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被玩弄的感情
“父王，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当年的旧事？皇帝为什么会将颜九渊一家灭族？”
慕容灿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她的父王八王爷。
“我记得小时候，咱们一家不是与颜家一向交好吗？刑部尚书颜朗经常来王府做客。”
贤王慕容成合这次终于回答了她的女儿。
“阿灿啊，你知道吗？你差点能成为公主呢。”贤王幽幽叹息了一声，“可惜，事情还是被皇帝知道了。”
“父王为了避嫌，只能将颜家一家推出去扛罪。我是皇帝唯一的亲弟弟，他到底对我网开一面，但是现在也我把调回京城、收回兵权、严加防范了。”
“阿灿，你若是有心，就听话一点，找个人远远嫁了，知道吗？”
慕容灿震惊地听着父王的话。
她的父王居然想过，要谋反吗？
“凭什么他在繁华的京城享受着最好的一切，而要让我久住在寸草不生的北疆呢？”慕容成合叹息着。
慕容灿突然无比羞愧。
为她的父亲、兄长还有她自己。
颜九渊何其无辜，他是以怎样的心情，用平静的语气对自己说出那样一番话呢？
她同时生出了无比的恐惧，颜九渊不会放过他们的。
俞姣姣决定今晚和颜九渊的人悄悄溜出皇宫，她深吸一口气，默默等待约定时间的到来。
却见大哥慕容懿神色紧张又严肃地找了过来，急匆匆地带着她往养心殿赶去。
“皇帝的病情突然加重了。”
他的话让俞姣姣心中一惊，皇帝不会是被自己气到了，导致肺病恶化了吧。
皇帝的身边围了一圈太医，每个人都神色凝重。
“毛血藤还有吗？快给父皇吃啊！”俞姣姣语气急切。
“毛血藤剩下的太少了，只能起到延缓疼痛的作用。”太医们深深跪了下去。
皇帝已经昏迷了过去，由太子暂理朝政。
俞姣姣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父皇，病痛夺走了他的精气神，他连呼吸都十分困难，只有服下毛血藤制成的药后，才会暂时压制住疼痛。
上一次见面还和父皇闹得不欢而散，俞姣姣有些难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小世界的皇帝，是一个好父亲。
她静静地看着皇帝苍白的脸颊，她一定要为他再找到一些毛血藤，让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不要那么痛。
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了俞姣姣的计划，她情绪低落地回到公主殿，因为失魂落魄差点踩到一块鹅卵石摔倒。
一只温热的手快速搂住了俞姣姣的腰，扶住了她。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亲近了，俞姣姣刚要苛责这个不懂得距离的下人，却闻到了熟悉的兰花香。
“小九？”她震惊道。
颜九渊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清减了许多，他似乎不再有所顾忌，在众多侍卫的目光，悄悄凑近俞姣姣的耳朵：“公主不来看奴，奴就只能自己来了。”
他的气息喷洒在俞姣姣耳边，又麻又痒。
黑暗中，宽大的衣袖遮掩下，俞姣姣紧紧拉住了颜九渊的手：“小九，你怎样了？”
“已经无碍。”颜九渊说着，将腰背挺得更直，哪怕身后没有愈合的伤口处皮肉粘在了衬衣上。
“那一会儿，让我检查一下吧。”俞姣姣是真的担心他的伤口。
“公主这么主动吗？”颜九渊低低笑了，“小九却之不恭。”
俞姣姣脸红了，但还是坚持道：“要看的。”
确认没有其他外人看见后，俞姣姣拉着颜九渊，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指了指自己的床：“趴下。”
烛光下，颜九渊的面容贵气俊美，他抬眼看她，突然问道：“那请问公主，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命令我呢？”
“公主不是要结亲了吗？那又何必给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俞姣姣看着坐在床边的颜九渊。
以前，自己觉得他好高好高，必须要抬头仰望，他总是温和地抱着她，似乎永远也不会累。
现在，自己终于长大了，可以低头看着他。
被他清雅出尘的外表蒙骗，俞姣姣以为他是个内心欲望并不强烈的人，他像是天边高高的月亮，怎么会沾染上人间的俗气呢？
但青年今日的目光让她心惊。
“颜九渊……”她直呼了他的名字，“我不会嫁人的，我说过。”
“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
俞姣姣露出微笑，拉住了颜九渊的手。
颜九渊像是一只被驯服的野兽，乖顺地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按着，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后背。
纵横交错的伤口触目惊心，俞姣姣不敢置信地问道：“小九，你没涂药吗？我给你的那瓶药，涂在伤口上，是可以立刻修复的。”
颜九渊垂眸：“那是公主赏赐的，奴舍不得用掉。”
俞姣姣又好气又心疼，亲自给颜九渊涂好了药，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痛吗？”
如果能得到公主的重视与怜惜，颜九渊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那些对这个世界的不满、怨恨，在俞姣姣轻柔的抚摸中被一一抹平了。
“姣姣。”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嗯。”俞姣姣真的回答了，她回答得自然又轻快，二人主仆之间那层看不见的隔阂似乎也因此消失殆尽。
气氛正好。
“公主……”
“小九……”
两个人同时开口。
颜九渊微笑了一下：“公主先讲。”
“小九，你那里还有没有毛血藤？皇帝病得太严重了，毛血藤可以让他好受一点。”
颜九渊的笑容顿住了。
“公主，你只是要对我说这些吗？”
此时，他后背的药膏还没有完全吸收，衣衫半掩，平添了脆弱之感。
“小九，可他毕竟是我的父王……”
“真的没有。”颜九渊立刻打断了她。
他的一家十几口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全是拜皇帝所赐，虽然他也知道，是他父亲做错在先。
可事情就是这样，况且皇帝，必须死。
不然，他永远无法和姣姣在一起。
“真的没有吗？”俞姣姣已经算得上是哀求了。
“公主。”颜九渊冷冰冰地站了起来，“你今日如此照拂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让你费心了，可是没有就是没有，怎么，你不信我吗？”
说着，他不顾身上的疼痛，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