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气鼓鼓，气鼓鼓
“呵呵。据说是玩真心话大冒险后，染的头发。后来他们两人觉得不错，就一直保留这个造型。”
莫轻言把车速调到很慢，他开车很稳，宁不语没有一点晕车的感觉，反倒舒服得有些犯困。
夜间，繁华的市中心灯红酒绿。
她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她平时挺宅的，不是在家埋头画画，就是去上课，或者外出取材。
要是给她吃不完的食物，有网，有电，有动漫，有游戏，她都能在家待上一整年不出门。
莫轻言看她昏昏欲睡，点开音乐说：“你喜欢听什么音乐？”
“古典乐。”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是吗，真巧，我也喜欢古典乐。”他笑着取出一张cd播放。
车内响起法国作曲家马斯奈的《沉思曲》。
优雅又略带伤感的小提琴声，极具催眠能力，少女的小脑袋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了。
她平静的睡颜，让莫轻言想起一个月前，他与这个女孩的神奇初遇。
当时，他人远在英国的庄园别墅，意外被一股强大的魔力，召唤到万里之外的华国，救下这个女孩，并与她签订了契约。
恶魔与人类的契约，恶魔要在契约存在期间，服从于主人的命令，以实现主人的愿望为首位。
同时，该人类寿命结束，死亡之时，恶魔会吞噬她的灵魂，作为代价。
莫轻言是魔界的高阶恶魔，这种小小的契约，并不能约束他的自由。
他甚至可以单方面毁约，将这个人类女孩杀死，直接夺取她的灵魂。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反倒隐藏自己恶魔的身份，试图接近她。
那是因为，宁不语是他成为恶魔的五百多年间，唯一一个召唤他的人类。
她的身上，有他“故人”的气息。
短短一天的相处，莫轻言越加肯定，她就是他要找寻的那个女孩。
“我已经找了你五百年，五百年里，我遇到很多跟过去的你，容貌相似，声音相似，性格也相似的女孩，但她们都不是你。”
“直到我看见你的那一瞬间，即便你跟我记忆中的她容貌不同，但我确信，你就是她。”
他用法语在独自呢喃，就算被宁不语听到了，也不怕她会听懂。
“我幻想过无数次，找到你之后，要如何守护你，疼爱你，让你幸福。但此时我却很害怕，我怕你因为我恶魔的身份畏惧我，离开我。”
“我是恶魔，我来自地狱，我罪孽深重，但我爱你。这又有什么错呢？”
“我只是想跟你重新开始。”
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声，淹没了恶魔的呢喃。
一个小时后，她缓缓醒来，发现车已经停在，她居住的碧桂园小区。
她好像睡了很久，莫轻言竟然没有叫醒她？
“莫老师，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她擦擦嘴角，幸好刚才没有睡到流口水，不然这脸就丢大了。
莫轻言轻笑了声说：“我看你睡得挺香，不忍心吵醒你。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今晚的报酬发给你。”
“哦，好。”她取出手机开机。
顿时叮咚叮咚，好几条微信消息进来，全都是笑笑发给她的。
她没来及看，只顾着添加莫轻言的手机号和微信号。
他的微信头像，竟然是一朵纯黑背景里的红玫瑰，朋友圈里啥也没有，感觉像新创不久的小号。
莫轻言注意到女孩在看他的朋友圈，为了避免她多想，还解释了句：“我没有发朋友圈的习惯，所以……”
“没事，没事。”她摆摆手下了车，“那我先走了，莫老师，再见。”
“再见。”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关上车窗，调转车头，很快离开。
她边刷微信边上楼，徐笑笑给她发了很多和鹿鸣约会的照片。
这姑娘追起男生来真是迅猛胆大，冲劲十足。
竟拉着鹿鸣去夜市吃了烧烤，还玩了抓娃娃机，逛完艺术展后，甚至还一起去喝奶茶。
她点开笑笑和鹿鸣的一张合照。
两人手拿奶茶，女孩摆了个剪刀手，笑容灿烂，鹿鸣看着有些生无可恋，似乎只是来陪玩的。
“哈哈，笑笑还真有一套。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也许她真有办法把鹿鸣这个温柔校草追到手，也说不定。”
她把消息拉到最下方，点开闺蜜的一段语音。
“你跟莫老师的约会怎么样了？英国绅士的约会应该很浪漫吧！赶紧如实招来，不许隐瞒！”
她发了一段话过去，“想太多啦，你这个恋爱脑少女。我只是帮莫老师当个翻译，只是来打工的，懂吗？”
徐笑笑躺在床上敷着面膜，疯狂敲打手机键盘。
