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在衣柜里发现小人鱼时，艾凡确定自己听到小人鱼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估计是在平时听到了别人对自己的称呼，所以才有样学样，不过学得倒是挺标准。
他此刻想起来，突然又有些心痒，想听小人鱼再喊一声。
看到小人鱼懵懂的眼神，艾凡耐心地指了指小人鱼的方向。
“小云，是你的名字。”
接着又指向自己：“我呢？”
在艾凡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又看到他指着自己的动作，云希总算搞明白了艾凡的意思。
这是要教他这个世界的语言吗？
云希立刻打起精神，配合地回答：“艾凡上将。”
接着就看到艾凡轻轻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纠正他：“艾凡。”
云希乖乖重复：“艾凡。”
艾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地摸了摸他的头。
“我去书房工作，你在这自己玩吧。”
看着艾凡转身离开，云希还有点茫然，怎么教了个名字就不教了，难道他学的不好吗。
他看到书房的门关上，又等了一会，见艾凡没有再出来的意思，只好坐回床上。
明明自己的发音听起来跟艾凡的是一样的，他学的也不算慢，怎么说不教就不教了。
云希愤愤地抓着枕头，自己又鹦鹉学舌般把艾凡刚刚教的两个词重复了几遍，一会念自己的名字，一会又念艾凡的名字。
怎么听都是跟男人说得一样，他对一条人鱼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云希自顾自地练习着，完全不知道一门之隔的书房后，男人正听着他认真的练习憋笑到肩膀轻颤。
艾凡面前的资料一点也没看进去，他听着小人鱼标准又软乎的发音，就像是一只刚学会两个词的鹦鹉，想跟人说话却又只会重复那两个词。
改天再多教他几句话吧。
不过，教小人鱼说名字还算简单，要教其他句子的话，就有点难度了。
他好像也没听说过有人教人鱼说话，人鱼这种生物虽然聪明，但人类始终还是把人鱼当作宠物，所以没有人想过要教一个宠物说话。
外面练习发音的声音越来越轻，过了一会儿就消失了，艾凡也终于开始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等他处理完工作出来，已经是晚饭时间。
下午小人鱼练习发音的声音消失后，外面就一直安安静静的，他此刻出来一看，果然小人鱼已经缩在被子里酣然入睡。
深色的被子盖在小人鱼的脖子下，一截雪白如藕的胳膊从被子下探出，裸露的皮肤被深色的布料衬得更是白到发光。
艾凡不动声色地把那条胳膊塞进被子里，又把被子往上扯了些。
想起昨天晚上小人鱼对海鲜的抗拒，他安排机器人去准备了两份晚餐，打算让小人鱼试一下人类的食物。
等机器人把食物都摆上了餐桌，他才推了推床上睡得正香的小人鱼。
“小云，起来吃晚饭。”
小人鱼睫毛颤了颤，缓慢地睁开了眼，水润的眼看了他一会，很快又合上了。
虽然不太忍心破坏这养眼的景色，但中午他不在家，不知道小人鱼有没有好好吃午餐，现在又这么晚了，他担心小人鱼饿坏了身子。
艾凡又伸手摇了摇小人鱼肩膀，这回手被拍开，小人鱼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
云希这些日子一直睡在水里，总是摇摇晃晃地睡不安稳，经常在睡梦中惊醒，现在好不容易睡在了柔软的床上，他是怎么也不愿那么早起来，能多赖一会就多赖一会。
实在叫不醒他，艾凡只好让机器人把晚餐送上来，在房间里摆了一张桌子。
他其实并不喜欢在房间里吃东西，因为会在房间留下食物的味道，这是他第一次把食物拿进房间。
等晚餐在桌子上摆好，食物的香味飘满整个房间时，床上鼓起一团的被子终于动了动。
云希闻到香味，掀开被子坐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床边的桌子和一桌的食物。
他还没睡醒，却看着那些食物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是煮熟的食物！
见他坐了起来，艾凡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副刀叉，又把一碟牛扒放在他面前。
正想教小人鱼怎么用刀叉，就看到小人鱼已经迅速在椅子上坐好，拿起刀叉熟练地切着碟子里的食物，动作比他见过的那些贵族还要标准优雅。
他愣了一下，收回手。
