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就一个小屁孩
回了家，姜善找来小锯，准备把二愣子的两只角尖都给锯了。邵青则去康四哥家，商量赔偿蚕豆的事。
胡氏见姜善要锯牛角，急得直冒汗:“阿善，锯不得啊锯不得，锯了它会不会死了？来年耕地它会不会没力气了……”
“都不会！”姜善手上动作不停，唰唰唰就锯下一小截角尖来。
胡氏团团转:“别锯了别锯了！二愣子哟！这回你怎不知道跑了？……”
姜善:“我打牛可疼了，它不敢！”说着，另外一只牛角尖也没了。
胡氏:“唉哟！可怜的二愣子，遭大罪了，一会给你加盆麦子。”
姜善:“……”
胡氏拿了个木盆，就准备进杂物间隔壁，放粮食那屋盛麦子。
姜善只好拉住她，道:“它不疼，就像我们剪指甲一样。”
胡氏:“不疼也可以吃麦子！”
姜善拍拍牛屁股，道:“您瞧瞧它这膘，不用吃了，再吃它得瘫了。”
胡氏瞪她:“净瞎说！”
姜善继续吓唬她:“骨头被膘压坏了就瘫了。”
“那，那不喂了。”胡氏手一抖，木盆掉地上一直滚到院墙边，“哐哐哐”好一会才没了动静。
邵青这会儿气呼呼的回来了，看见二愣子，气得又想上去揍它。
胡氏忙把二愣子赶侧院的牛圈里关了起来。
姜善笑问道:“怎了？他们要你赔牛？”
邵青气道:“他们家现在就康伯母和康四嫂在家，男人都进山砍柴了。”
“听我说完，康伯母和康四嫂都说要我家的石锅。”
“我说，要不我套了牛车，给他们送两车柴？”
“康伯母说，谁家儿子砍不回来柴了？就要石锅！”
“气死我了！等晚饭后我再去，那时候，康伯父和康四哥也回家了。”
胡氏关好牛回院子也听了一会儿了，就道:“那康老婆子，前几天来家里跟我买酒曲，见了那石锅，就问我要怎么卖，我都说了不卖。”
姜善道:“石锅的材料也不是多难得，找坚硬一点，加热不会炸裂的石头就行。”
胡氏白她眼:“你以为所有石匠都有你那能耐啊？薄厚适中，打磨光滑！那个盖子更是一绝，半寸不到的厚度，那么大一块，还在外面雕了花……”
邵青:“不好能有人惦记？”
姜善:“她们要，就给她们！过一久我做它几十个回来，满村卖！”
邵青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做几十个？说得简单！好不容易凿到底了，又破了怎整？
就算几天时间真做了几十个，那又能背几个出来？
这石锅，它是真的重啊！
“你多久能做一个出来？”
姜善神秘的一笑:“比你想的要快哦！”
邵青心下一喜:“那你带我去，我能帮你！”
姜善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嫌弃道:“不用了！”
邵青边“嘭嘭”拍胸脯，边讨好道:“阿善，你听，‘嘭嘭’响，有力量！”
姜善看着这个比她还高的男孩，不去看那充满稚气的脸，确实像个大人了，可这会儿像个求抚摸的狗狗！
胡氏也觉得没眼看，就打断道:“那吃了晚饭把石锅给康家送去？”
姜善无所谓道:“送吧！谁让二愣子闯祸了？”
邵青不自在的“嘿嘿”两声，道:“我定好好教训它，不让它再闯祸！”
晚饭过后，邵青把石锅刷洗干净，抱起来想去康家，又有些不舍，回头想说什么，姜善已经扭头不理他了。只好和胡氏道:“娘，我送去了啊？”
胡氏剔着牙道:“去吧去吧！”唉～再晚我也想后悔！
邵青叹口气，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胡氏:“阿善，你辛苦些，再做一个回来用。我都习惯用它炖肉了，一下子没有了，怪不习惯的。”
姜善笑道:“没事！我给您整十几个回来，您挑个用着，其它的，你爱送人就送人，爱卖就卖！”
胡氏嗔笑道:“送什么人？那可是值半亩蚕豆的！”
姜善:“别人做起来可能费劲，可我是谁？姜善啊！几天就给您整出一堆来！”
胡氏伸手轻拍一下她的肩，笑道:“尽吹牛！”
这几年，姜善就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和胡氏说“别急，有我在都是小事！”
胡氏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无耻的，在这么个小姑娘身上找安全感，找依靠。
但不可否认的是，姜善来了以后，家里的日子都变好了。
银钱有了结余，儿子每天忙着上学堂，学本领。
自从姜善知道村里人会自己买酒曲烤酒后，就琢磨了一个改良酒曲的方子，手把手教给了她。
虽然说赚不了多少钱，但村里的妇人们都开始好好和她说话了，不再见她就躲，又或阴阳怪气了。
想着这些，胡氏又觉得，就阿善做自己儿媳也挺好的，不然，她上哪里给邵青再找一个姜善这样的媳妇呢？
胡氏剔完牙，看着姜善，奇怪道:“阿善，都一样吃肉，你怎么从来不塞牙？”
姜善:“……”
这个怎么解释呢？
只好张开嘴巴，让胡氏看她的牙。
胡氏凑近一看，光线暗了，看不清。
于是，她上手把姜善拉近火堆，伸手掰开她的嘴巴，认真看了看她的牙，甚至想伸手敲一敲。
姜善忙推开她的手，制止她这种看“二愣子”的行为。
胡氏意犹未尽:“又白又整齐，还真不塞牙！”
姜善得意的道:“我这是天生吃肉的牙口！”
胡氏笑骂道:“尽埋汰人！谁的牙口吃不了肉？”
姜善:“呵呵！是啊，牙不好煮烂些就好，都能吃！”
胡氏伸手挠了一下姜善，笑道:“你有本事，家里不缺肉，哪家能天天吃肉？”
姜善难得谦虚:“那是您养兔养得好！随时都保证有二十只左右，有得吃又不太累。”
胡氏:“说起来，你大胜嫂子也养得不错！他们家都是三十只左右。她现在杀兔剥皮腌制，那叫一个熟练，比大胜都快。”
姜善一脸艳羡:“大胜哥一回家，她就干不动了，连挑水都不去了。”
胡氏看她那样，打趣道:“你试试让阿青帮你，你少干些？”
姜善撇撇嘴:“他就一小屁孩，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