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才不是瘦马呢
沈晚努力睁开眼，眼底一片水光潋滟。
修长玉立的林行舟穿着月牙白的云缎锦袍，浑身散发着不可言说的清贵冷冽，接了张嬷嬷的通知，他便火速赶来，刚好撞上这样勾人的一幕。
林行舟视线下滑，所见之处，无不让他赞叹。
“水，水。”
沈晚的眼睛迷茫的望着他，向他祈求。
眉目微微皱了皱，林行舟打横的将娇软的美人蛇抱起。
手感的滑腻，让他嗯了一声。
把人抱到床榻上，林行舟转身想去取茶水，却发现桌面上竟然一滴水都没有。
林行舟知道沈府派有两个丫鬟伺候沈晚，她们竟然把沈晚晾在一边，不给她水喝！
真是奴大欺主！胆大包天！
转身去了旁边的耳房，拎来一壶水，倒在一个茶杯里，喂给了沈晚。
干渴的沈晚连喝了三展茶杯的水，林行舟怕她喝的太多，会涨到肚子，就把水拿开，不让她再喝。
沈晚瞪圆了眼睛，水雾蒙蒙的双眸印出林行舟俊美的脸庞来。
“我还要。”
说着，一条香舌沿着嘴角扫了一圈。
林行舟目光如火，暗沉沉的盯着她。
若不是知道她心地纯善，他恐怕会疑心她现在有意在勾引。
林行舟伸出大拇指摁了摁她水润的唇，轻轻道：“晚晚，你已经喝了很多。”
“可我还是渴呀。”沈晚的唇瓣启开，声音又软又甜：“你再给我喝一杯，一杯就够。”
她伸出一根食指在他眼前比划，眼尾发红，像极了讨要食物的红鼻子小兔子。
林行舟只好又去倒了一杯温水，这回没有直接喂给她喝，反而是用手指蘸取一点水珠，送到她唇边。
“想喝嚒？”
窗外夜凉似冰，一身华服的男人面带坏意的坐在她跟前，薄唇轻启：“你到底，想不想喝这杯水？”
坏蛋！
沈晚咬着唇，玉手握成拳头，眼泪又开始打转。
林行舟故意逗弄她，把那根沾了水珠的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仿佛在诱惑她。
沈晚忍了没两下，一口咬住他的手指，把手指上的水珠一点点的弄干净。
“晚晚，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定北侯府？”
林行舟的声音格外的低沉，在寂静的房间中，这话一落地，就像点燃了火焰一般，让沈晚的眉梢眼角全是桃花一样的粉红色。
“侯爷，”沈晚默默的想，这是最后一次，给他的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机会，“你究竟是为什么非我不可？”
“我。”林行舟神情扭曲了一下，人，只有在真正失去后才知道什么是最珍贵的，他前一世就是错过了她，最后目睹她被皇帝囚禁，气血上涌，死在了她面前，然后重生了。
重生后的他，有着两世的情缘之火，这股火即便他自己想扑灭，都无法做到，他发了疯似的想要她。
他想对她好点，他不会再百般折辱她了，他会好好呵护她，不会再次弄丢她了。
他很快就恢复成一副肃笑的模样。
并且随便找了一个看得过去的借口：“我曾远远的看过你一眼，惊为天人，像你这般姿色的女子，除我以外，别的男人，根本就没资格享用。”
林行舟的话却被沈晚误会了，轻柔的睫毛颤抖连连。
果然，所谓一见钟情，皆起源于皮相。
倘若她是个容貌丑陋的女子，林行舟定然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他喜欢她的美貌，这一点很符合情理，但是却也让沈晚难过。
她不愿意做一个以色侍人的下等妾室，可眼下的局势却不容她选。
也罢，她这身皮相仗着青春的资本还能撑几年，等到给祖母洗刷了冤屈，再攒点银子，再等她完全失宠后，就可以安心和张嬷嬷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去做林行舟的小妾。
“侯爷。”沈晚垂下头，拽了拽林行舟的衣袖，一副娇羞怯弱的模样：“烦请侯爷两日后到我们沈府来提亲，我愿做侯爷的良妾。”
良妾的身契捏在自己手里，拥有自由身，不能被夫君随便发卖，地位不低，沈晚本以为林行舟不会答应。
可是没想到，林行舟竟然应允了。
“好，两日后我会来你们府上提亲，你放心，该有的体面，我一定不会少你的。”
体面？
把林行舟哄走后，沈晚把被子拉到头上，整个的蒙住了自己。
她觉得自己很无耻，很丢脸。
都当人家小妾了，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左不过是随口说的，故意哄着她，因为她还没有被林行舟得手，所以他对自己格外的热情和真诚。
想到林行舟那骇人的目光，每次盯着她，都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她又开始后悔。
进了他的后院，她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呢？
脑子里想着这些破事，夜里她便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面她被困在一个特别豪华的院子里，苏氏园林风的大院子里住着一群漂亮的女人。
有个老妈妈，每天教导她们如何款步走路，如何拨弄折扇，如何挑弄眉眼，如何在床上床下锁住男人的心。
那些令人羞耻不堪的东西，一幕幕的印入她眼帘，沈晚哭了，不愿意学。
凶悍的老妈子打她的手心，教训她：“哭什么哭，进来了知烟馆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现在不是什么小姐，而是瘦马。”
“瘦马从生到死，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缠住男人的身，勾住男人的心。”
啊，一声轻微的惨叫声响过后，沈晚从梦里惊醒，她一摸眼睛，不知不觉间，她真的流泪了。
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真实而荒诞，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梦到不好的东西。
祖母过世那晚，她也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梦里她被锁在金床上，而刚才，她在梦里又变成了瘦马。
“也许只是个梦吧。”
沈晚安慰自己，披了一件单衣起身去倒茶水，喝了一口后，觉得腹胀，想要去小解，屋内没恭桶，只好出去后面的公用茅间解决。
顶着头顶的月光，沈晚摸到了茅间，解决后，刚系好带子，就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
绕到假山那儿一看。
只见金莲嘴里塞了一团布，呜呜咽咽的，双手撑在一块大石头上，半截身子没了蔽体的衣物，和一个男子做着无耻至极的勾当。
沈家家规：府里的奴才，不得与人私通，违令者浸猪笼！
沈晚想起金莲那副丑陋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她快要出沈府了，临走前，金莲竟送了这样一份大礼给她，呵呵。
沈晚悄声无息的回去了，路过银莲睡的耳房时，故意朝屋里砸了个石块，把银莲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