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嫁妆
霄九璃拿着地契，望着躲在乐氏后面的马管家，道：“马祥，你跟着我父亲不少年了吧？”
“老狐狸，还想置身事外？休想。”霄九璃不会让他和稀泥的。
马祥听到霄九璃叫他，心里一惊。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
有些事他自然知道，毕竟在国舅府这么多年了，还是存有自己的小势力的。乐氏如何磋磨苏夕夕，他都知道，也看在了眼里。他没资格评论当朝国舅夫人的言行，那是他的主子。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讨好主子，替主子想他所想，是他应该做的。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对苏夕夕出过手。很多时候他都是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跟着咱国舅爷鞍前马后二十年了。”马祥回道。这老狐狸没叫自己小姐，也并没有否认。
“这时候，又想两头不得罪？！”霄九璃怎么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晚了。”
苏夕夕以前的遭遇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冷漠造成的。
刽子手固然可恨，但是那递刀的人，也同样可恶。
“那你过来认认吧。”霄九璃的气势不容置疑。
“什么时候，三小姐有了这一通身的气度？竟然让他感觉到了威压。”马祥有些心惊，不由得多看了苏夕夕一眼。
马祥接过地契看了一遍又一遍，仔细进行着辨认。许久才道：
“这张国舅府的地契，确定是真的。”
没错，这是国舅府的地契。
当年皇后母子落难被苏夕夕生母所救，皇后感念苏夕夕生母的恩情同时被苏夕夕生母通身的气度和才华所折服，因此才做主给同样年龄相当的弟弟和身为皇商嫡女的苏夕夕生母章云轻定了亲。
（看到了吗？有时候，传言也并不为真。）
至于为什么又为苏夕夕和当朝靖王指婚。那是因为苏夕夕尊贵的命格。
苏夕夕出生的时候，天空突降祥瑞。一群彩鸟驾着七彩祥云而来。仙鸟围绕着国舅府的上空盘旋，鸣叫不止，彩鸟的啼鸣声分外好听，犹如那奏响的仙乐。这群彩鸟在苏夕夕出生以后，又盘桓了三日后方才离开…
当时有相师直言：此乃天鸟朝凤的凤命命格！若生为女身，此女必尊贵无比！
试想哪个娘娘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皇上。皇后就是近水楼台的那一个。苏夕夕出生还没办“洗三礼”，就被皇后定下了亲事。
哪成想，苏夕夕长大了，这才发现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慢慢的皇后也对苏夕夕所谓的凤命有了怀疑。但是话已经出了，亲也定了，不能说退就退啊。天下人可都看着呢。不如将错就错，娶了苏夕夕。
皇后本想等苏夕夕入府，后面再给靖王寻个油头找个平妻。毕竟皇家子嗣最为重要。靖王的嫡子可不能有个傻子亲娘。
至于苏夕夕吗？靖王府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傻子。娶了苏夕夕就当全了靖王不离不弃的贤名。用一个傻子换靖王的贤名也不算亏。
谁知道，靖王居然和苏夕夕的长姐——苏倾雅有了私情。还珠胎暗结了。虽然苏倾雅也是皇后的侄女，可是皇后不喜那苏倾雅。
可是如今苏倾雅有了身孕，就不同了。毕竟是皇家子嗣。
众人都知道苏夕夕是个傻子，哪还记得什么“天鸟朝凤”命格？早就把它当成一个笑话，一笑而过了。
当时章云轻嫁国舅，属于高嫁。所以身为皇商的章家为女儿置办了比十里红妆更丰厚的嫁妆。田产、庄园、铺子、珠宝、琴棋书画更是应有尽有。这国舅府就是章云轻嫁妆的其中一件。
后来国舅纳了乐宝儿，章云轻伤心，也看透了国舅的真心。后来生的孩子又是个傻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也保不住。逐在章云轻出事之前的一个月，把这些重要的东西都送回了娘家，让自己的娘家帮苏夕夕代为保管。
这些也是霄九璃探寻苏夕夕的记忆才知道的。
乐氏一听是国舅府的地契，懵了。一时身软，滑落在地。
“完了，大势已去。”乐氏惊。
“大家都听到了吧？那你们好奇不好奇，｀我’怎么会有国舅府的地契呢？”
说着，霄九璃甩了甩她手里的国舅府地契。
是的，大家都想知道。
众人纷纷巴望着附和，“想知道。”
“这国舅府本就是我娘当年的嫁妆。”霄九璃陈述道。
“是的，是的。当年的十里红妆浩浩荡荡从临城而来，实属壮观！我有幸亲眼可见！”一老者回忆起当年的盛况，两眼放光的说。
“是的，我也见了。”
“对哦，确实是珍奇宝物，应有尽有。”
“三代皇商，能没有底蕴吗？！”
东华国嫁女儿，有在入府前在门口晒嫁妆的习俗。看见很多人都看到过当家的盛景…
“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不是苏夕夕，为什么会有这份地契呢？国舅府的地契，肯定不会轻易落入旁人之手吧？！”霄九璃已稳操胜券。
“说的对啊！”
“自家的东西怎么会落旁人之手。看来苏夕夕真的不傻了。”
“地契说是国舅府的，其实就是人国舅原配夫人章氏的私产。”
“是啊，亲娘的私产在自己女儿的手里，实属应该。”
众人纷纷点头。已是默认了苏夕夕国舅嫡女的身份。
其实即使是国舅回来，也定不会怀疑苏夕夕的身份。
毕竟这的确是苏夕夕的肉身。
国舅爷反而还会因为多了个头脑清明的女儿欣喜。毕竟在他的女儿中，苏夕夕才是身份最贵重的那一个。一个头脑清明的女儿可比一个傻子强太多了，带给他的利益也太多了。
前提苏夕夕不是个傻子。
“以前，我确实有些痴傻。但是前些时日，我被几个歹人所掳，情急之下误入悬崖。所幸没死，撞伤了头部。没成想，阴差阳错下，头脑恢复了清明。如今九死一生回到国舅府，又被继母所不容。”霄九璃故作悲情的说着。
有些在场的妇人，听了唏嘘不已。有人甚至抹起了眼泪。
太命苦了！
“…继母能有好的？”一个妇人忿忿不平。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太不容易了，看着长的这么瘦弱，一定常被虐待。”
…正在众人议论之际，一道声音传来：
“你们这些恶奴才，怎可阻我妹妹进府？我母亲定是遭你们哄骗，才没有认出三妹妹。要是伤了我们和三妹妹的感情，我定要秉明父亲，惩罚你们！”
远远的，一袭黄衣的妙龄女子款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