“你不懂！这都是男人的套路，一开始邀请你当个翻译，然后慢慢接近你，培养感情，你不就一步步沦陷了吗？在我看来，我家不语那么优秀，被莫老师喜欢也是很正常的。”
“越说越离谱！不跟你聊了！”宁不语退出聊天界面。
莫轻言那边的五万元转账很快进来了，还附加了一句。
“今晚我玩得很开心，以后有机会，我们继续合作。”
宁不语很高兴地发了个“ok”手势过去。
她家在五楼，一间一百五十平米的出租屋，只有她一个人住，因为东西比较多，房子就租大了点。
她打开门，一个白影倏地一声扑到她的身上撒娇，是她养的金吉拉猫，泡芙。
“泡芙，姐姐回来啦，今天你有没有乖乖喝水吃饭啊。”宁不语抱住泡芙一顿搓揉，埋头猛吸。
没有比撸猫更治愈人心的事情了。
她每天都会在自动喂食器里加很多猫粮，就算离开一整天，也不怕猫猫会饿坏。
泡芙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它闻到主人身上有股恶心的臭味，充满侵略性的气息，让它很是不悦。
它的身子在宁不语身上疯狂磨蹭，试图把那该死的气味覆盖掉。
“喵呜～喵呜！”
它睁大水蓝色的铜铃眼，好像在生气地控诉，主人在外面沾花惹草，主人是不是不爱它了？
“好啦，泡芙，姐姐要去洗澡，你别粘着我了！”
宁不语把猫放下，这小家伙竟然还想一路尾随她进到浴室，真是色胆包天。
她洗完澡出来，画完漫画最新一话的草稿图后，就躺下休息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她上完课在食堂吃饭时，点开微博，偶然刷到一条头条新闻。
“美林电器股票跌停，一夜之间破产清算，股东疯狂抛售，董事长千金神秘失踪，至今音讯全无……”
她读到这，竟有些后背发寒，昨晚发生的意外还历历在目。
徐倩倩虽说不是好人，但她也罪不至此。
“莫老师不会真的把徐倩倩处理（杀）掉了吧？一句话就能断送一个上市公司的未来，他到底是什么人？”
宁不语有些害怕，她知道莫轻言对她没有恶意。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简单，她最好离他远点。
想到这，她默默划开微信，把莫轻言设置为“消息免打扰”，并且置顶了好几个群聊，把他挤到最下方。
这样一来，她只要不往下划，就不会看到他的消息。
她打算“冷处理”一段时间，莫轻言也许就会忘记，还有她这一号人存在。
处理好后，她照常开始每天的学习工作。
莫轻言此时，在羊城郊区的一栋，占地四千平米的庄园别墅内。
身着宫廷风黑色绸缎衬衫，优雅地靠在欧式真皮沙发上，一只手握住红酒杯，另一只手捏着手机。
他盯着手机屏幕，浏览女孩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设置了一年可见，内容不是写她买了什么新书，就是分享她喜欢的漫画家的作品，还有游戏。
他划到后面，竟然见到一张她抱着一只白毛蓝眼的长毛猫，在亲亲的照片。
他眉头一紧，心生不悦。
照片的配文还写道：“庆祝我家泡芙三岁生日快乐，它已经是个大男孩了～”
“公的？”他更加不悦了。
一想到一只公猫，整天和他的主人腻歪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还可以亲亲抱抱……
他的心里就骤然升起一团怒火，真令人不爽，真想杀人。
里奥捧着一堆需要签名的文件站在门外。
他看向房间内莫轻言靠在沙发上，黑着一张脸，神色不悦，空气里飘散着一股冰寒刺骨的低气压。
他就算只是站在门口，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里奥最初是在英法百年战争时期，跟随在莫轻言身边，做他的左右副官。
战争结束后，就一直在他身边充当助理，帮忙管理他在全球各地，数不清的产业和公司。
他已经学会只看莫轻言的一个眼神，就能判断，他此时的心情究竟是好还是坏。
“老大现在很生气，我要是进去，这火就烧到我头上了！我才不当这个大冤种呢。”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罗森突然从走廊对面过来，他赶紧一把抓住弟弟的胳膊。
“罗森，你来得正好！你帮我把文件拿进去给老大签字！拜托了，拜托了，我的好弟弟！”
罗森瞥了眼房间内的低气压，一下看出里奥的心思，是想让他当挡箭牌。
“我不去。”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求求你，我爱死你了弟弟，帮哥哥这一回吧！回头我帮你去魔界代购你想要的零食，ok吗？”里奥使遍浑身解数求助。
罗森迟疑了几秒，无奈点头：“好吧，谁让你是我哥。”
他取过文件，敲了敲门，“老大，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