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一架
木子矜正对着那堆积成山的公务愁眉苦脸时，就听见一声包含压抑着的怒气的声音：“木！子！矜！”
木子矜登时汗毛都吓起来了，冷汗从脑门滑落，心中止不住的想，呀！凌哥来了！我没惹他吧！不对，现在不是惹不惹的问题了，是他会不会杀人的问题了！我还没买保险啊！呸，修仙世界哪里来的保险！我还没娶媳妇呢！不对，修仙的还有人断绝七情六欲呢，我没娶……
还未等他从媳妇这个问题上挣扎出来，凌卿尘就已经步入大殿了。大殿陈设确实彰显大派气度，但是如今本应该在这有大派气度的大殿中的有大派气度的掌门，已经在想着给自己刻牌位了。
凌卿尘见木子矜一脸视死如归，正欲开口先噎他两句，柳奕秋他们就赶到了。
凌卿尘看着三只十几岁的小崽崽和那个比他年纪还大的“老年人”墨澜汐终究只是不悦的“啧”了一声，没有下手打人。
毕竟别吓得孩子得小儿麻痹，也别吓得老年人得老年痴呆。
但这不代表凌卿尘不找木子矜算账了，只见他凤眸一瞥，木子矜瞬间冷汗直冒，凌卿尘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无比清晰的响起：“为何要给我找其他弟子？”
木子矜一愣，就这事？就为这事吓得老子牌位都准备刻了！不过纵使心中已经怒吼千万次，木子矜依旧维持着，不要慌，不要慌，墨哥教过我怎么解释。
木子矜默默复习了一下墨澜汐昨天教他说的：“凌，不是，卿尘长老，你看，这神榜之会马上就要到了。咱们云罗派也许多年没有在这种大会上展头露面了，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但你看，神榜之会这种事自然得提前做好万全准备，你不就是最佳人选嘛！”
这一大通话下来，无论谁都该给几分面子应了这事了，但不幸的是，凌卿尘并不是那种会给别人面子的人。
“所以呢？关我屁事？”凌卿尘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令柳奕秋没忍住笑出声的话。
木子矜如今只想吐血三升，他白说了？他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凌哥怎么能这般淡定从容？不应该是信誓旦旦的说掌门放心交给我吧！
好吧，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口才和凌哥的慵懒了。
凌卿尘这个人面相温柔，轮廓似流水打磨过一般柔和，可偏偏嘴角一勾，眼尾一挑，一双凤眸一下子便凌厉起来，便能做出一副轻蔑不屑到极致的样子，很有一股子没有人能模仿出来的独有的傲气。
就如同现在这般，眼尾一挑，凤眸一瞥，下巴微扬，看着比木子矜这个掌门和墨澜汐这个始神都要有派头，宛如一只慵懒的猫儿，但眼神语气却丝毫不善，只听他淡淡的说，“这事我不同你计较，但是……你在嘀咕什么？”
木子矜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我在……念往生……往生净土神咒……”从前都是我在祖安区念给别人死去的祖宗十八代听，现在我用这来超度我即将逝去的如花似玉风华正茂的年华。
当然，后半段木子矜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柳奕秋三人先是眉头一皱，耿直少年莫涵云率先出击，“掌门，我师尊可是对你做了什么？你怎的如此惧他？”言外之意，这王八蛋他是不是要挟你了？
柳奕秋和安玉凝也齐齐望向木子矜，墨澜汐看着他们那眼神就差把，别怕，他要欺负你了和我们说。写在眼神里了。
墨澜汐扶额，正要为他家卿尘正名，凌卿尘就直接开了口：“木掌门，把弟子们召集过来吧。”
木子矜眼睛一亮，这是，有戏了！
凌卿尘话音刚落木子矜脚下抹油一般就去外面吆喝弟子了。
墨澜汐盯了木子矜的背影一会儿，“卿尘，下一次长跑比赛要不要给木掌门留个名额？”墨澜汐十分认真的问了一句。
凌卿尘沉默片刻，决定不能埋没这个人才，“……留。”
莫涵云无奈的说道：“如果掌门发挥正常，基本就是第一了。”
安玉凝也附和道：“同意。”
柳奕秋却嘴角抽了抽道：“我觉得应该只有师尊在时才会发挥正常，别问为什么。”
凌卿尘默默把呼之欲出的为什么咽了回去。
果然，在木子矜那长跑第一的速度下，成功的把所有的弟子聚集到了广场。
凌卿尘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所有弟子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诶，诶，那不是昨日那位战神大人吗？”
“对啊！据说他会留在云罗派做长老呢！”
“啊！我还以为他只会收柳师兄他们为徒诶！”
“人家也没说是要收徒弟啊，说不定只是来自我介绍一下，毕竟他昨天那个自我介绍也太草率了点。”
“如果真的是收徒那就好了，我肯定报名！”
“别想了，报名哪里轮的到你啊，姑且不说那几个真传弟子有多崇拜这位战神大人，云罗派至少七成的弟子都想拜师！”
……
木子矜正要让他们安静，只听见一句格外突兀的话
“这是新来的长老？怎么和千晨长老一样娘们唧唧的？”
凌卿尘听到这句话后面色波澜不惊但却走下了楼梯，一步一步从大殿门口走了下去，人群都散开，只有那位刚刚“口出狂言”的弟子依旧立在那里。
那名弟子名叫牧君息，是一位内门弟子，当年不是没有长老不想收他为真传弟子，他没有去，至于原因，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偶像守身如玉！
凌卿尘凤眸微抬瞥了他一眼道：“不服？”
