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每天都被对门影帝告白 > 第14章 第14章

第14章 第14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怎么一个两个汉语都不好?”苏承耀没忍住,还是吐槽出声了。

    “还有谁?”边锡敏锐地问道,“不对!你在说我汉语不好。”

    “没有。”苏承耀压根不想提起那个名字,他怕自己尴尬癌发作当场去世。

    “哦。”边锡的眼睛耷了下来,像是小狗垂下了尾巴。但苏承耀沉浸在自己的尴尬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有注意到。

    于是,当他看见边锡还跟在身后,还有点疑惑,“你有事吗?”

    “我来拿东西,阿努比斯最喜欢的逗猫棒。”边锡说。

    最喜欢的逗猫棒?苏承耀没觉得阿努比斯特别喜欢哪个逗猫棒。但他很快说服了自己,看来还是自己陪它玩的时间不够。

    天大地大,孩子最大。

    苏承耀即便没心情,还是把逗猫棒给邻居拿出来了。可能是边锡身上的怨念过于强烈,苏承耀最终还是感觉到不对劲。

    “你遇到什么事了?”苏承耀问,“工作不顺?身体不好?总不会是被绿了吧!”

    “嗯。”边锡也不知道应的是哪句。

    但苏承耀自动理解成了他被绿了。他表情尴尬,同情地说道:“兄弟,你……节哀。”

    这一瞬间,他回想起了蒋俊达和叶黎,他如今想起这两个白眼狼还恨到想扎小人。

    边锡欲言又止:“不是,我没……”

    “没事,”苏承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不丢人,不要用那些垃圾的错惩罚自己。乐观点,吃点好的,出去走走,更好的还在前面呢。”

    “我……”边锡再次插话失败。

    “你要是实在想不开就找我聊聊也行,就是我现在有点事,先进去了。”

    边锡:……

    话都被苏承耀说完,他全程没说到五个字。最初,他本是想问“那个谁”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用这么熟稔又隐晦的语气提起。但到了最后,他不仅没问出口,甚至还白得了一顶绿帽子。

    看着徐徐关上的房门,边锡沉默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仿佛他可以通过紧闭的房门看到的房间里的人。

    刚才他居然失态了。

    他承认,听见有一个“别人”被苏承耀这样提起时,他的心里泛起了一股酸意,伴随着酸意的,还有强烈的危机感,而这甚至让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尤其当边锡发现自己竟然对他一无所知时,这种冲动更加无法忍耐。

    他想冲进去,拉住他,却不知道要问些什么,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

    在他眼里,他的邻居就像是一个彻底的谜。越是神秘,就越是能勾起人探寻究竟的冲动。

    但当边锡发现,这个谜题自己无法解开时,他又会开始紧张,他怕这个美好的人只是一场梦,他一旦伸手触碰就会化为泡沫,消散无形。

    想到这里,他竟然开始紧张起来,他的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提醒他、催促他,要是再不做些什么就真的晚了。

    他顿时冲出门去。

    与此同时,苏承耀匆匆安慰了两句这个可怜的被绿的邻居,就将自己关到了书房里。

    他翻了翻计划表,今天还有七八场戏要写,一个大纲需要收尾并交出,任务很是艰巨。

    准备写文前,他顺手处理了一下消息,也就自然地点进了朋友圈。

    第一条来自一个叫“方北嘉”的人。

    【我的小宝贝,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上。】配图是一张三只手由小到大交叠在一起的图片,一看便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苏承耀犹豫了一下,还是简单评论了恭喜,又点进私聊说道:【恭喜你,身体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你。】

    方北嘉平静的语气却让苏承耀心中起了波澜,他打了许多字,又都删掉了,像是没话找话地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哈哈,其实我也没想到。你怎么样?还是那么辛苦吗?】

    还是那么辛苦吗?

    这句客套的问候从她的口中说出,苏承耀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当年他们是同班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经常没日没夜地在一起研究剧本,还做出了中二的约定,要并肩成为中国最好的编剧。

    可是毕业已经六年了,曾经的朋友都走散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通过手机号搜索到方北嘉的支付宝账号,给她打了十万的“礼金”。

    方北嘉瞬间就打了电话过来,她的语气急切:“你干嘛转那么多钱?我结婚你就给那么多钱,现在又是这么多钱,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钱我给你转回去了。”

    “别……”苏承耀想强硬地拒绝,但一开口语气却软了下去,“收下吧,你就当我在弥补我的愧疚。”

    方北嘉沉默许久后才说道:“你对我没有任何愧疚的必要。如果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因为别人的无耻而愧疚,那对我才是真正的伤害。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痛苦我早就忘了,你也不要耿耿于怀了。”

    她接着又说:“承耀,你能有现在的成就,我非常非常替你骄傲。你的所有作品我都看了无数遍,能看到你带着我们共同的理想走下去,我真的很高兴。”

    苏承耀脸上不见半点被夸奖的欣慰,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现在,还想来吗?”

