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挑事
向娥猛地回头，看了眼蘅芸郡主，面上却不显，只是微笑道：“郡主说笑了，只是个商户女罢了。”
蘅芸郡主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多说，径自去了绥阳王妃身边：“老封君万安。”
绥阳王妃见是她，也招手唤她过来：“蘅芸来了？来瞧瞧你这幼弟。”
一样的话，但蘅芸是郡主，是太后皇上最疼爱的孙女，许芯言不过一个商户女封上来的县君，岂能一样？
众人交换了眼神，都没有多说。
而蘅芸郡主不知先前的事情，只探头看了看，竟奇怪的打量一番：“咦，老封君，这孩子口鼻那儿，瞧起来与惠仁县君有些相似呢。”
人中深深，上唇微翘。本来没什么特别的，蘅芸郡主这么一说，近处的几位夫人便也觉得十分相似。当然，这话也就天不怕地不怕的蘅芸敢说，她们自是不敢的。
但绥阳王妃没有半分生气模样，只笑起来：“说明惠仁与这孩子有缘。”
虽则绥阳王妃是开怀模样，但许芯言察言观色，瞧着孩子的生母极是不虞模样，连忙将孩子交还给嬷嬷，应声道：“这位小姐谬赞，只是世界之大，难免有相似之处。我何其有幸，竟与王府的小公子有这些许相似，实在是我的福气。大抵也是这样的福气，才让我能有资格站在这里，见着这儿如此之多的贵人，实在是……喜不自胜。”
如此态度，总算是让小公子的生母展颜几分，周围伶俐的夫人立刻七嘴八舌，便将此事揭过。
当然，掀起这般风浪的蘅芸郡主压根不在乎，见过主人家之后，便招呼与自己相熟的贵女约着去花厅里玩。
不多时，正厅内就只剩下各府的夫人，女儿家们都去花厅院子里玩耍去了。
便有夫人说道：“惠仁县君无事，不如去花厅玩耍，女儿家都在那边。”
但绥阳王妃知道许芯言对这里都不熟，她今日让许芯言过来，就是想要多见见这孩子。她生母临死才算是相认，却也不许她继续与那边来往，许芯言就是她能蕴藉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个人了。
她自是不舍得许芯言受委屈，便道：“我请惠仁过来，便是要她好生陪着我的，也不必去花厅里，便坐在我身边吧。”
许芯言知她的意思，但她这话，不仅是那小公子的母亲，还有其他几位夫人，都有些不虞。想来要么是王府其他女眷，要么是绥阳王妃娘家的夫人，都是不乐意王妃将她抬得这么高。
王妃的心思她心领了，但没必要如此讨嫌，便笑道：“王妃，惠仁闲散惯了，王妃将惠仁拘在这儿，惠仁倒是不习惯呢。不如去院子里走走，说起来，我还不曾来过这样的地方呢。”
如此，绥阳王妃也不好多说，只是让贴身丫鬟伺候许芯言，生怕她受了委屈。这下，许芯言倒是不拦着，与丫鬟一道去了院子里。
左边廊下围着些小姑娘，瞧着装束都是尚未及笄的，年幼一派天真模样。右边则是大些的女子，有的在对诗，有的在投壶，好不热闹。
许芯言站着看了看，不由得笑起来。
丫鬟见着好奇：“县君笑什么？”
“我笑如今这般光景，竟与两年前参加桃花宴时一般无二呢。”
这丫鬟是绥阳王妃的贴身丫鬟，自是见过许芯言的，但桃花宴年年都有，许芯言只参加过一次，她实在想不起当时是什么光景，便只犹豫着说道。
“县君可要投壶？不如去那边……”
投壶的女子都很欢愉，许芯言看见一个熟人，便是桃花宴时对她施于援手的那位侯府小姐祝若菱。
这是段岭的妹妹。
许芯言抿唇摇头：“不了，那边亭子处无人，我想去那儿坐坐。”
祝若菱是个好姑娘，但她身份尴尬，若是太过活跃容易惹纷争，何必给人家添麻烦？好生寻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只要无人来招惹她，今日便能安稳度过。
但大抵想要安稳，也是不可能的。
许芯言坐下没多久，便有三个面生的少女走过来，她们脸上都带着高傲神色，看了许芯言一眼，为首的少女便冷声道。
“起来，与我们让位置。”
许芯言有些莫名其妙，微微蹙眉道：“是我先来的。”
这几人当然不是为了个位置过来，就是知道她的身份，故意来刁难的。既然如此，即便她让了位置，她们也还是会刁难的。
还不如据理力争，让她们知道，她可不是软柿子。
那少女没想到许芯言竟然不听话，登时有些恼怒，瞪她一眼冷笑着：“你是何人？竟敢这样耀武扬威？”
“小姐怎会如此想？我并未耀武扬威，反倒是小姐上来就迫我让位置，才是耀武扬威的吧？”
另一位肤色略深的少女便蹙眉道：“你可知她乃户部郎中府上千金。”
这是来拼爹了？户部郎中正五品，官位不低但在京城，实在是不怎么能排上号。当然，这是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对于她这个小小商户女，便是不入流的官吏，都不是她能比的。
绥阳王妃的丫鬟有些耐不住，不悦道：“此乃惠仁县君……”
今日绥阳王府的宴请是太后授意大办的，故而京城里略有头脸的人都会过来庆贺，故而便也有些小官家的千金。这三位，大抵就是这样。
而她们见着贵人，并不怎么能抬头细看，更何况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她们当然不认得，还以为是许芯言自己的丫鬟呢。
“惠仁乡君又如何？你爹是谁？”
果真是故意的。
许芯言心下微冷，她好端端待在这里，没有招惹任何人，这三位少女自不会是无故跑来欺凌的，想来是受了旁人撺掇。
她微微抬头，果不其然，见着前方树下的那张脸，见她望过来，还得意挑眉。
那是向娥。
她不懂这向娥，怎么就要与她过不去，当初桃花宴也是，如今又是。
“怎么，你爹是谁，你都说不出口吗？”
许芯言心下不悦，便要开口，却听得旁边的声音。
“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