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故人老死
宁凡羽淡淡一笑，祭出一枚戒指：“余师兄，还未恭喜你突破金丹，与秦师姐喜结良缘，当初你大婚我并未参加，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余词接过，哈哈一笑，随后眼眸中感激之色不言而喻：“宁师弟，多亏了你当初助我，才有了五十年之约，否则，今日我早已老死，更别说与明月喜结良缘。”
他也祭出戒指： “我晋升金丹期之后，炼器能力大大提升。宁师弟之恩情，可谓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无以为报，便锻造了一件法宝，还望师弟收下。”
宁凡羽并不客气，收下戒指，也不查探，脸上笑呵呵的：“余师兄太客气了，你我兄弟之间，无需如此，下不为例。”
余词哈哈一笑，这才注意到洞府之中有一个陌生女子，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好生漂亮，试探询问：“这位是？”
宁凡羽连忙介绍：“这是我的双修道侣沈芷幽，在此与我一同修炼，师兄叫她弟妹便可。”
余词当即和沈芷幽客套几句。
之后，二师姐，四师兄都来此一一探望，其中还有大师兄林泽。
林泽到此，也是哈哈大笑：“小师弟好久不见，你这一闭关，时间可真长啊，出来也不告诉师兄一声。也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去，害得师兄一直担心啊。”
宁凡羽表面笑呵呵的，实则内心十分厌恶，知道林泽这是无法得知自己生死，不好向姜玄等人交待，并不是真正关心。
其他人并不知道林泽的虚情假意，不一会他们便相谈甚欢，十分热闹。
良久之后，宁凡羽有些疑惑，对二师姐颜婉问道：“师姐，你平时与冷师姐比较熟，你可知她如今在何处，她为何一直不回消息，如今回来了，也不见她人。
“还有三师兄，为何也不见他人，这些年传讯也不回复，这些年闭关太久，加上有事外出，太久未见，我有些想念……”
来了一些人，也有一些没来，其中秦明月有事耽搁无法前来，但冷凝霜与纪子明却是连传讯信息都久久未曾回复。
空气突然安静，颜婉叹气一声：“冷凝霜师妹与纪子明师弟因未能突破金丹期，抵不过时间的摧残，寿终正寝了……”
宁凡羽闻言，心中有些不舒服，不由叹气，两位故人就这么死了，几十年未见，却已是天人两隔，他离开得实在太久了。
生离死别，修仙者极难逃避，境界之差，不仅仅是实力差距这么艰难，更多的，还有寿命差距。
见身边之人一个个老去死亡却无能为力，这是每一个高天赋的人都会面对的事。
宁凡羽心想，若他有一天修炼至最高境界，身边之人一个个都不在了，他还会为天下无敌而感到快乐吗？
这个问题他很快得到答案：不快乐，甚至会很伤心，心里很难受，也许会落泪。
虽然人生有意义，修为也天下无敌，但生离死别，无论如何也无法快乐，甚至会成为永远的伤痛。
剩余时间，沈芷幽混了个脸熟，她的容貌太过出众，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想要忘掉她很难。
之后，众人渐渐离去，只剩下沈芷幽与宁依仙。
沈芷幽与宁依仙倒是越发亲密，两人亲如姐妹，欢笑不止。
宁依仙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宁师兄，你是不是忘了一样东西？多年不见，你还记得它吗？”
经宁依仙这么一提醒，宁凡羽顿时想起来他养了一只灵兽，托给了宁依仙，也不知现在是何模样，修为如何？
“小月在那里，它还好吗？”
宁依仙莞尔一笑：“放心啦羽师兄，小月在我的照料下已经成为筑基圆满级别的灵兽了，现在的模样可威武了，不过它现在正在突破关头，不可打扰，师兄恐怕是见不着了。”
宁凡羽满意点头，祭出一枚戒指：“依仙，这些年……辛苦你了，这是我亲手炼制的丹药，以及一些衣裳。”
他特意让沈芷幽买了一些女子所穿的衣裳，有几十件之多，算是宁凡羽给宁依仙的礼物。
宁依仙没有去接，而是突然眼眶湿润，不一会便泪如雨下，最后一步迈出，抱住了宁凡羽，埋在对方胸前狠狠抽泣。
宁凡羽知道，宁依仙很孤独，真的很孤独，她本是一介孤儿，而且是无父无母的乞丐，心思单纯，机缘巧合才踏入仙路。
如今修道百年，却依旧是一副心思单纯的模样，宁凡羽知道，她不是笨，反而很聪明。
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只是她不喜纷争，甚至不喜修仙，不愿与其他修士走近。
而唯一亲近之人，却一直不肯露面。如此一来，她自然很孤独。
对于宁依仙，宁凡羽心中一直有愧疚，不知当初让她好好修炼是否正确。
像她这样的女子，或许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度过一生，是更好的选择。
哭完之后，宁依仙传音道：“羽师兄，我有话要说，能否让姐姐回避一下。”
宁凡羽眼神示意，沈芷幽心领神会，退出洞府。
宁依仙凄然道：“羽师兄，这一次，你该不会又要走吧？这些年，你没有在洞府闭关对不对？”
宁凡羽不愿骗她，叹了口气：“依仙，我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无法陪伴你，抱歉……宗门那么大，你为何不去寻找快乐？”
宁依仙摇头：“没意思的羽师兄，有些事物，初见很新奇，但新鲜感一过，便没有任何价值了。
“有些事物，不用去了解，我便知晓它的本质，一切都索然无味，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让我感到快乐的东西。
“羽师兄，我从小便是孤儿，后来一直与羽师兄和娰师兄在一起，但娰师兄变了，我与他距离越来越远，直到他死去。
“羽师兄，我似乎习惯了孤独，无法融入到热闹中去，当我突破到金丹期，这种孤独的感觉越来越严重。
“现在你回来了，我不想你再次离去，我不想再次感受那种孤独，世间虽繁华，我眼中却只有你一人而已。”
宁凡羽明白，宁依仙所说的，并非男女之间的情爱，而是类似亲情的东西，或者说是亲人的陪伴。
这些宁凡羽给不了，他没有回答，最后轻轻抬手，抚摸青丝，倾尽了他所有的愧疚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