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房得意
虽然许芯言没有说别的话，但许明还是很高兴的。这个妹妹小时候会说话，但是不到三岁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再也不肯开口了。
现在，她竟然能开口喊爹，这可真叫人高兴。往后他多跟妹妹说话，妹妹一定能再次开口的。
许明继续忙活，一边说着：“但是爹爹暂时回来不了，他在石场做工呢。”
石场是哪里？许芯言疑惑的想了想，原主的记忆里面没有。
怎么样才能从许明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呢？
正着急间，听得段岭开口了：“石场是哪里？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啊？”
许芯言一愣，抬头看向段岭，却见段岭看她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她心中一个激灵，今日她满脑子是怎么发家致富，也注意着尽量不在许明面前露馅。
但是她把段岭给忘了。
主要是段岭来许家也不过两天的功夫，她从前是什么样的，段岭并不知道。更没想到，段岭这样聪明，从蛛丝马迹中，就发现她的不同寻常。
许明不知道二人之间的计较，只是解释：“从村里去石场，有一个时辰的路程。爹爹每日上工时辰太久了，若是赶来赶去，浪费时辰不说，回头没力气上工，要被监工赶出来的，所以爹爹不常回来。”
“石场上工，一天有五十文呢，没什么事情爹爹不会请假的。小言若是想爹爹……”
想爹爹又能怎么样？从前年爹爹进到石场之后，就很少很少回来了。之前小言病倒，爹爹连着两日没去上工，缺了一百多文呢，现在更不可能回来了。
许明有些沮丧，爹爹都是为了这个家，但是小言还小，她还不懂。
段岭瞥了许芯言一眼，点点头又问：“我看到别人家都是大人砍柴，小孩子虽然也砍，却不必砍那么多。所以我们家二叔三叔，也在石场上工吗？”
“当然不是，二叔是民壮，在衙门里做工，一个月就回来一两次。三叔是秀才，在州府的书院读书，一个月也才回来一次。”
而且他们回来，绝不会做砍柴这样的粗活。
许芯言沉吟着，民壮她知道，就是没有编制的衙役，帮衙门打杂的。但不知道工钱是多少，至于三叔的秀才……
人说穷秀才富举人，虽说考上了秀才，是光耀门楣的事情，但并不能给家里带来多少利益。
果不其然，许明接着解释：“二叔做民壮，一个月能拿回来一两银子。但是三叔的束脩，还有买笔墨纸，都需要花费很多钱，所以我们必须节省一点。”
一家子供养三叔读书，虽说这是常见的，但听起来，还是难过得很。毕竟她爹是供养别人的那个。
解释完，许明安慰了许芯言几句，又忙着砍柴去了。
许芯言也不采花了，坐在地上撑着脸发呆。
不对啊，这么说来，爹爹一个月上交一两五钱银子，二叔则是一两。可在家中，二叔二婶总是不可一世的样子？
她还以为，二房一家子对家里的贡献，比大房要多，才总是看不起大房的。
现在发现，并不是这样。
回家后，许芯言算是知道，为什么二房全都是那样。
祖母与二婶正坐在院子里说话，二婶嗓门大大的：“婆婆，家里的油盐都没了，现在油盐是什么价钱？简直吃不起了。还好二根有本事，在衙门里当差，能时不时领些油盐禄米回来。”
“二根过几日就要回来了吧？”
二婶连忙应：“是呢，还有四日，就该回来了。”
刚好许明三人进院子，二婶翻了个白眼，扭着身子进去了。
许明还要将木材劈开，烧的时候不浪费，也更方便一点，而许芯言就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看着。
二婶的话，她都听到了，油盐和米是衙门里的福利，对于一辈子不出村子的人来说，这不单单是一点补贴，更是一种荣誉。
靠着这些荣耀，二房就是比大房要得意许多。
砍柴做饭洗衣摘菜，都成了大房既定的活计。但是，这不公平，很显然不公平。
大房挣最多的钱，做最多的活，供养全家，还要受全家的冷眼打骂，凭什么？
“要我去帮忙吗？”
许芯言抬起头，原来是许明砍柴，已经大汗淋漓十分辛苦，所以段岭琢磨着要不要上前帮忙。
许芯言迟疑片刻，站起身故意装作头晕的样子险些跌倒，得亏段岭一把扶住她。
许明见状连忙说：“小言身体还没好呢，段岭你扶着小言进屋去休息。”
院子里有一间柴房，里头没多少柴火，却是大房所有孩子的住所。一张禾杆床是许芯言与大姐睡的，晚上许明和段岭则在地上打地铺。
许家不大，十七口人挤挤囔囔的不够住，大房的孩子只能挤在柴房里。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规矩，但从原主记事起就一直是这么住的。
扶着许芯言躺好，段岭站在床边迟疑片刻才说：“你会说话是吗？”
声音低低的，许芯言没有应声。段岭也不在意，继续说：“你跟他们不一样，可是，我没有要计较的意思。我来这里是迫不得已，你爹给我半个饼救了我，我要报答他。”
原来是这样，许芯言不置可否，她不是听人家说一句话，就会相信的人。段岭对于她来说，就是原主的童养夫。
这个家都穷成这样了，没什么可图的，所以她倒是不担心段岭意图不轨。
“你想怎么做，我可以帮你。我想帮你哥，但是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愿意我去帮他。”
段岭回过头，发现许芯言竟然睡着了。他沉默片刻，拿着被衿将许芯言盖好，依旧坐在床边。
许芯言并没有睡，她只是不想面对段岭的问话。
至于为什么不要段岭去帮许明。很显然，现在的情况，家里家外绝大部分的活计，都是大房在做。二房惯会偷懒，什么都赖给大房，假如段岭去帮忙，减轻压力的只是二房罢了，许明照样有别的活计要忙。
她单纯不想二房完全轻松罢了。
肚子饿，许芯言也睡不着，躺了没一会儿，听到许明的声音。
“大姐，你的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