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从深渊走出的恶魔
‘嘎吱’。
随着一声轻响，余梦随手便打开了没有关紧的食堂后门。
只是她的脸色并不好看，黑色长发遮掩下的双眼中透着股警惕。
记忆中，这扇门一直处于上锁的状态。
而且打开门后，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顺着风窜进了她的鼻子。
目光所及，无论是墙面还是地板上全都是已经干涸的血印。
甚至她还看到了几条细长的血条，墙面上的漆水都被深深地挖开了一层。
以余梦地经验来看，这必然是有人用手在上面硬生生抠出来地印记。
她不自觉地脑补着可能出现地画面，一时之间，心性极强的余梦也忍不住顿了顿脚步。
被打开的后门，血腥味，还有墙面上的种种……
无一不预示着这里发生了极其残忍的一幕，食堂里有很大概率聚集着丧尸。
“看来想要吃一顿饱饭还真不容易。”余梦摇摇头，缓缓抽出浅打向前走去。
而她身后的童檬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在最初的惊吓过后，便跟紧了余梦。
门后，是一条冗长的通道。
大约有三米高，宽度差不多可以同时站下三四个人。
两侧有三处房门，却都紧闭着。
通道的尽头，就是食堂的正厅。
只是不知道是没有开灯，还是此处的电力系统已经被破坏，随着两人的深入，通道内的光线也开始变得昏暗。
前路不明的情况下，余梦对着童檬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朝前射出一发水弹。
这种地形下，已经没有了什么所谓的打草惊蛇。
以丧尸那种级别的听觉而言，在较为狭小的空间内，只要惊扰到一个那就等同于告诉里面的丧尸，有食物送上门了。
所以，童檬这种远距离的法师就能派上了用场。
而余梦要尽可能地节省自己的灵压，鬼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头丧尸。
随着一发水弹爆开，闷响声在整个通道内响起。
不出余梦所料，接踵而来的便是丧尸那刺耳的咆哮声。
听这声响，数量应该不少。
“余梦……”童檬握手成拳，略带着颤抖的声音呼喊了一句。
从门外射来的几丝光线中，她能看到对方那娇小的背影。
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动摇。
见余梦这般，童檬的内心仿佛受到了某种鼓舞。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从惶恐转变为坚定。
然后反常地走上前，低声道：“我还能凝聚大约十发水弹，这里的空间挤不下太多丧尸，我给你打掩护。”
余梦侧过头看向对方。
这一次，童檬的眼神中已然比之前多了点东西。
她没有作声，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从实战的情况来看，童檬的水弹与她的缚道效果有些类似，都是能限制住丧尸的行动。
但水弹的威力太弱，只能形成刹那的迟滞。
对于余梦来说，短短的一个瞬间就已经足够了。
“来了！”
昏暗中，一头头呲牙咧嘴的丧尸挥舞着利爪，拖着破败不堪的躯体，尖啸着朝通道内涌来。
余梦架起手中的浅打，凝神以待。
而童檬更是紧皱着眉头，指尖再次凝聚出一发水弹。
在领头的丧尸逐渐靠近后，余梦大喝一声，“放！”
接着，她猛然蹬地。
小皮鞋与地板剧烈摩擦，发出一记刺耳的尖鸣，身体也随之飞速窜了出去。
前排的几头丧尸疯狂地抽动着鼻子，愈发浓郁的活人气息让它们变得更加狂躁。
然而不等为首的丧尸反应，一发水弹后发先至。
在余梦与丧尸近身的前一刻，却只是划过了对方的身体，在其身旁的丧尸身上爆开。
余梦眼神一凝，那头丧尸根本没有被水弹干扰到。
对方的眼里只有本能的食欲，挥舞着利爪径直朝着自己抓来。
‘刺啦’。
一声衣服破裂的声音传出。
余梦毫不犹豫地使出了瞬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丧尸的利爪。
刚才就差一点，对方的利爪就刺伤了自己。
想到被丧尸抓伤的后果，饶是她也不禁冒出一头的冷汗。
“对准了再射！”娇喝一声后，她果断地咏唱起缚道。
余梦不敢再大意，在丧尸被束缚住手脚后，依靠着瞬步带来的高速，顿时绕到对方的身侧，举刀至空。
黑暗之中，寒芒乍现。
一刀，尸首分离。
