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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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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很忙碌。

    姨妈不让宁宴做家务,可她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歇着。

    “我来做点心吧。”宁宴撸着袖子,“烤的那种,你们肯定没有吃过。”

    姨妈正要拒绝她,让她去歇着,一听她做的事是他们不会的,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宁宴很得意,冲着姨妈吹了个口哨,“我去干活了。”

    “这个坏丫头。”姨妈哭笑不得,推着柳叶,“你去帮她,别叫她累着。”

    柳叶笑着道:“我娘最是偏心了,阿宴是玉,磕不着碰不着,我呢就是顽石,哪里需要哪里砸,是一点不心疼。”

    姨妈啐了她一口。

    “你不是顽石,你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

    柳叶跺脚,宁宴大笑,捏着柳叶的脸,“臭石头,跟着姐姐去搬石头和泥巴。”

    “还真搬石头啊,你要干什么啊。”

    “做个烤箱,我给你做烤面包,烤蛋糕再来个烤肉包子。”

    柳叶一个没听过,也都没吃过,顿时兴致勃勃,跟在宁宴身后,和泥巴搬砖头。

    两个人忙了大半天,柳叶累得直哼哼,“我不行了,手也冻麻了,我得去歇会儿。”

    “洗洗手给我喂口茶,我好渴。”宁宴忙着,将砖头靠围墙垒起来,上面做了个圆形拱顶,中间镂空,底部烧柴火的时候,上面就是真空的烤箱了。

    她不喜欢甜食,但太久没吃,还着实有点想。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食物不合心意,比起现代来,能吃得好吃的东西太少了。

    物资匮乏。

    她正一手泥往炉子上糊,忽然一杯茶递她嘴边,她埋头喝完舒服地叹了口气。

    “要是再来一杯就好了。”

    “你是牛吗?”喂茶的人道,宁宴一愣看向对方,挑了挑眉,“稀客啊。”

    裴延翻了个白眼,明明他前天才回来过,他们昨天也才见过。

    他给她又倒了一杯,宁宴喝完继续干活,裴延看着形状奇怪的灶,“这什么怪东西,丑死了。”

    “你很闲?闲了帮我干活。”宁宴赶紧邀请他,抓人手用,决不能客气。

    “不闲!”裴延掉头就走,宁宴一把抓住他的手,搓他一手泥巴,裴延吼道,“姓宁的,你想死是不是?”

    宁宴又搓了搓他的手,挑衅地冲着他挑眉。

    “手都脏了,来吧来吧。”说着将他拖过来,送他一捧湿泥,“糊上去,平整点。”

    裴延气得不轻,磨着后槽牙将泥巴糊上去,又转眸看着她,忽然嘴角一勾,手指就戳她脸上去了。

    宁宴的脸上立刻沾到了泥巴。

    “看来你想死!”宁宴指着裴延,“你蹲着别动,不让我糊你一脸,咱们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就凭你?”裴延明显瞧不起她,宁宴甩着泥巴就砸他胸口了。

    两个人也不糊墙了,就你来我往地报复对方。

    远处,柳叶和白起正看着,柳叶摇了摇头,“真幼稚。”

    白起盯着裴延,道:“傻!”

    柳叶依旧摇着头,嗅着空气里的气味,“怎么闻到了爱情的味道?”

    白起不懂,也嗅着鼻子,皱紧了眉头,“臭!”

    他现在情绪到位的时候,就一个字一个字地蹦。

    “精辟!”柳叶哈哈大笑,笑得肚子疼,又跑去找他哥哥说,“哥,爱情的味道,是臭的。”

    柳占莫名其妙,“什么爱情的味道,你闻到了?”

    “是白起,白起闻到了。”

    柳占听到那边两个幼稚鬼的对骂声,立刻明白了柳叶在说什么,顿时白了她一眼,“小心阿宴和将军听到,将你烤了。”

    柳叶吐了吐舌头。

    年三十那天,姨妈将金树和余道林也请来了。

    余道林没有父亲,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他同住,他本还有个妹妹,但现在已经嫁人了,不常回家。

    裴延推脱不过,坐在了首席,其他人依次落座,白起和金树放了鞭炮,一家人开了席。

    “说句场面话,我们好动筷子。”宁宴用手拐了拐裴延。

    “假正经。”裴延白她一眼,尔后举杯真的说了两句场面话,宁宴笑了半天,两个人说着说着又开始斗酒。

    要是前世,宁宴的酒量是没的说,她曾经一人喝倒了全队七个大男人。

    但现在这具身体的酒量她还没试过。

    没想到让她很失望,八杯酒后她就开始晕了,裴延一脸瞧不起她。

    “就你这酒量也敢喝我斗酒?”

    “不喝了,现在开始发压岁钱吧,这里你官职最大,地位最高,发吧。”宁宴伸着手,裴延拍开,“我钱多烧着手,还给你发压岁钱。”

    宁宴点了点头,“行,你翅膀硬了,今晚别想我哄你睡觉。”

    其他人则一脸惊恐后又变成满脸的暧昧,齐齐看向他们。

    裴延:“……”

    酒醒的宁宴他惹不起,醉酒的宁宴他更惹不起。

    乖乖发了压岁钱。

    “我也想娶个媳妇回家发压岁钱。”余道林感叹,一口酒闷了。

    裴延和宁宴一起看向他,宁宴指着余道林对裴延道:“和他喝,他今天要是能竖着出门,就是你弱。”

    “竖不了。”裴延道。

    余道林最后喝趴下了,晚上歇在这里就没走。

    第二天起来头疼欲裂,看见裴延就躲。

    “这两个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遇到了和柳叶道,“得罪不起。”

    柳叶哈哈大笑。

    “吃一堑长一智,你跟着他们吃了多少亏了,也没活明白,我可不会心疼你。”

    余道林直叹气。

    “不过,你真的想成亲吗?”柳叶给余道林添了一碗甜汤,两个人坐暖炕上吃早饭,余道林点着头,“想啊。想了多少年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他做梦都想。

    可以前太穷娶不起,现在太老没人嫁。

    “我有个小姐妹,就后面街上卖豆腐的,今年十八岁,长得很不错,性子又好,唯不好的就是家里有个好赌的哥哥。”

    “就是因为这个哥哥,没有人敢去她家提亲,就怕被拖累,惹祸上身。”

    余道林眼睛一亮,“长得好?和你比起来呢?”

    他不怕累赘的大舅子,大不了摁着打一顿,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柳叶想了想,“比我漂亮,但肯定不如我家阿宴。”

    “这样,我现在去给她送盘阿宴做的面包,你偷偷看一眼?要是觉得好,给我打个暗号,我将她带家里来,你们认识认识。”

    余道林一口灌了甜汤,一抹嘴,“我看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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