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赛霸王溺亡者(4)
宋嫣儿一早就去了张家,张夫人郁郁寡欢,见她前来也有些不想理睬,听闻来查案的才牵出一份精神。
如同捕快们查的,张夫人也说自家相公平日里不曾和人结怨,倒是热心待人。这张家的家仆、丫鬟也都说张掌柜平日待人温和没有什么矛盾。
平日里钓鱼,都是戌时末归家,也不喜带家仆,怕惊扰鱼儿。
她转头一想,来到张瑾之的屋里,眼下他一早出去打理酒馆,房间是空落落的。她一边走着一边问管家张瑾之和张掌柜的关系。
老管家摸不清头脑也认真的说父子俩的感情自然是极好,在酒的方面各有所长。
她听着,看到摆在一边的鞋子有些奇怪,沾了些许的泥浆和浮萍,于是问道,“前日垂钓张公子去寻张掌柜,回来可有不对?”
略微思索,老掌柜摇摇头,“少爷他去了酒馆寻人,并无什么异常啊。”
宋嫣儿总觉得还有什么遗漏,在屋子里转转,见到有个架子有些奇怪,四周有灰尘圆心则是干净,她手指摸了摸,“这之前可是放有什么?”
丫鬟回答说是少爷把瓶桂花酿放在这,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的,明明几天前还在。
这时,碰到酒馆上的人找夫人,说张瑾之和人打起来了。老管家顾不得招待她,说了声自便就匆匆下去。
她找到那夜看门的小厮,询问前日张瑾之回来的情形。听他说着,“少爷回来和平日没什么不同。”
“几时回来?”
“戌时二刻出门,三刻不到就回来了。”
张家到酒馆的距离很短,半刻钟的脚程就到了,一刻钟的来回刚好够。
“还有谁出过门?”
家仆思索着,“也没人出过门,哦对想起来了,少爷院中的朱福出过门。”
“做什么?”
“做什么的好像是让他去河边看看老爷在不在?他人嘛现在还没回来,管家又让人找了,不见人。”
宋嫣儿右眼突突直跳,又问他离家穿着什么衣。
那家仆不好意思的笑了,自然和我身上穿的一样。家仆们的衣裳也是夫人一手采买,这颜色比老爷的更深些。
“几时出去?”
“刚回来就出去了,大概三刻左右。”
从明月桥到张家半刻钟的时间都不到,走快些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她回想起昨夜观察的河边的情景,总觉得有什么捋不通的地方。
宋嫣儿从张家离开走在街上,思忖着这朱福会不会是第四个人时,碰上了刚从佟家酒肆出来的贾停秋。
眼见他眉头紧锁,见到她不由得眉心舒展快步走来。
她也扬起一抹笑,“我这有个新发现。”
贾停秋一挑眉,“我这有两个。”
她把朱福是第四个人的猜想告诉他,却没想到贾停秋摇摇头,朱福的身形不似张掌柜。
他思索下,“很可能这朱福遇害了。”
朱福匆匆赶到目睹一起凶案,被凶杀发现就是死路一条这种情况他会想着逃跑,这么久都不回来,七成的把握遇害了。
他们二人再次来到河边,宋嫣儿看向那飘忽不定的孤船,觉得有些诧异。
明月河很宽,水流缓,那船没栓绳就在河里飘着始终不靠岸。
贾停秋一展轻功飞到船上顿时一惊。
朱福睁大着双眼死在船上,枕在一大滩血上,船面有个小破洞,干涸的血凝在上面,血流不下去了。
贾停秋找人通知了衙门,宋嫣儿则是看着朱福寻找死亡的原因。
“重物砸伤后脑,失血而亡。”
说完的她立刻想起了浅滩上埋的瓷片,去到那徒手挖出来,那几片的瓷片上还带着丝丝血迹。
贾停秋仔细看着她摆弄拼凑瓷片,开口说:“桂花酿的瓷瓶。”
就在他们二人摆弄手上的瓷片。有一男子畏手畏脚的站在桥上,喊着,“两位大人可在查案?”
宋嫣儿一看,“是城南云水街的陈六,天生六指而好赌,十赌九输,常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以换银两,是衙门里的常客。”
陈六小跑下来,略显有些迫不及待,对着宋嫣儿一脸讨好,“宋小差爷,你昨日可说的作数?”
宋嫣儿眼眸一亮,“自然作数。”
昨夜来明月桥之际,遇上了被赌场扔出来的陈六,鼻青脸肿出来便被打了一顿,他竟不要脸的向自己借几两银子,她不答应后陈六眼珠子一提溜便说:眼下的张掌柜的凶案,若是有线索,可否讨要赏钱?
见宋嫣儿点头,他一喜离开了。
“我昨夜回去真的想了想,还真有些消息。”
他挠着头向着宋嫣儿摆出要钱的手势,贾停秋明白了,干脆的掏出荷包扔给他。陈六接过开心不已,连忙说着,“那日我赌钱臭手被赶出来,喝了点酒,走在大街上是一个人都没有,但你猜我发现了谁?佟掌柜的姑爷,他浑身湿淋淋的快步走,神色还有些慌张,还时不时的回头看,我还以为他偷人娘子被发现了,嘿嘿。”
“我跟着他一路见他回到佟家,就回家去。我摇晃走上桥发现河里漂着个人,一瞬间吓得清醒,连滚带爬回到家中,后来天微凉再去看时,人已经不见了,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紧接着,陈六从怀里掏出个白布包几块碎了的玉佩,拼不完整还少了一部分,上面还有些血迹。
宋嫣儿他俩相看一眼,听他说:“这是那日清晨找到的,我刚上桥就见到佟姑爷带着两人到那钓鱼处不知作何,我猜想是找这个玉佩,想拿着敲诈他又听到出了命案,也就没敢。”
贾停秋不容他拒绝,提他这来到县衙就同县令说有新的证人。
县令贺品华了解事情来龙去脉,派人抓来了佟姑爷。
佟家人匆匆跟去。
本就在县衙的张瑾之被提审出来,张夫人听到消息也匆匆赶来。
贺品华一拍惊堂木,台下肃静,围观的群众也都噤了声。
佟姑爷跪在大堂上喊冤枉,其他人则是站在一旁。
当贾停秋把那枚玉佩摆上来之后,叫来了陈六又复述一遍之前说的话。
佟姑爷一看玉佩,软瘫着身子坐在地上,嘴里说着,“我招。”
就连佟掌柜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