    来一起创作,来一起实现理想,来让那些说过的豪言壮语一一变为现实。

    方北嘉轻笑了下,她笑得很温柔:“我会好好考虑的。”

    挂了电话,苏承耀有一瞬间感到浓烈的孤单。

    方北嘉曾经是他唯一一个朋友,他却没能在她需要时帮助她,任凭她心灰意冷离开b市,也彻底离开了热爱的事业。

    这件事几乎成了他的心魔,他每每获得成就时都会想起那个拖着瘦弱的背影,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脚步沉重却决绝。

    她的付出被无视过,她的努力被否定过,她的理想被践踏过,她的对这个行业失望透顶。

    她远没有苏承耀这么幸运,她满怀才华却被现实击垮,和这个行业中成千上万的小编剧一样。

    门铃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收起还没来得及点起的烟,下楼开门。

    “你怎么来了?”门外的人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竟是几天前刚刚见过的费安宁。

    “先让我进去。”费安宁鬼鬼祟祟地进了门,先后扯下鸭舌帽、墨镜、口罩。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憋死我了。哥你是不知道,现在的狗仔都神出鬼没的。”

    他说着又话锋一转:“哥,你那隔壁是新搬来的啊,我刚刚见到了,但他好像不认识我?”

    “怎么了?”苏承耀问。

    费安宁说:“我敲门时他好像要出门,我看他挺帅的就多看了一眼。但他却皱着眉头看我,他脾气不太好吗?”

    “不会啊?他脾气很好。”

    苏承耀不明所以,但他们很快就带过了这个话题,又聊回了费安宁为什么要来这里。

    “还不是跟姓罗的吵架了,”费安宁嚷道,“就上次那件事,他骂了我整整一天。我都跟他道歉了,他还想怎么样啊!”

    “所以你就跑我家来了?”苏承耀无奈道,“你是不是还要在这过夜啊。”

    “嘿嘿,可以吗?”费安宁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求苏承耀,“求你了,求你了,我无家可归了。”

    “懒得管你们的事。”苏承耀这么说就代表是默许了。

    费安宁顿时又乐了,拉着苏承耀给他疯狂吐槽他那个经纪人罗宜年。

    “他就是个控制狂,我做什么他都要管我,恨不得把我的每一分钟都安排好。”

    “而且他一个大经纪人,按理说应该很忙吧。但他差不多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就连拍个小杂志,他都要跟着我去,还说因为我太傻,他不放心我怕我被人骗了。”

    苏承耀虽然不赞同这个行为本身,但对于罗宜年的理由还是很想赞同。

    “而且我感觉他不只是我经纪人,他还是我爹。他总是批评我,我演得挺好他都不夸我,他有一点做的不好他就要骂我,你说这我能忍吗!”

    “当然他是对我挺好,他刚签我那阵我没活,他真的是放低身段去求人家导演,他之前哪干过这事啊。”

    “而且我知道我有时候叛逆,也喜欢故意气他,要放在他之前带的那些人身上,早被他赶走了,但他对我还挺容忍的。”

    费安宁从吐槽罗宜年渐渐说到他对自己也挺好,最后又说回了吐槽罗宜年。

    苏承耀听着听着就听困了,眼皮一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而他惊醒的时候,费安宁甚至还在说,而且丝毫没发现他已经睡了一觉。

    苏承耀不得已打断他:“那个……其实我有个稿子特别着急,要不你先歇会,我先去写稿子,明天接着讲?”

    说完,不等费安宁答应,他就果断跑上楼了。

    把自己关进书房,他还觉得心惊肉跳。费安宁究竟是什么社交恐怖分子,这是什么逆天的精力能连着说话一个小时都不停。

    苏承耀觉得这样的折磨不能再来一次了,他连忙托人要到了罗宜年的微信,告诉他费安宁在他这里。

    【非常感谢苏老师,安宁给您添麻烦了,我明天一早就去接他。】罗宜年依旧很客气。

    苏承耀把地址发了过去:【不用客气,明早你可以来这个地址。还有,其实安宁虽然脾气好,但他很有个性,你可以给他多一些空间。】

    【我明白。】罗宜年这样说着,苏承耀也不知道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几步之隔,边锡魂不守舍地回了家。

    就在两分钟前,他下定决心冲出家门,却撞见一个男人正在敲邻居家的门。

    陌生的男人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口罩墨镜俱全,看上去像很怕被人认出来。

    边锡下意识就皱起了眉,他甚至没意识到心底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矛盾、嫉妒、抗拒各种负面情绪不受控地交织在一起,让他觉得五味杂陈。

    边锡不愿意去做无谓的猜想,他知道因为任何一点怀疑的存在都是一种冒犯。

    但这时候,理智可以起到主导,却无法完全压制情感。

    神秘感贯穿他们相识的始终,越是不了解就越是想探究,这是人类的本性。

    此时,那些被压抑许久的疑问再次涌入脑海。

    边锡甩了甩头,打开一部电影,逼迫自己不再去想。

    但电影演了什么他却完全看不进去,他只是想出门看一眼对面的动静,却又被不能侵犯隐私的理智克制着,被按在家里。

    他不记得在哪听到过一句话,或许是戏剧课上,或许是哪本书上。

    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他要么已经是疯子,要么就是在等待那个让他成为疯子的人。[1]

    现在的他就是这样,他焦急地快要发疯。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