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脱胎换骨
银莲在莲夫人跟前出卖了金莲，得了赏赐，也被提拔到夫人院中做个扫撒丫鬟了，所以银莲也跟着莲夫人走了。
整个荷叶庭，只剩下沈晚一人。
目送她们的背影完全消失，沈晚脸上的怯懦才一点点抽掉，转换为嗜血的冷漠。
金莲，白天梳头的时候，还有插簪子的时候，都曾给过你机会。
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旁人。
至于银莲，一个出卖朋友的人，下场可想而知了，以后不会得到重用，反而会被边缘化。
呵呵。
两个蠢丫头。
沈晚回到屋里，解开发带，如墨般的长发垂落在腰后，她望着镜中的人脸。
瓷白娇艳，比荷花池里的荷花都要艳丽脱俗。
沈晚拿出一点青黛，点了一个黑点在自己的眼角下，顿时多了一粒小黑痣出来，更添妩媚。
夜里睡觉，沈晚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她被当成瘦马教养着，学习那些讨取男人欢心的手段，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要有心机。
次日凌晨，再次对镜梳妆时，沈晚已经脱胎换骨，一身素净的衣裙穿在她身上，蹙眉间却显得纤柔娇弱，十分惹人怜惜。
沈晚大惊，赶忙从箱子里翻出一件褐色的衣裙，老气横秋的套在身上，这才压去了一身妩媚的妖气。
莲夫人杀气腾腾的把全府的丫鬟小厮婆子们，都叫到了荷叶庭，她今天要来个杀鸡儆猴，告诉府里的奴才们：不遵家规，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沈晚低调的挤在人群里，看一旁的银莲头上插了两根簪子，一甩一甩的，得意极了，脸上也擦着脂粉。
金莲又饿又渴，狼狈至极，被锁在篾条编织的猪笼里，几个大汉抬着她，一步步的往开满了荷花的池塘中央走去。
呜呜呜……金莲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撞击着猪笼，一对眼睛布满了恐惧和绝望，她先是看向莲夫人，然后看向沈晚。
沈晚眼里泪光闪闪，朝前走了几步，莲夫人喝止住了她。
“你不要不识好歹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
“娘。”沈晚当众向莲夫人服软，喊了她一声娘：“求求你，大发慈悲，饶过金莲这一回吧。”
莲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晚，金莲是她派来的丫鬟，对沈晚一向是阳奉阴违，怎么如今沈晚反倒是表现的对金莲姐妹情深？
这是做戏，还是她当真这么善良？
呜呜。
金莲的眼泪涌的更多，没想到到最后，为她这个丫鬟站出来求情的竟然是三小姐。
她有愧于三小姐啊。
银莲瞧这俩主奴情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加上许妈妈在背后推了她一把，银莲就被迫站了出来。
“三小姐既然这么可怜金莲，那不如就代替金莲浸猪笼吧。”
“混账东西，说的什么胡话，三小姐金枝玉贵，岂容你这个丫鬟出言顶撞。”
许妈妈当即站出来，给了银莲一巴掌。
巴掌清脆，听上去像是打的狠了，其实只是拂面的轻轻一掌，并不疼。
银莲还从许妈妈眼里看到了鼓励她的眼神，心里暗自窃喜，这回她又讨夫人欢心了，一会肯定有赏。
身为莲夫人的左膀右臂，许妈妈出来了，马婆子也不甘落后，忙说道：“其实银莲这丫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咱们沈府书香门第，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丑事，怎么偏生三小姐手底下的丫鬟做出这样的羞事来。
要说完全与三小姐无关，怕是不能服众。”
这段时间，莲夫人正在发愁如何应付沈晚呢，江南那边有了一点眉目，有个盐商想要出一万两银子买下她。
眼下莲夫人缺的就是现银，玉檀要进国子监，上上下下都要打点，这笔钱的缺口要由沈晚补上。
莲夫人扶了扶额，晃晃悠悠的道：“我头有点痛，银鱼，扶我下去休息，这里一切事务就交给许妈妈。”
毕竟有生母这个身份，莲夫人不方便自己出手。
许妈妈和马婆子对视一笑，马婆子道：“金莲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咱们沈府也不是苛刻的府第，活命可以暂且绕过，但是三小姐，你需替金莲受过。”
沈晚知道自己性命无虞，莲夫人要的是她身败名裂，她无所谓的，朝马婆子一笑，道：“我愿意代替金莲受过。”
许妈妈一招手，抬着金莲往河里走的几名大汉，返了回来。
金莲已经止住了眼泪，布条被拿下来，她可以开口说话了，但是看着三小姐，她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怔怔的看着沈晚。
当沈晚被关进猪笼里，抬到河中心往下沉的时候，金莲这才发了疯似的往河中心跑。
“三小姐，三小姐！”
金莲哭的泣不成声，她是个狼心狗肺的贱婢，过去的她多番欺辱三小姐，然而这条小命却被三小姐救下了。
河水没过沈晚，她闭紧了眼睛，只一瞬，猪笼又被抬起，接下来的事她就不清楚了。
昏昏沉沉的躺了半天，然后又稀里糊涂的被人灌了一碗热的汤药，到了下半夜，她又发起了烧。
金莲哭着去求夫人赐药，跪在荷香苑半天，银莲出来甩了她几耳光。
“金莲姐姐，你过去不是最喜欢欺负三小姐了嚒，怎么现在又要做人家的忠仆了。”
“银莲，三小姐过去待你极好，求你了。”
“求我？”银莲冷笑，“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好生跪着吧，不要以为夫人会就此饶过你，你不要脸勾引主子少爷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会有今日的屈辱。”
荷叶庭冷风簌簌，林行舟埋着平稳的步伐，踏月而来。
这里总是那么的平静，没有看守婆子，丫鬟也不上心，这样的府邸，住着又怎么会舒心呢。
帷幔重重的床榻上，沈晚全身包裹在锦被里，只露出一张绯红的脸蛋。
林行舟恍然的盯着眼前的沈晚，只觉得一股不知名的火腾起。
沈晚歪在床上，一整条胳膊露了出来，白玉一样的锁骨还泛着浅粉色。
来之前才吃了锅子，现下林行舟又觉得饥肠辘辘，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给生吞了。
这么好的皮肉，尝起来，不知是和滋味……
咽下那股火，林行舟握住了她伸在外面的胳膊。
沈晚察觉到有人来了，轻哼一声，滚入了他怀中。
热乎乎的身子隔着衣物，林行舟着迷了。
沈晚睁开眼，樱唇轻启，气若幽兰，“小侯爷，”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林行舟的嘴唇，“你这里看起来好好吃哦，我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