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要再像幼稚鬼一样了
罗森嘴唇开合，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他不想火上浇油，往老大新鲜的伤口上撒盐。
他干脆聊起了公事，“老大，刚才我已经跟深蓝科技的负责人谈妥了，初步确定给他们公司五千万的投资。约好下个星期三，跟慕青山完成签约。”
“嗯。”莫轻言应了一声，车内又陷入死寂。
回到别墅后，里奥捧着一堆文件，本想过来找他签字，还未踏入房间，就感受到一股恐怖的低气压。
罗森在墙角，一把将他拽过来，“老大今天不对劲，你别过去招惹他。”
他一副听八卦的表情，满脸雀跃，“你们出去一趟发生啥事了？快跟哥哥说说！”
“我也不清楚，老大和小姐好像吵架了，他脸上还有个巴掌印，小姐力气小，应该不是她打的，估计是老大自己打的。”罗森已经分析得七七八八。
里奥听完更兴奋了，“老大不会是终于控制不住，对小姐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他们两个，亲亲了吗？”
“额，这我不清楚。”罗森不敢嚼舌根，“让老大继续消沉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把医生叫来吧。”
里奥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夜间，莫轻言独自坐在庭院的石桌边，对月独酌。
红酒杯里，盛放着澄清透明的液体，他举起杯子，一口一口地喝，表情苦涩。
卡修斯满脸烦躁地闯进来，骂骂咧咧地坐下，说：“我好不容易来人间休假几天，却被你这小子呼来喝去。说吧，这次又是啥事，跟你的小主人吵架了？”
他没有回应，一个劲地灌酒。
卡修斯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红酒杯，一饮而尽，下一秒却喷出一口血。
他的喉咙跟烧了一样滚烫滚烫的，整个食道都被灼伤。
他满脸震惊地将桌上的“酒”瓶，扔到地上砸了个粉碎，愤怒地一爪子，揪住莫轻言的衣领。
“你小子疯了吧！拿圣水当白开水喝啊！喝了多少全给我吐出来！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卡修斯朝他肚子捶了几拳，硬逼着他，把喝进去的圣水呕出来，他吐得一身是血，浑身狼狈。
他取了绳索，干脆将这个疯子，绑在雕塑上。
卡修斯擦了擦汗，一脸无语，“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惨样！你卖惨卖给谁看呢！你的小主人关心你吗，她在意你吗，她对你的痛苦一无所知！克劳斯，别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
莫轻言任由他，把自己绑在雕塑上，也没有挣扎。
他只是在发泄自己的苦闷，这点圣水还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内心痛苦时，只有想办法折磨自己，给予肉体上的疼痛，才能让他稍微好受一些。
“我不需要你管我。”他嗓音沙哑。
卡修斯真是气疯了，“你是我的病人，我不管你，谁管你啊！让你的小主人来管你吗？你信不信我把你现在的惨样，拍张照，发给她！你猜她看到后，会是什么表情？”
“不要！不许发！”他慌张地怒吼。
“那你就别做伤害自己的事。”卡修斯话锋一转，严肃地板起脸，“克劳斯，你还想跟你的小主人，在一起吗？”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想，做梦都想。我每时每刻都想抱紧她，占有她！”
“那你冷静下来，认真听我现在的话。你要为了她努力变成一只更优秀的恶魔，学会用人类的方式去思考问题，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明白吗？”
卡修斯叹息一声，“不要再像幼稚鬼一样，只懂得发泄自己的情绪了，偶尔也要用脑子思考下吧！”
庭院里喧嚣的风变得安静了，莫轻言轻易挣脱绳索的束缚，从雕塑上下来，他的表情似乎恢复了平静。
卡修斯以为他恢复正常了，正准备坐下，那男人的一只利爪就伸过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他歪头冷笑道：“刚才打我打得很开心，是吧？还把我绑在上面，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做了！”
他的脖子快被掐断了，心里后悔得不行。
他这次真的玩脱了，忘记这小子超级记仇的。
“脖子要断了，轻点，轻点！”他努力求饶。
莫轻言将他一把甩到地上，踹了他几脚，“以后给我放尊重点。”
他脱力一般仰躺在椅子上，夜幕之上，是高悬的明月，朦胧的月光圣洁而美丽，他抬手想去触摸。
