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丢失的童男童女(5)
另一边,直到贺品华醒了,贾停秋都还没有回来。
姜青在房里来回走着,想着宋嫣儿可能凶多吉少脸色就不太好,往外走就要去闯那片丛林。
丁舫一把拉住他,“那个是怪物,不是蟊贼,光我们几人怕是不够喂的,切莫意气动事,得想个万全之策。”
贺品华也郑重的点头,“那怪物可比门槛高,身上有一身蛮力,着实力量惊人,不可硬碰硬,我们得做些准备。”
詹叔也叹了一口气,“我们之中功夫最好的就是停秋,他还未回来,我们任何人不能再有闪失了。”
众人静默,直到贺品华开了口,“詹叔,你去查查赵翠儿和赵庄两家,素日可与他人结怨。”
“那怪物带走他们二人,应是有人指使。”
只是不知是何人。
他垂下眼睫,回想起那双骇人的双脚,又吩咐道:“丁舫,你去查下,近些年可有怪异的弃婴出现,比如长似人手的双脚。”
“应该能查出些痕迹。”
当詹叔带着人来到赵氏宗祠时,气氛一阵低迷,赵翠儿和赵庄的娘亲正抱成一团哭个不停,见他到来,急忙问着是不是有消息了。
一听詹叔是来问话,她们眼里的光都黯淡许多。
据她们说,她们族里的人向来和谐,邻里之间没有什么冲突,就连争吵也是少有。
若是与谁人结怨,她们两个还真想不出来。
其他的人家也帮衬着讲话,话里话外都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那真是怪了。
她们所住的村子仍为赵家村,令詹叔诧异的是,宗祠所在的位置是全族里最好的,而宗祠里最朝阳的院子竟然让给了主持的秋山。
詹叔经过时,秋山的院子木门紧闭,他想:这般要紧的时候,他不在家中又会去哪?
他将疑问托出,一旁的族长解释道:“祭司他去了那片林子。”
他想起昨日傍晚,赵家人说的话:这片林子很久以前起就是家族的禁忌。
不由得好奇:这禁忌是何?
“这……”族长“这”字念了半天,也不见有下一句话,这把詹叔急坏了,“不说?耽误了找人,可别怪我们!”
赵翠儿的娘亲一听,瞬间来气了,自己挤进人群中就开口说着,“我说,我说。”
“感情丢的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
“谁要拦着我,别怪我和他拼命。”她头一转,就说了起来那桩藏在众人心中却又不敢谈论的秘闻。
“原先,那片林子是没有问题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去那片村子的人就离奇死亡,村里的人都说是女尸作怪。”
事情还要追溯到五十年前,当时的赵家村长夫人,为了给自家的病秧子娶一位孝顺的夫人,使了点诡计把人骗到自家来,没想到,秘密在成亲那日被撞破了。
本是无病的白翠被村医下了药,身体健康的人顷刻间变得虚弱无比,得知真相的她逃了,但她怎么能逃脱全村人的手掌心呢?
白翠被带了回去,强行拜了堂,没想到她伤了病秧子的子孙根后,投了河。等到她的尸体浮出水面,村长夫人蛮横的将人扔到那片荒山,让她暴尸荒野。
她的爹娘想把人埋葬,却被这一村的人赶走。
说来也奇怪,在那相安无事的半年后,所有的稀奇古怪的事都发生在他们赵家村人的身上。
先是去玩耍的孩子无故惊阙、高烧不退,后是村长一家意外溺死,就连那个病秧子也吊死在白翠的坟上,一件接一件的怪事让人们猜测:莫不是白翠来报仇了?
更重要的是,当时一连三个月的旱灾干死了田里的庄稼,本就人心惶惶的众人在旱灾之后变得惶恐、多疑,恰巧这时候有个云游的道士来到他们村,给他们指出了一个办法——祭水神。
这才有了“游龙”,在祭祀之后,果真天降大雨,那片林子,也听从道士的吩咐,超度白翠后就不再允许本村的人进入,担心惊扰了亡魂。
而承得上天旨意的道士,也被他们困在村子中,直到现在。
“这四十多年里,你们都没有人进去过?”詹叔问道。
眼前人面露难色,她看着其他人,犹犹豫豫的说:“也有人不信,出来之后人就变得疯癫,没过多久就死了。”
向来不信鬼神的詹叔此刻听完,倒是觉得有人在装神弄鬼,“这白翠的爹娘和她当初私奔的人,你们可知在何处?”
众人哑言,最后还是族长开的口,“白翠的爹娘在离开赵家村后遇上了劫匪,死掉了,那赵诚,我们把他赶出了赵家村,分、分文没给他,怕是也死在外头了。”
“若是装神弄鬼,还会是谁?”一旁的姜青说着,“都四十九年过去了,若是赵诚还活着,他还做得出来吗?”
如果他还活着,算算年纪也有七十岁,他还有这么多精力和心思做这些事吗?
詹叔低头不语,随后抬起头,“既然你们不能去那片林子,那这秋山怎会自己去?”
没想到族长一脸笑意,“他本不是我们赵氏家族的人,去了如何也不关我们事。”
“倒是在里面失踪的小女娃,她是官家的人,找不到她,若是县令大人为此发难,下一次的游龙仪式就难进行了。”
上一次可是好不容易才劝住县令大人,对他们的“游龙”仪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次可不能给到他机会。
姜青对他们有股说不出来的生气,“他可是帮着你们村子。”
“他的恩德,我们会记在心中。”族长从容不迫的回应。
詹叔冷眼看着他们,“秋山他去了有多久?”
“约有三个时辰。” 族长咧着嘴笑着,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你们这些年,可出过脚上长着人手的怪婴。”詹叔又问。
“不曾不曾。”族长急忙说着,“这些年除去病死的,就没扔过孩子。”
詹叔再盘问几句,族长那个老滑头说的委婉,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但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有用的,干脆领着人去到那片林子。
“詹叔,这些人怎么这么自私啊,一村的坏水儿。依我看,要不是族长说服不了那两家人,还不一定愿意报官让我们找呢。”姜青愤愤不平的说着。
“前几年县令大人就劝阻过他们,如今风调雨顺何必进行这个仪式?那些十岁的孩童独自游船都嫌危险,他们还把孩子独自放在川急的河道。”詹叔说着,“人家不听,还把县令打了一顿。”
眼下是申时,在接近这片林子时,远远就望到入口处有人从里面出来。
二人面面相觑后赶忙跑过去,到跟前才发现是那秋山正扶着贾停秋出来。
二人身上都挂了彩,贾停秋身上的伤更要重些,此刻已经昏迷,秋山见人不由得一倒,摔在地上,那绷紧的神经似乎也得到了放松,“你们来了。”
话音落下,面色苍白的秋山也晕在地上。
“秋山,秋山。”
詹叔扶起贾停秋,对着姜青说:“先把他们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