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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在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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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方渡劫在即,人界又因为铜炉地下深埋乱葬幽魂,动荡不安,无奈只能将此大任交给阎鸿等人,自己回山洞等待这个未知的劫难。

    山洞里,澜仙每天专心致志喂养小动物,给天方做饭。

    这天夜里,天方实在胸口烦闷,难以入睡,坐起身见澜仙竟然不在床上,不放心便出卧室去寻。

    “找我?”澜仙坐在洞顶,俯看洞口的天方。天方点点头,澜仙立刻跳到地面,往天方身边凑了凑,柔声道:“睡不着呀。”

    天方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股神器的吸引力往里吸,澜仙下意识抓住天方的手,竟然跟着一起被吸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只记着一直拽着天方的手不曾松开过,再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明亮宽敞的房间里,房间四周满是书籍,一张书桌,满柜书籍跟笔墨纸砚。

    “书房!哼~进来倒是没费力气。”澜仙走到洗手盆前洗脸,清醒后开始熟悉路径。出门就是一间小四合院,旁边是卧室对面是厨房,走出小院是一片花园一路向西走到大堂,一个熟悉帅气的面孔坐在堂前,身后是数位武将认真听课。

    “仙儿!你醒了,饿不饿,母亲给你做点饭吃吧。”一个温柔的女低音,穿过澜仙的耳膜,闻声望去,是亲生母亲的模样,脸上有些许皱纹,略显苍老。

    澜仙已经将近两万多年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思想控制自己来到母亲身边,泪水湿润眼眶,抱着母亲想要再次感受一下母亲的温暖。

    海夫人抱着弓背弯腰的大儿子,温柔的拍着后背,安慰道:“怎么儿子,这大病初愈竟还学会撒起娇来。饿了吧,不若去厨房,娘给做点粥喝。”

    “呦!你小子还真醒了。真不给爹争气,就在瀑布训练了六个时辰,就卧床不起了。”

    海逸飞身穿黑色立领云纹窄袖大衣,外披鹅毛大氅,眉峰锐利,眼神刁钻,嘴角下弯,十分严肃。

    “父亲。”海逸飞拱手行礼向父亲问好。

    “呦这位便是海公子吧,果然仪表堂堂,面如冠玉,随了他爹娘的好样貌。”随行听课来的武将都出来围观。

    “大人们好,澜仙有礼。”海澜仙礼貌行礼。

    海逸飞摸了摸儿子的头,这便是当初那个和蔼父亲的模样,想起父亲带着自己办公玩耍,一种温暖的感觉洋溢在心头。

    “行退烧了,也别总在床上躺着,下午跟你妹妹同母亲去采买食材,晚上吃点好的给你补补。父亲朝堂还有这事,阿晴,今天便不能陪你了。”这个父亲的眼里只有对母亲对孩子们的爱,虽然神情依然严肃,可表情却多了几丝人情味。

    “老爷且去吧,我一会带儿子出去转转。”澜晴拍了两下儿子的肩膀,一家人目送老爷出门。

    母亲为自己温粥,亲自为儿子量体裁衣,儿子陪母亲出门逛街,陪母亲聊天谈心,一家人其乐融融。

    晚上老爷回来,表情十分沉重,坐在饭桌前,将筷子拿起又放下,最终开口道:“晴儿,为夫要带兵出征打仗了,急兆明日寅时。”

    “爹爹!这次要去多久。”澜雪刚玩儿回来,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风筝,脸上手上还有些土渍。

    小澜雪不过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澜仙一眼就看出这有血有肉的小孩儿不是自己如今的妹妹,却可以想象,若小雪的十四岁真能如此幸福,现在该是多么可爱的小姑娘。

    海逸飞起身叫下人将澜雪手里的风筝放在一边,带着澜雪去洗漱,澜晴不停的为三人夹菜,如若没有那场动荡,一家四口如今也应该是七八口子三世同堂了吧……

    天方醒来,一群不认识的人围着自己,他只记得上一秒被什么奇怪的引力吸引,一直被澜仙拽着来反抗拉扯,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分开的。天方刚想起身觉得身体怪怪的,低头一看,竟然是女身!

