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兄妹
李轩必定是很爱他妹妹的,这一点从他眼神中的焦灼完全可以判断出。
程橙优雅地端起咖啡杯,翘着兰花指。
若不是我和她相处日久,肯定认为这是个非常小资、十分文青的精致女孩。
实际上呢?
抱着比她还高的袋子吃薯片,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抠脚。
甚至有两次,我听见她滋屁。
呵呵,女人都是二猪蹄子。
“李先生你放心,我们是专业人士,不然也不敢来应你的求助。但是需要去现场看看,不知什么时候方便?”
她看李轩脸的时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悄悄摸摸下巴,感觉也不比这小子差哪儿啊。
“没问题!现在就去!”
李轩激动不已。
我们仨来到李轩家,一座高档小区,花园一般,楼房间距很大。
他家原来是门对门两户,打通并作一户,装修豪奢。
不过打从电梯出来,我就有一种感觉,很不安,潮湿阴冷。
这是啥天气?
在屋子里不开空调,一小时就汗水打湿全身的时候,电梯间竟然冷飕飕的?
我看了看程橙,她也看着我,彼此眼神都有所肯定。
她拿出罗盘,李轩一看这架势,立刻崇敬万分。
“真是人不可貌相,虽然见你们之前我还很忐忑,可是和你们聊完,心就踏实很多。”
他虽然诚恳,我却纳闷,咱们也没跟他说太多话啊,都是听他在说。
“你们家里,可曾死过人?”
程橙从电梯厅走进门,一路溜达着,我紧随其后。
罗盘指针时而小幅转一下,大多数静止不动。
如果按照程橙茅山术的理论,这就说明屋子有问题,但问题不大。
这可和我的感受完全不同。
“死在医院算吗?我继母,她生了乳腺癌,最后一段日子是在医院度过的。”
李轩回答。
“那不算,怪事。”
程橙又问他要了家人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是要按阴历推算,可惜现在的人大部分都过阳历生日,李轩甚至连具体的出生时间都说不出,她也只能粗略估摸。
“请问厕所在哪?”我突然尿急。
李轩就指着客卫告诉我:“那边就是。”
我说声谢谢,独自来到客卫。
卫生间足足有8、9平米,比我现在住的房间都大。
一条窄而高的窗户,将这里照的亮堂堂。
一踏进门,我耳朵里就嗡嗡地响,好像有只蚊子在飞,又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我心有点慌,毕竟这里闹脏东西,不会这么巧被我赶上吧?
不过程橙之所以带着我,是因为我肉眼就能见到那玩意儿,可至今为止,除了森冷,我并没见到啥异常。
撒尿的时候,哗啦啦的流水冲击声能把一切外音都阻挡,想必大家都有经验。
不过进入尾声时,我耳畔忽然传来轻吟声,有个女人在哼歌。
“寻寻觅觅,在无声无息中消逝……”
我一哆嗦,惶恐地抬起头左右看看,什么都没有。
冷汗却已顺着脊背流下。
我迅速解决战斗,顾不上洗手就冲出来。
程橙正在客厅和李轩聊着什么,看见我,十分诧异:“有情况吗?”
我点头,可是这也太巧了吧?
那歌声,是我送外卖时听到的,怎么这里也有?
这时我看到旁边柜子上放着一组照片,是很温馨的家庭合照。
照片上胖乎乎的女孩,阳光的男孩,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她和另一中年男人好像是夫妻。
关键是,那男人我很眼熟,李剑军!
我倒吸口冷气,原来如此。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难言的力量,总是把程橙往我的路上牵引。
我嘴里发苦,无法形容内心感受。
如果是巧合也罢了,可连续几次巧合,是不是也太巧了?
现在脑子略显混乱,我茫然地看着屋子。
程橙意识到这个问题不方便当着李轩的面讲,就把话题岔开。
“你妹妹现在在哪?方便见见吗?”
“可以,她现在住院呢,我带你们去。”李轩忙道。
李婧如今还在医院住着,最近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就去住个院。
等我们赶到医院时,她正站在单人病房的落地窗前看风景。
要不是李轩表示这就是他妹妹,我简直不敢相信。
那背影婀娜多姿,腰肢明显。
我是见过他家合照的,照片上,李婧起码150斤。
可眼前这个背影,十分瘦弱,绝对不过百斤。
李轩苦笑:“自从出了事,我妹妹就暴瘦。你们先进去,我去给你们买点喝的。”
原来如此。
我敲了敲门,窗口身影呆滞地回过头,扫了我们一眼。
“你们是谁?”她问。
“我们是你哥哥请……的朋友。”程橙笑容灿烂,大模大样走进去。
李婧愣了愣:“我哥哥的朋友?”
我这才发现李轩不见了,刚才还在我们身边呢。
又想起他好像说去帮我们买点喝的,或许去一楼茶餐厅了吧。
“对啊,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幸亏我们来的时候在门口买了点水果,不至于让这个谎言看起来那么尴尬。
“哦。”李婧点头,眼神很冷漠。
“方便聊聊吗?或许我们能帮你。”
程橙走到沙发旁坐下。
我也跟过去,在另一张沙发坐下。
病房很温馨,住在这里一点都不像是住院,有钱真好。
“你们能帮我什么?”李婧还是转头看窗外,很颓废。
“只要你愿意,有需求,我们肯定能帮。”
李婧木然转头盯着我俩:“你们是江湖骗子吧?我遇过很多骗子了,麻烦不要再骗我。”
“我怎么会是骗子呢?你的生日是……”
程橙报出李婧生日。
我心里想,人家哥哥刚跟你说的,这孩子怕是不回信。
换我我就不信。
没想到,李婧居然表情激动:“你们真的很厉害对吗?真的能帮我?”
她快速奔到我们身边,在茶几旁站定,低头看着我。
要不是她有影子,还穿着病号服,床头还挂着她的号牌,我真怕她是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