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她是白月光也是朱砂痣
张嬷嬷小声附在海棠耳边说了几句话，海棠停止了哭声，挣扎好久，才义正言辞的保证：“嬷嬷，姨娘让我吃饱穿暖，还给我讲故事听，不因为我脸上的伤瞧不起我，我这辈子甘愿为姨娘去死，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姨娘的。”
“这事咱俩心里有数就行，我会抽空提点姨娘的，姨娘虽然心善，但是她更聪明，而且也更谨慎。”
海棠困惑：“既然姨娘小产流产这件事和赵嬷嬷脱不开干系，咱们干嘛不直接去和小侯爷说？”
张嬷嬷道：“赵嬷嬷是小侯爷的奶娘，自小就有一份情谊在，加之赵嬷嬷又帮姨娘处理了小产流血事件，正是最受器重的时候，咱们这个时候去说什么都不妥当，只有耐心等她露出马脚，再给她致命一击。”
屋里，赵嬷嬷伺候好沈晚喝完进补的汤药，就退下了。
她现在重新变回了掌事嬷嬷，走路生风，头上的金钗闪闪发着精光。
回到自己屋里，女儿翠柳躺在榻上，一手拿着橘子剥着吃。
赵嬷嬷浑浊的老眼顿时就是一跳：“死丫头，那橘子是你能吃的吗！”
说着就上前把橘子抢走。
翠柳连忙爬起来：“娘，你干嘛呀？”
“这个橘子是浸泡在藏红花的水里长成的，吃了对身子不好。”
赵嬷嬷弯腰在抽屉里找出另外一些橘子，塞给翠柳：“乖女儿，吃这个。”
翠柳两眼笑成了月亮：“娘，原来晚姨娘小产流血都是你的手笔啊。”
赵嬷嬷呵呵干笑两声：“晚姨娘对我戒备心很重，我若是不搞点事情出来让她信任我，就无法立足了，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晚姨娘，当真就是小侯爷的心头肉了。”
翠柳不服气：“娘，你干嘛不顺水推舟，就让晚姨娘真的流产算了。”
“你这个笨蛋。”赵嬷嬷开始教训女儿：“有些女人是用孩子捆绑男人，固自己的宠，可是晚姨娘不是，她是自己走到了小侯爷的心尖尖上，孩子没了，她反而更得怜惜，还不如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反正对我们来说，只要能在侯府站稳跟脚，巴结谁都无所谓。”
“娘，你之前不是叫我留意四爷吗，我托人打听好了四爷的行踪……”
这对母女凑在一块，开始盘算着自己的锦绣前程。
既然不能从晚姨娘手里夺走小侯爷，那就从侯府别的庶子身上打主意。
大年初三过完，沈晚要乘坐马车回光华寺，车子行驶到半途，她忽然想起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的莲夫人。
撩开帘子对马车嘱咐了一句：“去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阴森可怖，寒冬腊月，里面寒气逼人，进去后，沈晚就没有停止过打哆嗦。
昔日华丽明艳的莲夫人，一身颓败之气，脸色蜡黄，茫然的坐在一堆干草堆上，沈晚把买来的一碟烧鸡切碎，递到她跟前。
莲夫人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盯着沈晚，嘴巴里发出赫赫的怪笑声。
“晚儿，是娘错怪你了。”
“那天晚上，你并没有偷窥到我和阳明的情事，你是被玉莹给算计了。”
除夕夜当晚，沈玉莹来刑部大牢探监，把自己如何陷害沈晚的实情一一说了出来。
莲夫人的心里五味杂陈。
当初把沈晚认回沈府，她初见沈晚那就心生欢喜，觉得二人长相相似，想要好好对她，补偿这多年来的母女情的缺失。
就因为那只富贵双喜钗，她误以为自己刚认回来的亲生女儿溃破了自己的隐秘，态度这才斗转急下。
后面沈晚对她的种种所作所为，也都是在沈玉莹的诱导下做成的，导致她们母女之间渐行渐远。
后来干脆就要把沈晚卖给富商做小妾。
若不是沈玉莹在中间横插一脚。
也许现在，她们会是一对感情要好的母女。
莲夫人感叹不已，她养出来的沈玉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恶毒，反观沈晚，身上虽然流着和她一样的鲜血，却为人贤德善良。
“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
沈晚神色淡然：“没有沈玉莹，我们也做不成母女，虽然我是你生的，但我心里的母亲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的养母。
莲夫人根本不配为人母。
“来年开春，你就要被问斩了，告诉你几个好消息。”
“一，还记得金莲嚒？她被沈玉檀给养在了外面的宅子里，过着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你死后，沈玉檀就会把她抬进沈府做一房妾室。
二，王姨娘已经被沈觅抬成了贵妾。
三，小侯爷为我求来了赐婚的圣旨，等孩子出生，我就会从贵妾变为侯府的大娘子，你差一点点，就成了侯爷的未来丈母娘。”
说完，沈晚飘飘然的离开。
莲夫人望着眼前的切鸡，忽然间，狼吞虎咽，把烧鸡一块不剩的吃了，然后仰头哈哈大笑。
她周拂莲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
她想着法的去整治自己的亲生女儿，没想到，被她宠爱的假女儿才是一尾毒蛇。
沈玉莹！
你会得报应的！
莲夫人颤巍巍的拿着那支富贵双喜钗，金钗一端尖尖的，她用尖的那一头，插进了自己的颅顶。
沈晚才踏上马车的座位，刑部大牢的一个牢头就匆匆赶过来，禀告了一个让她有些茫然的消息。
“莲夫人自尽了。”
马车缓缓驶动，载着沈晚离开了刑部大牢，她撩开帘子回眸看了一眼，只看到几个牢头抬出来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她的心跳缓缓的变慢，过了一会，恢复了正常，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沈晚，你不欠她的，你不必为她的死伤心。”
回了光华寺，她还是去佛像跟前上了一炷香，望着冉冉升起的香烟，她的思绪飘向了远方，她在想，她以后为人母，要如何给孩子立个好榜样。
“愿佛祖保佑我的孩子。”
她虔诚的对着佛像跪了。
林行舟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沐浴在佛光之下的晚晚。
圣洁如神女。
这个让他记挂了两辈子的女人，是他的朱砂痣，也是他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