余梦再次上前一步，反手用刀柄尾部点在它的身上。
战斗时的魂葬更显巧妙，这一顶不仅延缓了后面丧尸的脚步，还让两侧前排的丧尸彻底暴露在童檬的射程内。
而童檬在听到余梦的提示后，也凝神静气，对准了目标。
‘蓬’‘蓬’。
这次连续两发水弹，一前一后分别命中了左右两头丧尸。
余梦瞅准机会，立刻欺身上前。
黝黑色的刀身隐没在昏暗之中，宛若阴影下的杀戮者，接连带走了两头丧尸。
随着弹不断地发射，童檬的力量很快便消耗殆尽。
接下来她只能往后退，尽量不给余梦带来麻烦。
这一刻，看着娇小的身影不断在丧尸群里左支右挡，童檬咬着牙暗暗祈祷。
然而余梦却是给她展现了一遍，什么叫做高超的搏杀技巧。
“柔软的长绳，自缚己身，低头接受审判。”
“缚道之一·塞！”
随手释放出已经达到60熟练度的缚道，限制住了身侧的一头丧尸。
然后她劈出浅打，切开了面前丧尸的头颅。
一番左突右进，连续砍翻了十数头丧尸。
之前童檬知道对方能打，但哪里知道火力全开的余梦居然这么能打。
无论是异能的释放，还是脚下的移动，在黑暗之中都显得无比顺滑。
站在旁观的视角来看，童檬甚至觉得余梦的身手带着些许艺术感。
杀丧尸和艺术的结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杀戮艺术么？
只是没多久，随着体力的流逝，余梦越战越觉得吃力，食堂内丧尸的数量可能远超她的想象。
刚靠魂葬积攒的灵压完全不够她消耗的，身体上的酸痛也在提醒着她，若再持续下去，恐怕要出事。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倘若此时选择撤退，仅剩的体力也撑不了多久。
灭杀的丧尸数量不断增多，通道内的尸体已然在余梦的面前堆满。
远远看去，她还能隐约瞧见黑暗中仍旧有不少丧尸在往这里涌来。
不得已之下，余梦只能往后退了几步。
空间换时间，多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但这些丧尸的智慧明显欠费，或者说它们只是一群被本能支配的生物。
在严重阻塞的通道内，后续的丧尸还在不断往前挤。
最前方的丧尸只能往上爬，最终从尸堆上方跌落到地上。
余梦没有犹豫，这种相当于白捡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趁着它们还没能爬起时，黝黑色的刀刃从空中落下。
【斩杀一头丧尸，获得两点积分。】
【斩杀一头丧尸，获得两点积分。】
【斩杀一头丧尸，获得两点积分。】
……
积分的提示以一种极快的频率在播送着，然而杀红了眼的余梦哪里还顾得上。
这种几乎无消耗的斩杀，让她免除了体力上的担忧。
不仅如此，余梦甚至还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魂葬数量的增长，自己的力量还在持续上升中。
整个局势瞬间扭转。
很快，第二座尸山也已然叠满了通道。
余梦再次后撤，双眼中的期待愈发强烈。
在等待丧尸投喂的空隙，她粗略地查看起了自己的属性。
原本只有28的灵压，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瞬间飙升到了68。
积分也从48一下子积攒到了188分。
“还差一点，灵压就能升阶了。”从没有哪一刻，余梦如此迫切地希望自己的面前能出现更多的丧尸。
只是她的愿望注定落空了。
在轻松地斩杀完五头丧尸后，通道内已然寂静无声。
等待许久，确认真的没有了丧尸后，余梦最终暗叹一口气。
振刀甩飞其上的血珠，归刃于鞘。
原本洁白的纱衣，已经被散发着恶臭的黑血染透，就连发丝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迹。
看着眼前遍地的狼藉，余梦撇了撇嘴，转过身朝童檬走去。
而后者早已蹲在地上，吐了一地的酸水。
刚才余梦的那一通杀戮，再次击穿了她对血腥恐怖的认知。
流淌到脚边的鲜血，满地的人头与尸体……
尤其是之后犹如杀小鸡崽似的屠杀，那一刻，童檬已经有些分不清谁才是怪物了。
此刻更是看到余梦双眸赤红，衣物上还不断滴落着浓稠的黑色血液，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这个刹那，童檬仿佛看到了一头恶魔缓缓从深渊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