牧君息噗嗤一笑道：“长老大人，您可别瞪着我了，我好怕呀。”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昨日他没能看见战神大人的英姿，本以为这次能看见，结果没瞅着战神的英姿，反倒看见了这位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白面书生。
虽说这人气度不凡长得也是好看极了，但若是说他是战神大人，打死他都不信。
木子矜气得浑身发抖:“放肆！”这货作死不要连累云罗派好吗？！
牧君息止住笑，巴掌轻飘飘打在嘴上，轻蔑道:“抱歉啊，我是个大老粗，舞刀弄剑的不如您会说话，要是冒犯了长老您，就打我戒棍昂，别气坏了身子。我也是担心，您这细皮嫩肉的，万一被太阳毒伤，我们云罗派可担待不起啊。”
柳奕秋三人听到戒棍时只觉得背部隐隐作痛，这哥们儿，真他妈会作死。
柳奕秋也蹬蹬跑下来，正准备制止这场闹剧，凌卿尘拦下来，他走近几步，看着这些快能和他平视的叛逆小青年，目光平淡:“谁不服，打一架。”
凌卿尘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张脸与他的能力的确在外人眼里相当不符，他也早就习惯了，最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就是打服。
不服打一顿，一顿不行来两顿。
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如果比灵力您肯定稳赢，这对牧师兄多不公平呀。”
牧君息在弟子中颇有威望，凌卿尘便打算从他开始。
凌卿尘没有换衣裳，他今日没有穿昨日那件一点也不适合干架的衣服，反而一身青白短打，倒像是有备而来。只见凌卿尘揉揉护腕，头也不抬:“我不用灵力。”
牧君息冷笑一声，心想一定要给这个小白脸一个下马威。便叫人叫人取来槊，刚摘下锐利的长矛。
凌卿尘突然叫住他：“等等。”
“怎么，长老怕了？放心，无论使用什么兵器，弟子都会把兵刃摘去，不会伤到长老您的。”
凌卿尘把头发往后一挽然后道：“把武器安上。”
旁边一些弟子还未见识过凌卿尘的本事，纷纷道:“长老还是不要逞能的好，虽说牧师兄会控制力度，但刀剑无眼，万一伤到您，始神大人……”
墨澜汐一听扯上自己了，一摊手道：“放心，我决不干涉。”
柳奕秋心中嘀咕起来，虽说这位师尊灵力强大，可真论起体术来，他还真未必是牧君息的对手，而且他一看就柔弱无力，一会儿被打死了怎么办？
凌卿尘却依旧淡然的说了一句：“不用。”
弟子们都有些踌躇了，这位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战神大人神色淡泊，倒不像打肿脸充胖子的角儿，难不成还真的有几下功夫在身上？
牧君息一时也不敢轻敌，于是安上槊，正聚精会神，凌卿尘又道:“等等。”
“又怎么了？”不会真的是个草包书生，逞强下不了台了吧？
没想到，凌卿尘凤眸的寒光划过他们每个人，云淡风轻的说道:“你们几个不服的，一起上。”
这回牧君息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捏捏手中的槊棍，道:“长老这是觉得我一个人不够您打么？还想吃下我们所有人？”
凌卿尘不与他废话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早打完，早收工。”
牧君息一听怒了，这是瞧不起他！冲上去举臂挥槊，马槊尖头锋利无比，加上牧君息的力量优势，呼啸金属声刺耳地袭来。
凌卿尘抬手稳稳托住，牧君息愣住了，他以为凌卿尘会生生躲开，毕竟这一下力道之重，足以将一个活人劈成两半。
而他竟然如此从容不迫的接住，看来这个长老真的有两下子，牧君息咬牙，加重手里的力道。
但此刻，凌卿尘纹丝未动，牧君息无法推进半分，凌卿尘抬手施力，牧君息踉跄后退了几步。
众人目瞪口呆，云罗派中不依靠灵力的话，牧君息的力气绝对是最大的，能举起二百来斤的石头，现在竟然有人在力气上如此轻而易举地胜过他，还是这位被他鄙视过的白面书生。
牧君息手心麻木，他松了松槊，别人不知道，他清楚自己是被凌卿尘迸出的内力或者说是掌风逼退的。
看来他没有说大话，恐怕包括他在内的在场所有人如果不拼灵力，只怕加起来，也不是这位的对手。
凌卿尘下巴微微扬起，眼神划过在场所有人，气势如泄洪一般奔涌而出，沉声道：“还有谁不服！上前来，与我一战！”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墨澜汐率先鼓掌，顿时掌声雷动。
牧君息有些歉疚道:“方才弟子冒犯到长老您，请长老责罚。”
凌卿尘整理了一下衣领道“无事。”
牧君息眼睛发亮的说道：“说真的，我牧君息一辈子没有服过谁，生平就服两个人，其中就是您了。”
牧君息拍拍胸脯道:“以后任您驱策，您让我往东绝不往西！”
柳奕秋来了兴趣，凑上前来问：“那另一个是谁啊？”
牧君息一脸骄傲的说道：“自然是平定恶怨之乱的战神大人了！”
柳奕秋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直接笑得直不起腰来。牧君息一脸茫然的看着柳奕秋的突发状况，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再一看，周围的弟子也都一副憋笑憋的辛苦的样子。
柳奕秋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子，指了指依旧面无表情的凌卿尘道：“这个，我师尊，你崇拜的战神大人，活的，如假包换！”
牧君息瞪大了眼睛，惊叫出声：“啥？”
那他刚刚，是不是，和偶像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