“我的主人就像这轮明月，看着触手可及，实际却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他声音缥缈地说。
卡修斯拍拍弄脏的西装，优雅地坐下，跟他一起，仰望明月。
“我其实挺羡慕你的，至少你还有所爱的人。而我曾经的爱人却背叛了我，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后来我将她，切割成三万五千七百二十一块……”
“你真恶心。”莫轻言打断了他的话。
他捂着嘴，低声笑道：“是啊。要不我怎么会，变成一只恶魔呢？像我们这样罪孽深重的人，也能获得幸福吗？”
罗森突然出现，开了一瓶红酒，为他们倒上。
莫轻言坚定地说：“一定可以的。”
卡修斯举起酒杯，“那我们一起为幸福，干杯。”
两人的酒杯相碰。
……
宁不语这两天都睡得不好，因为入睡困难，干脆熬夜通宵画画，把最新一话的漫画完成。
她跟编辑约好，每个星期要更新两话，暑假期间，这个任务量完成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她甚至还能接一些商单和粉丝定制的插画，但现在，她要家里学院两头跑，压力一下子沉重起来。
导致她不得不推掉很多插画单子，少赚了很多钱。
幸好，她目前在连载的灵异漫画，已经接近大结局尾声，估计不用六七话，就能完结。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准备去上早课，一边啃着肉包子，一边上楼梯。
到楼梯口，她赫然见到莫轻言的一头红发。
他背对着她，正在和学院的另一名老师交谈。
她趁他还未发觉，转身离开，从另一条楼梯上楼，进了教室。
她全程心跳加速，也不知为何要躲着他。
只是一想起，星期六那天在咖啡馆，两人之间的窘迫，她心里就很不舒服。
她和莫轻言只是普通朋友，他不应该对她做出如此冒犯的举动，就算是因为发病，她也一样介意。
况且，他可以对她搂搂抱抱，也意味着，他对其他女孩，恐怕也……
宁不语坐到最后排，刻意想离讲台远一点，徐笑笑和郭芙芙两人结伴，在她身旁坐下。
铃声响起，莫轻言进到教室。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黑衬衫和灰西裤，非常简单的装扮在他身上，却被身材撑开得格外好看。
他有意无意地偷瞄，坐在最后排的少女，刚才他分明在楼梯口，感受到她的气息。
但她却刻意躲开了他。
主人现在就那么讨厌他嘛，连见他一面都不肯。
莫轻言内心波动，表面却装作云淡风轻。
他继续上他的课，宁不语趴在桌面，取出平板开始画画，塞上耳机播放音乐，这样就能专注工作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身后有股热度，一个炙热的视线，正紧盯着她的后背，盯得她都起鸡皮疙瘩了。
她抬头瞄了一眼，莫轻言竟然不在讲台上。
这时，一只大手突然从后方伸过来，男人弯下腰，一缕红发，垂落到她的肩头。
她被浓烈的玫瑰花香气包围，心头一紧，却又不敢回头。
只见他的手，缓缓伸到她的桌面，将一张叠好的纸片放下，便走了。
身后的压迫感骤然消失，宁不语松了口气。
她打开纸片，上面用漂亮的中文，写了一行字。
“等会放学，来学院展览馆见我，我有话跟你说。”
宁不语怀着忐忑的心情，将纸片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放学后，她没有去展览馆，而是跟徐笑笑两人去食堂吃饭，食堂人很多，她随意排上一支队伍。
莫轻言在展览馆收到罗森的消息，知道她没有来后，他轻叹了一声：“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他收起沮丧，果断离开展览馆。
宁不语排了一会队，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同学，能让我插队吗？”
在她队伍后边的几名女学生，见到莫轻言这样的大帅哥，个个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当然集体点头同意。
于是，他成功插入队伍，站在小主人身后。
宁不语没有觉察到异常，拿起手机，在翻看她的微博私信。
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微博回复粉丝的私信。
虽然粉丝们提的各种问题，有些特别的荒唐，但遇到想要自学漫画的粉丝，她都会认真给对方提建议。
偶尔还有想委托她画插画的客户，她也会让对方添加她工作用的微信号，这也是在培养她的客户资源。
莫轻言看他的小主人在工作，她回复私信相当认真。
但他一想起，他昨晚给她发的两条微信都没回复，他就开始疯狂吃醋。
愿意给粉丝回复消息，也不愿搭理他嘛。
看样子，她是真的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