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染血的杀神
飞雪也嗅了香囊里的异香。
浑身血液沸腾，即将梦想成真翻身做主人的她没有察觉到后背的异样冰冷，伸出胳膊揽住了林行舟的脖子，娇嗔道：“小侯爷，良宵不等人呐。”
先是刀面贴着她的后背，见她死性不改，林行舟换为用刀尖抵着她的后背，只是没有刺入，而是用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手上会流血。”
飞雪痴痴的摇头：“这些不是我该问询的事，我什么都不会，只会伺候人，我真心爱慕小侯爷您。”
他的手都血肉模糊了，这个女人却只想着攀高枝，上他的床，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这样的女人也敢说爱慕他！
是爱慕他的地位权势吧。
这种女人何其多。
林行舟握紧刀柄，声音似寒冰：“飞雪，你想要的太多，你承担不起这个代价。”
手一用力，刀尖刺入了飞雪的后背。
飞雪只觉得后背像被针扎了似的，起初是酥酥麻麻的疼，后来是彻痛心扉的痛。
那种痛感很快就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刀尖从她后背拔出，带了鲜艳的红色。
滴滴滴。
飞雪的血，顺着刀尖往下滴落。
飞雪瞬间像被人抽走了精气，面容惨白如纸。
“你似乎对自己的相貌身段颇为自得，觉得以自己的姿色可以勾到任何你想要的男人。”
声音轻轻慢慢，就像那把不断在她身上四处游动的刀尖。
刀尖沿着她的躯体，或深或浅的划破那细腻白皙的胴体，然后来到她的脸颊。
“不，不。”
飞雪惨嚎着，“小侯爷，求求你饶了我，飞雪再也不敢胡乱攀高枝了。”
“求求你不要毁掉我的脸。”
她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张脸蛋了。
林行舟却嗤笑道：“你自以为是的美貌，在我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的姿色用四个字足以形容。”
他俯身贴近她的耳朵。
“平平无奇。”
四个字如惊雷般在飞雪心底炸响，她所有的骄傲都来源于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她觉得自己虽然比不上绝世美人，但是小有姿色，以后就凭借着这张脸，她也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在心底她把小侯爷视为神明。
可是这位神明仅仅用了四个字就把她打下了凡间。
她什么都没有了。
骄傲自尊，脸蛋身材，从精神到肉体。
凄厉的惨叫声从书房传出，这一夜，定北侯府的人都夜不能寐。
张嬷嬷敲响了房门，沈晚早已披着单衣起身了。
“怎么回事？”两个小丫鬟过来掌灯。
张嬷嬷道：“据说是有丫鬟使计爬床，惹了小侯爷发火。”
“他今晚都醉成那个样子了，还有人去爬床？”
沈晚朝书房走去，她要去探一探究竟。
行至书房时，各个院子都点亮了灯火，都过来探寻是怎么回事。
瑾夫人半梳着发髻，丝毫不慌，你们倒是她身边的香玉，身体发颤，听着屋里那阵阵哀嚎声，露出于心不忍的神情。
翛然间，书房的门被推开。
林行舟拖拽着昏死过去的飞雪，慢慢走了出来。
夜风吹卷而来，林行舟披着一件素袍，广袖飘飘如仙，偏他手上脸上都带着血迹。
双眸也被染成了鲜红色，淡淡一扫，院内众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
沈晚见他一副杀神在世的样子，心头微微震惊。
这才是林行舟的真面目吗？
传言他在诛杀楚王的那日，一身白袍被血染尽，他的位高权重，是他用鲜血换来的。
同样浑身鲜血淋漓的飞雪全无了半点娇美的模样，身上脸上布满了划痕。
“拖下去，给她找大夫，只是不许给她治疤痕。”
他要这样一个臭美的女人，背负着祛除不掉的疤痕生活下去，这才是最大的惩罚。
扫视了一圈院中众人，林行舟又道：“飞雪因为嫉恨，污蔑海棠杀人，我已经查出来，杀害周丽华的就是飞雪。”
一句话，再次把飞雪打入了更深的地狱。
昏死过去的飞雪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朝瑾夫人站立的方向爬去。
“救我，救……”
这一切，明明都是瑾夫人的安排，她不过是遵循瑾夫人的意志行事罢了，包括今夜来爬床，都是瑾夫人安排的。
望着飞雪慢慢爬动的方向，林行舟的目光幽幽的望着瑾夫人。
“母亲，儿子已经长大了。”
瑾夫人身形一晃，香玉扶住了她。
“飞雪这个贱婢妄想攀高枝，这就是她的下场，你们都要引以为戒。”
不过片刻功夫，瑾夫人便恢复了淡定自若的模样，环顾一圈的垂首不语的丫鬟们，又望着已经爬到她脚边的飞雪，抬脚踩在了飞雪的手上。
厚重的鞋底重重的压在飞雪的五指上。
飞雪痛到眼泪都流不出。
她后悔了，她为什么不听香玉的话，放弃攀高枝的念头？
“贱婢就是贱婢，你一家老小都是侯府的奴婢，想要翻身做主子，也要看你命格够不够硬。”
瑾夫人话里藏锋，飞雪一家都是家生奴婢，身契捏在侯府里，她若是敢随便胡言乱语，或是把真相说出来，她一家老小的命，就要饮恨西北了。
飞雪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眼中含泪的对瑾夫人摇摇头，示意她不会乱说。
瑾夫人瞧她如此识趣，满意的抬起了脚。
就连沈晚都有些看不下去，和飞雪关系一向要好的香玉，更是眼中带着泪花，若不是顾忌瑾夫人，香玉都要飞扑到飞雪身上了。
这是一个难眠，又让人无法忘怀的夜晚。
这一夜过后，侯府上下，再也没有敢随便攀高枝的丫鬟，同时，也做实了飞雪杀害小周姨娘的事。
胡秀云回到了梨花院，关上门，一个人自顾自的饮了两杯酒，这才把心中胆寒的怯意祛除。
刚才林行舟浑身带血的一幕，把她吓的不轻。
若是被发现她是真凶，还是三皇子派来的细作，她会落个什么下场？
想到这里，她就浑身冰冷，只能靠饮酒来驱寒。
瑾夫人回了嘉慧院，坐在榻上发呆。
周嬷嬷过来，手指沾了清凉油给她按摩眼窝。
“他双目染血的样子，像极了她。”
周嬷嬷低声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夫人怎会突然想起了那个小贱人？”
瑾夫人幽幽的张开眼睛，呼了一口气，感叹道：“怎能不想？只要看到行舟，我就会想起那个小贱人，毕竟他们才是亲生的母子。”
周嬷嬷老眼一瞪，赶忙四下张望着，生怕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