    “啊!”一嗓子又晕了过去,所有的记忆全部被封锁,灌输进了西域之王的全部记忆,再睁眼,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随之产生。

    两位侍女服侍自己穿衣,三位侍女服侍自己装扮,五位仕女负责端菜,一位试菜,幸好房间足够宽敞,否则如此多人还真装不下。

    西域大殿之上,一位姑娘头戴红色珍珠额饰,金色头纱,柳叶眉,杏仁眼满目星河,耳间佩戴满月吊坠,双肩麻花辫,颈肩搭配珍珠项链,肌肤细腻如瓷,右侧手臂戴一只狼花金环,抹胸金丝紧身长裙,脚腕还绑着红绳赤脚,翘起二郎腿,端坐在龙椅上,右手撑着下颌,紧皱眉头看着台下的诸位臣子。

    “诸位也算我朝元老,想必也心里清楚我国不过是表面和平,还有大把需要改进的地方,与其在我终身大事上浪费时间,不若想想如何改进我国安定,想想如何实现百姓富裕。”

    台下的男人无不惦记女王的美色,女子称王自然也不会十分好过,更何况有能力有姿色的女人,更得提起万分戒备。

    “女王如今也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您妹妹不日即将远行中原,与中原王和亲,您这做姐姐的……”

    “什么时候本王说话有您这玉枢使插嘴的份了?”天方深吸一口大气,坐直身体盯着开口催促自己嫁人的大臣:“我西域江山,半数女人,若我这一国之主都随便嫁了,如何为女子立威!难道要向中原一样对男子听之任之?可笑。”天方站起身来,看着台下的大臣,整理一下衣物的褶皱,走下龙椅,来到文书大臣身边:“大人,本王可是听说如今近二百年的政史还未记录完全,得抓紧,否则越积攒越多,哪天我西域覆灭都无人知晓呢。”又往前走,来到一品将军身边:“铎斯大人,若我没记错,上个月新进来的武状元,好像连我都打不过吧,如此下去,我西域众位勇士怕难以接受此等不公。”又转回来到暗卫司指挥使身边:“你命人夜探公主府,本王可是未同大人计较。这有这事儿,瞒不过!毕竟事在人为,不同你们计较过多罢了。”

    天方这波操作下来,大臣们大气都不敢喘,又坐回殿上,俯视台下众人:“你们做的事情,本王虽不说,可并不代表不知道,各位好自为之,退朝!”

    天方甩身而去,回到寝殿卸下满身装饰,躺在床上,看着房顶,没一会侍女来敲门,焦急催促:“王!太后唤您过去。”

    天方听到太后两字还觉得有些讽刺,母亲去世,自己本就孤身一人,父王过世见这位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姐姐刚刚坐上妃位没多久,过来大哭求自己放过她,便也没较劲。

    没想到这位姐姐竟然得寸进尺,搞了一些离奇的故事给自己弄得超级伟大,从小既照顾自己又照顾妹妹的,太妃位当时仅她一人,久而久之也便慢慢大胆起来,让人唤她太后娘娘。

    想着既然是自己放纵出来的,又不得不给这个面子,起身收拾了一下,将双肩麻花辫拆解下来,头发变成了大波浪形状,瞬间从少女变成御姐风范,又换了一对红珊瑚珠耳饰跟项链,照镜子满意的点点头,打开门扬长而去。

    “太妃娘娘唤本王来此,有何贵干?”天方刚进屋,就见满屋子的青年才俊并排站在这位太后的寝殿。

    天方叹了口气,转身欲夺门而出,低语道:“本王书房还有事儿,先走了。”

    “诶!方儿!这些都是哀家为你精心挑选的,好歹跟这些孩子们接触接触啊。”太妃坐在椅子上,将天方叫住。

    天方扭回身,深吸一口气,大脑里忽然闪过一男子的容颜:半扎盘头,头顶用深红色发带作为装饰,一身朴素的深红色交领窄袖短衫,毛茸茸的裤靴,手上还握着一舞狮头,一手拿着白色的铜球递给自己,锋利的远山眉,杏仁眼,眉骨分明,眼神锐利。

