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这样的吗？
“这个吧……是因为我的乳母！”林晚意眼珠骨碌碌转个不停，终于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对！就是我的乳母！她是汉中的！我小时候跟她听了学了不少的方言和小吃！”
“哦？这样吗？”顾长卿眉毛一挑：“不过听说你乳母十年前就离开林家了？”
“那是因为我聪慧啊！虽然以前年纪小，但是乳母总跟我说，我就全都记下了！”林晚意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编瞎话。
“哦！原来是这样啊……”顾长卿点了点头，随即又不解地问道：“可是江南的云家为什么要给你找个汉中的乳母呢？”
“因为汉中乳母好啊！她们身子结实，比江南的女人更适合喂养孩子！所以我母族才找了个汉中乳母给我啊！”林晚意额头已经渗出汗珠了，心道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精明啊！我要编不下去了！
“娘子，”顾长卿忽然压低了声音正色道：“是你说的，我们是盟友，要把后背交给彼此守护，那你就要记得，今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露马脚是有多致命！我知道你身上藏着秘密，这秘密可能涉及到你的性命，所以我不问，但这并不表示你能这样继续糊弄了事！如果你想在这里好好生存下去，你就必须记住——你，是林晚意！是林家的废柴嫡女！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切记三思！”
眼瞧着林晚意的眼睛流露出恐惧，脸色逐渐苍白，顾长卿心里一软，不由得又放软了语气接着说道：“咱们现在是流放的路上，我还不够强大，护不住你。所以，你要有自保的意识！切记！你是京城林家嫡女！”
林晚意硬着脖子点了点头。
她既惊恐于自己不是原身的事情泄露，又有些感动，顾长卿居然没有想过戳穿她，甚至还在提醒她，保护她。
她现在只能是万分庆幸顾长卿真的拿自己当盟友，否则她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穿书女，没空间，没金手指，再被人戳破不是原身，那不就是等着被当成女巫被火烧么！
林晚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喃喃道：“我再也不敢了……”
顾长卿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他也只能让林晚意心里怕一下，吃个教训，否则万一是在那些个权贵面前露出马脚就酿成大祸了——那些，可都是人精！
顾长卿毕竟还是心软的，最终还是安抚地拍了拍林晚意的肩，给她装了一壶热水，然后带她去前面休息。
流放的犯人没有床，都是席地而眠的。
顾长卿和林晚意回来的晚了，这破草堂里都睡满了人，顾长卿只能找了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把林晚意护在怀里让她睡觉。
所以，第二天早上，林晚意又是在顾长卿的怀里醒过来的。
林晚意一动，顾长卿就醒了，为了避免尴尬，他轻声咳嗽了一下，就说：“走吧，去做饭，别等着衙差来叫人了。”
“哦……”林晚意有些意犹未尽地从顾长卿怀里抽身出来，两人就奔着灶房去了。
老管事一大早就巴巴地等在灶房里，见到林晚意和顾长卿还跟他们打招呼：“热水烧好了，快给官爷们端过去，你们俩也洗洗！”
“好嘞！谢谢您！”林晚意笑着端水去洗漱，顾长卿去给衙差们送热水。等他回来的时候，林晚意已经开始揉面了。
“咱们今天做两掺面的拉条子！”林晚意指了指旁边的一篮子菜笑着说道。
顾长卿点点头，先去洗漱，洗完回来，刚好帮林晚意洗菜。
把揉好的面团擀成一指厚的面饼，再用刀切成一指宽的细条，水开之后将面拉长，逐根下入，再加入青菜一起煮熟，盛碗之后撒上蒜末葱花辣椒面，再淋上一勺热油，葱香、蒜香、油香、面香和辣椒香就全都被激活了，香味儿像是少女的小手一般勾着人的鼻子不愿离去。
老管事就靠着灶房站着呢，面好了他先吃的第一碗，其余的才给衙差们端过去。
“咥一碗面，再喝碗面汤，撩咋咧！”老管事美美地吃了两碗面，又喝了一碗汤，舒服得摇头晃脑的。
投桃报李的，老管事给林晚意塞了两个窝头，还有一小碗切得细细的拌了香油的萝卜条咸菜。虽然也是粗粮，但总比那野菜饼子强多了。
林晚意喜笑颜开地谢过老管事，给顾长卿和自己也盛了两碗面汤，就着窝头和萝卜条咸菜吃得喷香的。
早饭虽然简单，但衙差们也是吃得满嘴留香。
吃饱喝足了，一队人又要上路了。
也不知那几个长辈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反正今天刘氏和赵氏都没敢作妖，刘氏乖乖地推着顾老夫人走在后面，前面赵氏也不再对顾子林撒娇耍横，而是老老实实互相搀扶着赶路。
早晨刘氏是用那口小铁锅烧了一锅水带着的，因为太烫了只能让顾子林先端着，后来看到顾长卿手里的水壶，顾子林就想把铁锅的水放弃了，被顾老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才嚅嚅地继续端着锅走路，差不多走出去半个时辰，等到水都凉了，才交给顾老夫人抱着。
流放路上的第三天，很多人的身子已经扛不住了。
他们每天只有两个野菜饼子，午饭全看老天爷给不给饭吃，原本又全都是身娇肉贵的人，就很快有人扛不住了。
于是乎，今天衙差们的鞭子挥舞得更频繁，扬起的尘烟交杂着男人女人的哭嚎，在顾家人身后滚滚不断。
顾家人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看过了他们的惨状，自己也会坚持不住。
拉条子吃完了很顶饱，这就让衙差们一直到了未时，才让流放的队伍休息一会儿。
还好，他们今天休息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很多人都跑过去趴在溪边喝水洗脸。
顾家人有凉开水，当然不会凑过去喝上游的洗脸水。
水不成问题，但吃的又成了问题。
这个地方既没有野果，也没有榆钱，中午吃啥呢？
衙差们当然是不会管犯人的。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揣着两个窝头，窝窝里还塞着几根咸菜条，足够他们垫肚子了。
流放之路本就辛苦，即便是那些被“关照”要“照拂”的人家，像顾家这样的，衙差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口粮分给犯人。
如此一来，这午饭吃什么就成了问题。
遇到这样的问题，顾子林习惯性地就回头问顾老夫人：“娘，咱们该怎么办啊？”
顾老夫人心里不屑，但民生问题是首要问题，她纵然是坐在轮椅上，也是会肚子饿的，她的眼神在四处搜寻着。
林晚意也在四处寻找能吃的东西，她在赌城的时候最爱玩的就是野外生存，对于一些野草野果的还都认识。
忽然，林晚意和顾老夫人的眼神一亮，指着一个方向，异口同声地说：“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