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林晚意瓤子里是个现代人，对于拉手手这档子事儿虽然也会有点小激动，但绝不会像古代女子那样心慌意乱的。
而这样的反应在高启云看来，就是人家夫妻俩日常本就亲昵。
在顾长卿看来，这是林晚意心仪自己的表现。
林晚意才不管高启云想干嘛，她招呼着顾长卿：“相公，快点上车吧！车上有炭盆，还有热乎的吃食。元宵，快扶相公上车！”
虽然考院离兰桂坊没有多远，但林晚意还是准备了很多东西，有祛风寒的汤药、有蔬菜虾仁粥、还有热水和毛巾，供顾长卿洗漱。
这些事情林晚意在身边就不太方便做了，所以才让元宵跟着上车。
元宵赶紧扶着顾长卿上车，等他也想上去的时候，却被高启云一把拉了下来：“还是我伺候顾二少吧！”
说着，高启云就掀起袍子抬腿上车。
“你干嘛啊！”元宵想反抗，却被顾长卿一个眼神劝退了。
顾长卿只来得及给林晚意一个“无妨”的眼神，车厢的门就被高启云关上了。
“哎呀你还真别说，晚儿对你是真用心啊！这小车厢搞得还真舒服！”高启云自来熟地拉过脸盆，又拿起旁边的热水壶，还真就“伺候着”顾长卿洗漱了。
“晚儿是我的发妻，当然对我用心。”顾长卿不咸不淡地顶了一句，就由着他折腾。见旁边放了两只茶壶，他低头闻了闻，拿起其中一个药味儿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汤药一饮而尽。
虽然林晚意给他准备的羽绒服和羽绒裤很保暖，但这三天的日子也可以用“风餐露宿”来形容，多少还是受了些寒气的。
这一碗热乎乎的汤药灌进去，顾长卿觉得身上舒爽了不少。又接过高启云递过来的热毛巾，把头埋在里面好好地醒了醒神，才低声问道：“遇到什么麻烦了？”
高启云也一反之前的玩世不恭，表情严肃地回答道：“你娘被刘氏下了蛊。”
顾长卿的手一顿：“什么蛊？”
“蛊心虫。她的神志会被下蛊者控制，而且，若是不能及时将蛊虫引出来，你娘的心会逐渐被蛊虫吃光，人还是活不成。” 高启云神色凝重。
顾长卿双手搓着毛巾沉思。
上一世，这个蛊心虫也出现了，不过中蛊的是景徽帝，而且景徽帝也是因此暴毙，齐王才有机会登基的。
后来查明给景徽帝下蛊的人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但御林军抓人的时候，这个小太监已经自缢而亡了，线索也就到这里断掉了。
顾长卿上一世就觉得这下蛊的人应该跟南疆细作有关系，但李彦玉跟他说，上边不希望他再查了。因为一直以来戍守南疆的都是顾家，若是南疆细作进京弑君，顾家难辞其咎。
而在这之后没多久，顾长卿就中毒身亡了。
上一世刘氏是早早就被李彦玉给杀了的，没想到再来一次，这下蛊的人变成了刘氏，而中蛊的则变成了他的亲娘赵氏。
“给我娘下蛊……我娘又能帮到他们什么呢？”顾长卿不解。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啊。”高启云琢磨着说道。昨晚巫医把林晚意的推断都讲给他听了：“早在流放的路上，刘氏就计划着要给你娘下蛊了。可她这么大费周章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若说要想破坏南疆边境的稳定，他们也应该冲着你大伯下手才是啊！”
“北漠现在如何？”顾长卿突然问道。
“他们？哼！”高启云讥讽道：“北漠人向来对咱们富庶的土地虎视眈眈，那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狗！”
顾长卿心下叹息，也不怪高启云对北漠人仇视。
当年高启华是把北漠人打到投降的，景徽帝为了两国的安定，甚至没有让他们年年上贡岁岁称臣，只是签订了很合理的通商贸易条约，允许他们用牛羊来大夏换粮食。
可阴险的北漠人当面谢恩，背地里却是在养精蓄锐准备反击。
十年的时间，北漠不但养肥了兵马，还勾结南疆买进了一批奇毒，再次开战的时候，北漠所有的箭头全都淬了毒，高启华就是中了毒箭不治身亡。
顾长卿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启华，才字斟句酌地说道：“二郎，这北漠和南疆，能勾结一次，就能勾结第二次！”
高启云的脸冷得像万年冰山，两只眼睛喷着怒火道：“怕他们吗！咱们能打跑他们一次，就能打跑他们第二次！”
“光靠武力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要想想怎么从根本解决……”
“还能怎么解决！”高启云打断了顾长卿的话：“当年咱们跟北漠签订的通商协议已经很帮扶他们了，可他们呢！还不是反咬一口从咱们身上又撕掉一块肉！”
高启云上辈子就是个主战派，这辈子也依然如此：“对付饿狼的办法，就只有打跑他！打死他！打得他再也缓不过来！否则一旦那狼养尖利了爪子，就还是会想方设法伤人的！”
顾长卿不能说高启云说得不对，北漠和南疆人狡诈无比，一次次的打跑又一次次的回来，扰得边疆不得安宁。对付这样的敌人，顾长卿也痛恨。
两人沉默了许久，顾长卿才艰难地开口道：“这蛊心虫若是能解最好，若不能解……”
他停顿了半天，才挤出声音：“若不能解……国事为重！”
高启云深深地看了一眼顾长卿，这少年的表情虽然平静，但眼底的哀痛是骗不了人的。
“等我活捉了草鬼婆，希望能问出解蛊的办法吧。”
顾长卿明知道这是一句安慰，还是冲着高启云感激地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慢慢地走回了兰桂坊。
高启云跟顾长卿说完话，感觉到马车停了，他才打开车厢，依然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跳下车子，还故意回头冲着顾长卿伸手道：“二少，我扶你啊！”
顾长卿没好气地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一撩袍子自己下了车。林晚意他们坐的是另一辆马车，此刻她已经笑颜如花地等着他了。
“相公，我给你准备了洗澡水，先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吧！”林晚意特地找保和堂的张大夫要的药浴方子，给顾长卿驱寒解乏。
高启云依旧是摇着扇子，自来熟地凑到顾老夫人身边：“奶奶，我扶您上楼！”
林晚意瞪了一眼高启云，亲亲热热地挽着顾长卿先回房休息。
顾长卿当然要住在天字三号房，跟林晚意一起。
林晚意让小二把煮好的药水提上来，等到顾长卿泡在了药水里，林晚意才隔着屏风问道：“相公，你和那个高启云，怎么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啊？”
顾长卿眉心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