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口中战神
老鸨看着柳奕秋气定神闲的放下茶杯，然后也放下手中已经由烫变温的茶水。而刚刚还在周围布茶点的女子们，也全部施礼退下，阖门离开了。
老鸨的玉手在桌面轻轻敲击，在众人茫然的眼神和沉默的气氛中敲击桌面的声音尤为突兀，竟让这平日里寻欢作乐的地方平添了几分肃穆。
老鸨抬眸看了看他们，脸上的笑容已然收敛她悄然开口打破沉默道：“除了卿尘大人的徒弟，在座的很多人可能都没见过我，我呢，叫清悦，是你们此次任务的考官。”
除了柳奕秋外的弟子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震惊，让一个青楼老鸨来做任务审官？这也太过分了吧！1
清悦假装没看见他们脸上的惊异，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现在，请讲出你们的答案。”
众人脸上的震惊变成茫然，讲个啥子？！
柳奕秋却胸有成竹的站起来，熟练的挂上一副笑颜，少年人的笑脸总是很讨人喜欢，只见这讨人喜欢的少年眨了眨眼说道：“清悦姐姐，不介意我叫你姐姐吧？”
清悦一捂嘴，矜持的笑了一下说：“现在可是在执行任务的，可别嬉皮笑脸，让卿尘大人知道了，可是要不高兴。”
清悦嘴上这么说，可自己笑的却比柳奕秋还甜。
柳奕秋嘿嘿笑了两声，一根手指抵住自己的侧脸颊，然后笑着说道：“清悦姐姐，从你进来时我就觉得你不简单了。”
清悦来了兴趣：“哦？说与我听听？”
柳奕秋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但很快被他掩饰了下去，他指了指清悦的鞋，或者说，清悦的脚道：“其实也不难，昨日我来怡红楼，清悦姐姐明明在四处走但我听不到一丝脚步声，但那时人那么多声音那么大，听不见也自然不奇怪，但今日怡红楼并无客人，而我依旧听不见你的脚步声。”
柳奕秋语气一顿，继续说道：“若不是长年累月的训练，那么就是怀有轻功。”
清悦忍不住露出了赞赏的目光，这孩子观察的倒挺仔细，连脚步声这种事都能注意到。
柳奕秋在地上走了两步，又指向了清悦的手然后继续分析道：“指腹与掌侧这些部位竟有茧，留在这些部位，显然是常年握兵器或者短刃造成的，清悦姐姐可别告诉我，你天天拿菜刀做饭才练出来的喔。”
柳奕秋有几分调笑的说道，清悦无奈的笑了一声抬眼看着柳奕秋道：“还有吗？”
柳奕秋打了个响指道：“当然还有。”
说着，他又指了指门口道：“那些姐姐们端了糕点上茶时，脚步细碎，所以这些女子们都是普通人，而清悦姐姐你却并非普通人，而且你居然还知道那么多师尊的事，想必……”柳奕秋微微一笑，“八九不离十是我师尊的同行吧。”
清悦鼓了鼓掌，带着几分赞许的开口：“不错，有几分卿尘大人徒弟的样子了。”
柳奕秋只觉得自己现在差把折扇让自己耍一下帅。
而一旁的众人这才明白了这令人费解的考核。
柳奕秋却端起已经有些微凉的茶水，杯沿快碰到嘴唇之时说道：“那么，清悦姐姐，该露露家底了吧？”
柳奕秋又喝了一口茶。
清悦也不打算瞒他们了，“我就是方才故事中那位被姓王的欺骗的猫妖。”
柳奕秋又喷了一口茶。
而其他人幸运的没有喷茶则是因为，他们没喝。
清悦看他们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干脆变出了自己的耳朵，毛茸茸的黑色三角形猫耳朵顶在清悦的脑袋上竟然生出几分可爱来，耳朵还动了两下。
安玉凝眼神猛地一放光，太可爱了吧！
众人也皆是紧紧盯着那对耳朵，有好奇，有喜爱，有按耐不住的激动但没有恐惧没有恶意。清悦都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果然小孩子就是比那群老王八蛋可爱呀！
柳奕秋盯着清悦头顶的猫耳朵，思绪却不由得想偏了，这对猫耳朵要是顶在凌卿尘脑袋上看起来会怎样？不对，我为什么要想到他？不对，应该要白色的猫耳朵才对，还得配上猫尾巴！
思绪已经偏的找不到北的柳奕秋，成功的没听到耳边莫涵云对他的呼唤和安玉凝在他眼前晃动的手。
终于他回过神来，清悦已经把耳朵收回去了，莫涵云还小声的问了一句：“柳奕秋你刚刚没事吧？”
柳奕秋和莫涵云从小一起鸡飞狗跳的长大，对于莫涵云很少叫他大师兄这件事他也不在意，反而打了个哈哈，糊弄了过去：“没什么，想到了之前见到的小猫罢了。”
莫涵云有些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嘴里嘀咕着：“你还喜欢猫？啧啧啧，你这样的狼狗脾气还是去养狗吧！”
柳奕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对莫涵云说：“瞎说，我才不喜欢猫呢！尤其是那种高傲自大脾气臭的猫！”
