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加封县君
“住口！”绥阳王妃扬手便要打这贴身的婢女，许芯言立时上前一步，唤了声。
“王妃娘娘。”
绥阳王妃停了手，回身去看许芯言。这小姑娘生得与母亲年轻时实在是太像了，也是因此，她才确定她的生母还活着，才生了去寻的心思。
这是她的侄孙女，亦是她的血脉亲人。
不过许芯言恭敬行礼，语气依旧是平静：“王妃娘娘，曾祖母年事已高，烦请王妃娘娘勿要打扰。”
大抵是没想到许芯言会这么说，绥阳王妃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只是甩了袖子，便带着人离去。
倒是许大庆犹豫着，回头轻斥：“你姑祖母这般年岁，你又何必要刺激她？”
许芯言摇摇头：“曾祖母说了，姑祖母早就不在了，那位是华阳郡主的女儿，是绥阳王妃，不是什么姑祖母。”
许大庆讷讷张口想说话，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绥阳王妃造访甚至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因为第二日，宫里的赏赐就来了。皇上嘉奖惠仁乡君，因其为女郎不能入朝为官，但其忧国忧民之态实为表率，便加封其为县君，食邑百户。
如此大喜，许家实在是皇商中的第一人了。
便也有百姓为此津津乐道：“听说了没？皇上封赏一个民间女子做女儿了。”
“是说皇商许家女对吗？早就封赏了，去年她一入京，便成了什么乡君，现在是加封。”
百姓对贵女的品阶并不熟悉，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是有品阶的女郎，不是皇上的女儿，那也是皇上的侄女，总之都是皇室女郎，跟公主也差不多了。
“这个女娃好大的造化呢，听说才将将及笄，竟一跃成了公主呀。”
“不是公主，是县君。”
“嗨，不管是什么，都是咱们高攀不起的人。啧啧啧，这许家岂不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人家是真的有能耐，你道这许家做什么的？那许氏医馆便是许家开办的，瞧瞧如今，外地我不知道，至少咱们京城周围的乡下，全都是许氏卫生所。老家的人看个病，再也不用跑那么远。”
“就是，而且卫生所定期搞什么宣传，教咱们基础医疗卫生，咱们那儿的孩子比从前活泼得多，夭折得也少得多呢。”
“为民做实事的人，的确应该褒奖，许氏女当之无愧！”
众说纷纭之际，马车上的少女几乎是气得七窍生烟。这少女不是旁人，正是万思雨。
万家背靠着三皇子，原本在商户里头是格外的耀武扬威，但去年万阳秋出事之后，三皇子冷落了万家长女好些时日。这万家如今，可算是低调多了。
万家老爷压着家里人，大家心里头虽不甚福气，但还是听话忍下了。万思雨便是强忍着的那一个。
这会儿，她正要去三皇子的别院寻姐姐呢。
见着长姐，万思雨扑进她怀里大哭一场：“长姐可听说了？那个许芯言又得意了，好好的得了个什么县君，比以前的乡君品阶还要高些呢。”
长姐最是疼爱这个妹妹了，见妹妹啼哭，也是气得不行：“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不就是如今的卫生所办得好了么？便要得那样的嘉奖。说起来历年灾情捐助，我们万家都是头一份，可没见着嘉奖万家分毫。”
“就是，就是，若没有许家，那乡君县君的，合该是我，对不对？”
长姐爱怜的点点头，摸着妹妹的脸说：“思雨不必担心，姐姐敲敲告诉你，皇上的身子骨已经不行了。太子只是个尚未及冠的毛头小子，根基都不稳呢，三皇子势力最大，将来……可能性极大。”
“当真？”万思雨当下大喜，“殿下那般疼爱姐姐，若是殿下继位，姐姐岂不是……”
“嘘……”长姐连忙让她噤声，又垂头抚摸自己的小腹，笑道，“我已经有孕两个多月了，只要一举得男，凭着殿下的宠爱，怎么着也会得个妃位。到时候别说县君了，定要给你请封个县主坐一坐。”
这句话，倒是说得万思雨大喜过望，只觉得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而她做了县主，不知比许芯言高了多少等级，再也不用看到许芯言那耀武扬威的脸子了。
“这话我偷偷与你说的，是杀头的大罪，可不许在外头胡说，知道吗？”
万思雨连连点头：“姐姐放心，思雨晓得分寸。”
长姐这才缓一缓神，想一想又道：“我这儿才两个多月，胎相不稳妥，如今三皇子让我到了别院住着，少了不少麻烦。但也还是拘着我，不让我出门怕动了胎气。”
“这说明殿下看重姐姐。”
长姐面上浮现甜蜜娇羞，点头道：“虽是如此，不过我原想着去万佛寺祈福，却也去不成了，你回去陪着娘一块儿去一趟，替我腹中孩子祈福，祈祷它是个小皇孙。”
“好。”
“还有一事……罢了，你还小，与你说你也不明白。”长姐揉揉眉心，“如今三皇子各方打点所费不虚，也马虎不得，回头我让人亲自去与父亲说一说，这每个月的银钱还得再加两成……”
这些事情，万思雨当然不懂，便拉着姐姐说说其他的话，待得离开别院时，面色已经彻底好转起来。
而此刻的万家，却是一团乱麻，万老爷与族中弟兄坐在一处商议，都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大哥，你是家主，总得拿出个章法出来吧？许家这么做，可真是打了我们的脸子。当初说得那么好听，说什么他们只出普通丝布，售卖给平头百姓。我们的丝绸锦缎专供贵人。可如今呢？他们的丝布的确普通，品质却那样好，比我们的丝绸都好上许多啊。”
“就是，他们货好我们货差，已经好几家商铺不乐意与我们合作，都跑到许家去，请他们出花色更时兴的丝布了呢！”
万老爷皱眉：“他们这不是还没出吗？你们也不必拿这些来说，我的问题，怎么没有一个人能回答？我们万家织造厂出来的东西，一向是精品中的精品，可我这次去瞧见的，怎么尽是些粗制滥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