    这样一想心跳竟然还有一丝丝加快,回过神来再看着这些被推荐的太妃娘娘的亲朋好友们,兼职可以用歪瓜裂枣形容。

    “本王早已心悦他人,娘娘与其为我劳心费力,不如给自己寻第二们好亲事。别耽误了自己剩下的短暂的青春年华。”天方拍了拍太妃娘娘的肩膀,看着身旁的侍女:“冬锦,准备些进贡的优质水果,绸缎的给太妃娘娘送来。”

    天方觉得寝室不安全,来书房看书,刚打开看两眼,觉得有些许困倦,趴在桌子上撑着胳膊刚要小憩一会,开门走进一个男人,天方喝了口水,努力撑起身子,看清这个人的样貌。

    “冬锦!将胡索大人请出去!”天方见此人满脸络腮胡,身材精壮,眉头紧皱,以为胡索又是来自荐相亲人选的无聊之人,恨不得赶紧请出去。

    “我是来通知你,海家出征去同达古人交手了。”胡索上前去摸天方的额头,十分滚烫,直接将人抱起,往巫医营帐跑:“得!我说你今天怎么有气无力的,又发烧了。你也真是,整天穿那么少,浑身冰凉。快别打我了,我也疼!再说我又不会吃了你,我这是去救你的命,真是不知好歹!”

    天方被胡索将军从书桌抱到巫医卧榻上,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连拍打男人的反抗力气都没有了,强忍虚弱使劲睁眼,开口道:“是他吗?中原王怎么如此不开眼,他那般骨瘦如柴如何去打达古,又能有多少胜算。”

    “不清楚,只知将军姓海。”胡索接了盆凉水用毛巾沾湿,给天方降温。

    冬锦姗姗来迟,见胡索大人同天方动作亲密,以为要图谋不轨,闪身而上,用短刀抵住胡索脖子。

    胡索也不气,下了短刀坐在离床更远的桌边,沉声道:“你有对付我的功夫,不如去请大夫。女王发烧了,很烫。我唤了有一会了,没人理。”

    澜仙寻遍整座城,都没有天方的身影,又动用灵力作弊寻整个中原无果,还因为擅自动用法力,同样高烧不退,生病半月有余刚刚康复。只听说妹妹入宫去陪西域来的阿图雅公主寒落,自己在院里吹风的功夫,听手下来报:“公子!将军凯旋而归,皇上命人来接您跟夫人去围场烧烤庆祝。”

    陪着母亲出院,就感觉这个侍卫十分眼熟,想了想恍然大悟,竟是天方的近身侍卫追风。

    马车行驶飞快,到达目的地,海将军亲自来迎接夫人,二人沉溺寒暄,夫人同老爷讲述家里的小事,老爷同夫人讲述战场趣事。

    澜仙只感觉自己多余,挑了匹马,也去围猎场转圈,偶遇一个女子,周身灵气十足,又不似纯净仙气,却很熟悉,看见正脸才察觉魑魅山见过,是魇江的闺女寒落。

    眼见要被发现,没来得及收拾,将马藏在大石头后面,手里拿着弓箭,也准备随时捕猎,不曾想被朔雪发现,与之缠斗。

    几番交涉下来了解天方魂魄也在此幻境,自己妹妹处理好了动乱也牵扯进来,正好给自己寻找天方的路途增添了帮手。

    凭借自己的深远见识跟不凡身手深得皇帝赏识,加上崇明对澜雪的感情,自己就是未来的大舅哥难免要讨好一番。

    一日一家四口围坐吃饭,闲来无事聊道:“夫人可还记得十年前被我们照顾的落落的姐姐。”

    “老爷可是再说方儿?”夫人一边说,一边为澜雪夹菜。

    听到方儿这两个字,澜仙马上直起身子洗耳恭听,不想放过任何一点天方的蛛丝马迹。

    将军点头放下碗筷,赞叹道:“这孩子真不错,年纪轻轻已是西域女王,听到是我对战达古,领精兵数万过来助我获胜。”

    澜仙轻哼了一声,心想真是让自己好找,不曾想线索竟近在眼前。

    “仙儿你笑什么?”夫人倒是觉得澜仙今天十分的不对劲。

    澜仙摆摆手,澜雪却也不让着,放下碗筷开口道:“听到他心上人的名字开心了呗。”

    澜仙见小心思被拆穿,戳了一下澜雪的小脑袋瓜:“就你什么都知道!就你机灵!”