莫涵云：“？？？”还真是狼狗脾气，说咬就咬。
安玉凝却赶紧掐了二人一人一下结束了二人针对猫与狗的聊天，小声提醒道：“别说了，听清悦…姐姐说话。”安玉凝有些卡壳的说了姐姐二字。
莫涵云和柳奕秋这才有些不情愿的结束了战斗，清悦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他们，对着门喊了一声：“阿胭，进来吧！”
从门外走进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体态端庄的走了进来，她身着淡青色平罗衣裙，外披白色纱衣，几缕未束的青丝自然垂靠在肩旁，显得优雅而不失温婉。
清悦看着这位被唤作“阿胭”的姑娘时，眼中的温柔仿佛都要溢出来一般。阿胭姑娘走进来，微微欠身开口便是极为柔和的声音：“小女子落胭见过各位小仙君。”
众人赶紧回礼，客气了两句，落胭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卷轴道：“这便是卿尘大人留下的任务卷轴了。”
众人的眼神齐齐盯住卷轴，落胭也不打算卖什么关子了，打开卷轴道：“诸位需查明镇上东街徐户人家的“妖啼”一案，同时找到镇上失踪的人。”
清悦也适时的插嘴：“因为柳公子答对了第一个任务，所以作为奖励，你们可以提三个问题，我会如实供述。”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由谢裕一锤定音，反正是柳奕秋回答对的，干脆就让柳奕秋问吧。
确实，众人也并无异议，毕竟柳奕秋看起来是他们之中最沉稳的一个了。
柳奕秋思索片刻，抬眼望向清悦开口问道：“这个任务现在是何况？”
清悦一只手懒洋洋的支着下巴看起来已经有几分不耐了，赶紧问完滚去做任务吧，一会儿阿胭还要给本姑娘做吃的呢！1
虽然内心已经开骂，但嘴依旧得体的说道：“这个任务说来也不难，就是最近那家姓徐的人周围经常传来孩子的哭声和似兽般的吼叫，而且还有妖气的痕迹，你们要做的就是查明真相，解决此任务。”
柳奕秋这才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清悦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清悦眼神紧盯着一旁微笑沉默着的落胭，轻笑一声道：“我可不是人，我是猫妖，是在那事过后被卿尘大人引荐成为神馆分馆之一的中阶法判，不过现在我只是面前这位漂亮姑娘的小猫咪，喵~”
清悦还专门冲落胭眨了眨眼睛，落胭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脸有些泛红，然后有几分嗔怪道：“清悦莫要再闹了，可别耽误小仙君们的时间了。”
除了二人，在场的人只觉得自己好生亮堂，莫名其妙有种饱腹感是怎么回事？
柳奕秋轻咳两声结束了二位美人的打情骂俏，然后接着问道：“我想知道我师尊的事。”
柳奕秋问这句话时，已经没有那种轻松的语气了，听起来更像是，审问。
清悦的笑容也僵住了，面上染了冷色，语气有几分冷漠的说：“我不过是一只曾经被卿尘大人引荐过的小猫妖罢了，我能知道多少关于卿尘大人的事？”
柳奕秋盯着清悦笑了笑但话语却直逼道：“没关系，知道多少，说多少，想必清悦姐姐是不会欺骗小孩子的吧。”
清悦看着面前这位有几分咄咄逼人的小孩儿，真的有种想把他踹出去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沉默片刻，开口道：“我头一次听说他，是从一只小花妖口中得知的，她那天非常兴奋，说找到了一位可以和始神大人比肩的人，始神大人，可是最初的妖神！”
众人心中并无多震惊，始神墨澜汐的真身是聚灵之妖，和主神夜言玉不同，主神夜言玉的真身乃是九尾灵狐。
而清悦继续讲道：“比起有妖族真身的夜言玉，小妖们更喜欢接近平易近人又会带着他们疯玩的墨澜汐。”
她顿了顿，眸中忽然染上了一层光，她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与向往之情：“他太容易让人觉得惊艳，太容易让人动心，太容易让人觉得水中月好像真的触手可及。”
在这个世界上，喜欢凌卿尘的人，妖精，甚至是神从来都不是少数。
所有人都沉默了，平心而论，清悦的话真的非常真实，从凌卿尘到云罗派的那一刻就给他们带来了太多震惊。
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如他一般优秀，能不臣服于他？这臣服是来自对强者的敬，也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