后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薛家薛泽宇？老雷，你什么时候和这富家子弟有过节了？这种人，不好惹，弄不好就把自己弄进去了。”
雷永寿叹口气，说道：“也不是找他，是找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最近和薛泽宇走的近。”
“什么人？”
“瘦高个，四十多岁，老爱穿着一件无领长褂。”江阳这时候说道。
力哥又看了看江阳，江阳一脸淡然。
“老雷，这件事听着就有些麻烦。”力哥用夹着眼的那只手挠了挠头。
“力哥，也不是太麻烦吧？一天多少钱，你说个价。”
力哥又吸了一口烟，说道：“我要派两个兄弟过去，还要开辆车，油费就不少钱，看在咱们兄弟认识那么多年的面子上，我就权当不挣钱帮你，一天三百块钱吧。”
“力哥，你这……”
雷永寿刚想讨价还价，被江阳一把拉住了。
“力哥，三百就三百，希望你的人能随时给我报告薛泽宇的信息。”
“没问题。”力哥咧嘴笑了笑，“兄弟，你爽快我也爽快。”
然后他挥了挥手，叫道：“狗子，过来！”
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年龄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放下台球杆，走了过来。
“老大……”
“你加一下雷哥的微信。”
黄毛和雷永寿互相加了一下微信。
“老雷，狗子会带着一个兄弟去跟踪薛泽宇，他会随时给你发薛泽宇的行动照片。”
“力哥，谢谢你了。”
力哥深吸一口烟，咧嘴笑道：“老雷，你知道我最痛恨什么人吗？我他妈最痛恨的就是这些为富不仁的王八蛋！这个薛泽宇，我早就他妈看他不顺眼了。”
从商场负一楼出来，江阳深吸一口冷冽清新的空气。
他很好奇这些人天天呆在那个台球室里，会不会有天被烟雾毒死。
“江阳，你怎么那么大方？我本来可以和他讲到一天二百块钱的。”雷永寿一脸不爽。
“我觉得和力哥这种人打交道，不用那么抠抠搜搜的，只要他把活干好不就行，再说了这些钱到时候是李磊出。”
雷永寿摇摇头：“你不知道，力哥这个家伙最会占便宜了。”
江阳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挺喜欢这个人的。”
“你口味还真是够重的。”
江杨白了他一眼：“走，该吃午饭了。”
吃过午饭，他把雷永寿送到家里，临走的时候江阳叮嘱他：只要力哥的人发来照片，第一时间给自己传过来。
回到住处，江阳点燃一根香，开始盘腿打坐修炼。
很快，他就陷入了一片虚空之中，只感觉到一股气在自己的体内运转。
等江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屋里变得昏暗。
没想到他在修炼中，度过了一下午的时间。
江阳站起身来，感觉全身非常的轻盈，脑子也是非常清爽。
慧元师父曾经说过，修炼不是一蹴而就，除非稀有的旷世天才，才会在顿悟中达到更高的境界。
平常人想要修炼进入更高的境界，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循序渐进，步步为营。
江阳每次修炼结束，就会感觉到自己提高了一个台阶。
这种逐步的提升，会让他有种踏实和心安的感觉。
拿起调成静音的手机，他看到雷永寿发过来几条信息。
都是偷拍的薛泽宇的照片。
他在照片没有看到魏正罡的人影。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五点多钟。
想到沈惜蕾让自己去接她，江阳匆匆地收拾一下，拎着自己的背包，向楼下跑去。
等到了沈惜蕾工作的写字楼前面，已经差不多六点半了。
沈惜蕾肯定等得着急了。
他掏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却发现他并没有沈惜蕾的电话号码。
今天早上，他给了沈惜蕾自己的电话号码，并没有留下她的。
江阳把手机塞到口袋里，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外面有人在敲车窗。
扭头就看到沈惜蕾正站在外面，对着他淡淡地笑着。
“不好意思，来晚了。”
沈惜蕾坐到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时候，江阳抱歉道。
“没事，正好，我也是才从公司出来。”
江阳点点头，缓缓地启动车子。
“让你开车来接我，不麻烦你吧？”
江阳摇摇头：“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呃……就是和别人一起做点小生意，你呢？”
沈惜蕾沉默了一下，回道：“我们公司是做金融的。”
“哦……”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话的时间没有沉默的时间长。
不过在沉默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等他们走到青云河边时，沈惜蕾突然说道：“要不，在河边走走？现在还早，回去也没什么事。”
“好啊。”
江阳把车停靠在路边，两个人慢慢地并肩在河边走着。
过了一会，沈惜蕾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耳机，插在手机上，然后把一个听筒递给了江阳。
江阳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是一首旋律低缓的英文歌曲，一个女声用缓慢的语调唱着他听不懂的歌词。
不知道为什么，江阳突然就感觉一股悲伤笼罩住了自己。
难道是因为这首音乐？
还是因为这冬天的阴冷昏暗的傍晚？
又或者是因为沉默地走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这首音乐一直循环播放，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江阳觉得悲伤在慢慢地扩散，最终把他们两个包裹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惜蕾的身体靠在江阳身上，她的胳膊挽住了江阳的胳膊。
两个人像是在严寒的冬夜中紧紧依偎着取暖的似的，慢慢地走在无声的河岸边，和一些面目不清的人擦肩而过，直到黑暗把他们完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