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含苞待放
靳绪没想到祁隽彦会带她来植物园。
学校的植物园面积很大，有时候会用作全市生物老师研讨的地点，平时不会随便开放，也有专人负责，基本上只有生物竞赛的学生才能进出。
所以，祁隽彦有特权。
“进来吧。”
祁隽彦打开门，跟老师打了个招呼，回头看向靳绪。
“这里有点热，要脱外套吗？”
靳绪已经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冲散了严寒，她摆手说不用了，跟着走了进去。
靳绪刚入学的时候来过一次，但是人挤人的，没什么心情好好参观，现在倒是有专属导游带着看。
“夹竹桃，颜色有点土，可以入药，但有毒。”
祁隽彦不快不慢地走着，手指向门口的几棵树，真的有点导游的样子。
“这里应该是丁香，现在不开了，夏天来能看见。”
“我见过，五瓣丁香。”
靳绪颇为骄傲地炫耀，那朵花已经被她做成了书签，保存下来了。
祁隽彦笑了笑，回头说：“luckygirl”
两个人继续走，穿过小道，木栏杆上缠绕着藤蔓，抬头看，是熟了的蜜瓜。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里更像是实验室和菜园。”
靳绪左右看看，一排排的铁架子，是无土栽培的蔬菜和尚未成熟的草莓，甚至有芭蕉树。
祁隽彦提醒她小心一点，别踩到老张最喜欢的小南瓜。
绕过了果蔬区，靳绪突然顿住了脚步。
“郁金香，金色的，好看吗？”
说实话，靳绪有被惊艳到，她没见过金色郁金香，不知道在这个地方也能开花。
“学校特意移栽的，花了不少钱，张老师说，夏天就开在勤朴楼门前，阳光照下来，更好看。”
祁隽彦明显看见了靳绪眼睛里亮起来的光，知道她会喜欢，心想明年夏天一定要带她去看。
“确实，很美。”
“这个是什么？”靳绪的目光转向旁边。
“是山茶花，开的正好。”
祁隽彦轻声解释道，看着靳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山茶花。”靳绪凑近了一些观察，与茶花女很相配。
“够纯真，小仲马很会写。”
靳绪点点头，又露出笑容，祁隽彦也get到了。
“不过，红色也很好看，高洁的理性和谨慎。”
祁隽彦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靳绪的场景，他觉得靳绪很像山茶花，从白色变成红色，正是含苞待放，他没再说话，只是相视而笑，他或许要重新认识一下16岁的靳绪了。
又走了几圈，祁隽彦好像在找什么，在一个角落站定蹲下来，靳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地上小小的一株，是四叶草。
祁隽彦轻声说：“好运。”
靳绪站起来，问他：“你信这个？”
“幸运草为什么不信？”
祁隽彦还在摆弄那四片叶子，靳绪好奇地看着他，继续问：“真的有用？”
“嗯，起码我认为它有用。”
他一转学就坐在靳绪旁边，这不算好运吗？
靳绪不是很在意，继续向前走，四处转悠，祁隽彦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敛去眼睛里的失落，她都忘了，在津海的那段时间她都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他这不是来了吗。
“不走吗？”
靳绪回头看过来，祁隽彦马上跑过去，拿起门口的外套，推开大门。
“我们走吧。”
走在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祁隽彦自然而然地开口：“还想去哪？”
“美术馆？你去吗？”
靳绪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在邀请他。
“嗯，反正我也没事干。”
祁隽彦退后一步，笑着说：“你带路。”
当然，他们打死都不会想到美术馆会停电，两个人正在看雕塑，灯啪地一下黑了，只有安全出口的标志发出幽幽绿光。
靳绪没戴眼镜，又有些夜盲，黑黢黢的环境里，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四周都是白色的雕塑，她现在无比后悔来美术馆的决定。
“应该是跳闸，我先带你出去。”
祁隽彦离她不远，借着绿光，碰了碰靳绪的衣服，温声道。
靳绪没说话，下意识地抓住祁隽彦的袖子，缩在他身后。
“别怕。”
祁隽彦拍拍她的手，皱紧眉头，靳绪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她什么都看不见。
祁隽彦慢慢挪动脚步，靳绪突然叫了一声。
“祁隽彦。”
他愣了一下，半晌才低声说：“嗯。”
“祁隽彦。”
“我在。”
靳绪一直叫着他的名字，祁隽彦也一直回应她，直到走到门口，祁隽彦的手刚碰到门把手，灯又全亮了。
几个老师推开门，不知道多少目相对，靳绪还没来得及松开祁隽彦的袖子，两个人挨得很近，看起来像贴在一起。
“老师好。”
祁隽彦看了眼身旁的女孩，淡定地鞠躬问好。
靳绪抬头一看，好家伙，她还不如待在雕塑室里。
等站在老杨办公室里，靳绪一个头三个大。
“好好，我再说他们。”
老杨挂掉电话，看着两个人说：
“你们…没事去美术馆干什么？”
“那鬼地方老跳闸，你吓到没？”
老杨关切地询问靳绪，絮絮叨叨地说着，祁隽彦无奈地抱臂而立，他就知道，老杨半点不会怀疑靳绪。
“没事就多休息，少跟着别人瞎跑。”
祁隽彦挑了挑眉，一句话没说，靳绪看向他，尴尬地摸摸头，诺诺地说着知道了。
男女不许过密接触，不许单独相处，祁隽彦已经开始痛恨这种狗屁规定了，他不要。
走出办公室，靳绪才不好意思地说：“我的锅，害得你被骂了。”
“这有什么，不用跟我道歉，再说了，是我要跟着你的。”
靳绪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还是赶紧说再见，没想到刚一转身，祁隽彦就戏谑着说：
“靳绪，你没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