    哥哥去上朝,澜雪为崇明准备的食盒里夹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幸得西域帮助得此全胜。崇明秒懂,马上派人快马加鞭邀请西域女王来中原做客。这便有了后来醉酒相守之事。

    春兰夏荷秋菊冬锦皆是天方的得力助手,天界的头号神秘人物,彼此卷入渡劫之境,也与天方的命令脱不开干系。

    宴会醉酒幸得澜仙照顾,天方也找到了自己梦里那个男人,竟然就是海澜仙的模样。整日都是干净利落的服装,淡淡的檀香味,像一片温暖的光芒,站在他身边就像是阴霾满天的心里受到了阳光的照耀。

    天方头戴粉色桃花对簪,珍珠链额饰,挂脖红丝绸缎露腰金边大袖衣,红色牡丹长裙,肤若珍珠般白皙顺滑,体态匀称,步姿优雅轻盈,走在宫闱中,皆是焦点。

    “姐姐,你看这宫中花朵开的可不比西域差,生的如此好看。”寒落陪天方在宫中游玩,来到百花园,有了鲜花的衬托两位异域姑娘更加明艳动人。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妙哉。”崇明三人正巧路过,见二人在花园里玩耍的模样,宛若精灵,冲二位姑娘问好,随后留话扬长而去:“诸位且乐吧,朕要去书房忙碌了,放你二人清闲,莫要打扰朕批阅奏折才好。”

    “王上可少装清高,谁不知道一会凛阳公主进宫面圣啊!”寒落跑到朔雪身边,二人的眼神都能拉出丝来。

    澜仙看着女装的天方,虽然漂亮可如此清凉的天气穿着如此清爽,天方的身子又始终不好,脱下外衣给天方包裹严实。

    “兄长这是做何?”珍惜这次渡劫,劫过可没有再叫兄长的时候了。

    澜仙红着脸低着头,害羞道:“天冷,怕你冻着。”

    褪去外衣的澜仙身穿暗红色交领内衬,高马尾随风飘扬,头上的红色丝带却还是天方为他戴上的那一条。

    “姐姐!我同朔雪约好去后山看风景,先走了,你们聊!”寒落说完拽着朔雪就跑了,只剩下还没确定感情的两位有情人。

    “方儿!(兄长)”二人尴尬了一会,互唤姓名。

    “你先说。”澜仙若再不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这个红热的脸就要变成热苹果了。

    天方莞尔一笑,轻声道:“说来也奇怪,竟没想到,原来梦里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兄长您。不过梦里倒没有您如此脸红的一幕。”

    “哦~那你梦里的我如何?”澜仙将天方请到凉亭,叙旧聊天。

    “梦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精通,打拳更是潇洒利落不拖泥带水,潇洒不羁,风度翩翩。”天方穿着这一身行头还真有些像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这模样倒是让习惯了男身的澜仙有些不适应。

    “那天方妹妹就因为这梦中人,拒绝了山堆般的良缘?”澜仙对天方这个表述十分满意,还想听一些八卦。

    “何止拒绝,我家女王若不是等您可能早就找人嫁了。这不月前听闻海家出征,二话没说领兵支援以为您呢,生怕有个三长两短。真不知明明心上近在眼前,为何还要端着架子,也不怕人跑了。”冬锦端着汤药缓缓走来。

    天方看着中药直皱眉头,看着冬锦:“小小年纪!知道些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凶你啊!”

    “我也一直在等你!”澜仙头都快要埋到地里去了,十分害羞的说出这句话。

    “奴婢着实是有些不懂规矩了,不等您惩罚我,奴婢先去领罚了!澜仙大人再见!”冬锦是个机灵懂事儿的,见大势已定,急忙回去将好消息告诉姐妹们。

    “兄长方才说什么?”

    天方刚想将药端起来倒掉,手就被澜仙按住,随后鼓起勇气挺直腰板,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娃娃,面对着天方,解释道:“我也一直在等你,等那个将自己最喜欢的布娃娃送给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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