这也是那个前主人教的？
云希没注意到艾凡的表情，他优雅又迅速地解决完了面前的食物，满足地舔了舔唇。
看了一眼被他睡得有些凌乱的床，他想着要不要先收拾一下，毕竟他还想继续在这睡几天。
睡床上比睡在水池里舒服多了，水底的砖又冷又硬，他睡着之后又控制不好身体，总是睡着睡着就突然沉到水底，接着就被磕醒。
要是艾凡嫌弃他弄乱了床铺，再把他赶回水池，他就得继续睡在冰冷的水晶砖上了，更别说他现在没有尾巴，还不能浮在水面上睡。
想到这，云希跳下椅子，跑进浴室洗干净手，爬上床开始叠被子。
他以前在家里从来没自己叠过被子，叠了半天也只是把被子堆在了一起，比刚刚看起来没好多少。
艾凡看着他在床上费力地翻来滚去，还以为是小人鱼吃饱了在消食，在跟被子闹着玩，看他精力充沛的样子也就没管。
小人鱼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有精神，果然他更喜欢人类的食物吗。
等机器人把食物收走后，他把床上还在跟被子较劲的小人鱼拎了起来，放在一旁。
“晚上还要睡的，别弄乱了。”
看到小人鱼被他拎开后就乖巧地坐在旁边没动，没有丝毫反抗，还有些奇怪。
今晚怎么好像比往常听话不少。
云希为了能在这房间里多待几天，自然不会反抗艾凡，他坐在一旁，看着男人把被子推到另一边，接着转身进了浴室。
等浴室的门关上，他立刻又揽过被子，不死心地打算再叠一次。
艾凡刚脱下上衣，就听到外面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知道小人鱼一定是又扑被子上去了，轻轻笑了一声。
总觉得比起人鱼，小人鱼更像是一个人类少年，不论是习性还是喜好都跟人类相似，还对人类的语言如此感兴趣。
在看到小人鱼长出双腿的模样后，他更觉得小人鱼跟任性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浴室里热气腾腾，刚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外面就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艾凡动作一顿，扯下毛巾匆匆擦干净身上的水，披上浴袍就走了出去。
床上果然没有了小人鱼的身影，他绕到床的另一边一看，小人鱼滚在了地上，正一手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上前把鱼一把捞了起来。
“不是让你别折腾了吗。”
云希猝不及防被捞了起来，他一转头，鼻尖就碰到一片温热的肌肤，撞得他鼻子发酸。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艾凡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腰间的带子还没系紧，只松松的围了一圈，胸前露出大片肌肤。
他一愣，鬼使神差地伸手在上面戳了几下。
手感还不错。
感觉到箍着自己的手紧绷了一瞬，他抬头看，艾凡正低头看着自己，神情有些好笑。
下一秒他就被放在了床上，看着艾凡抖开被子，轻轻盖在自己身上。
云希捏着被角，眼睛亮亮地盯着艾凡看。
他可以继续睡在这了？
对上小人鱼那双极亮的眼睛，艾凡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小人鱼旁边的位置坐下。
“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出门吗。”
感觉到一具体温过高的躯体躺进被窝，云希一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艾凡的房间，他要睡这的话，就得跟艾凡一起睡。
手臂碰到身旁人滚烫的肌肤，他赶紧缩了回来，闭上眼开始装睡。
倒不是他不愿意和艾凡一起睡一张床，只是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睡的，突然身边躺了一个人，他有些不适应。
人鱼的身体体温偏低，身边人的身体就像一个燃烧的火炉，烘得他难受。
艾凡躺在一旁正用智脑看着信息，感觉到旁边的小人鱼越退越远，就快要摔到床下，他头也没转，直接伸手把人又拖了回来。
手上的触感冰凉，他才发现人鱼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许多，摸起来十分凉爽。
云希又被拉到原位，甚至比刚刚贴得更近，他挣扎了一会没挣开，偷偷瞪了艾凡一眼，闭上眼不再动。
只是一丝红晕从脖子爬上耳朵，慢慢烧到了脸上。
这人是火炉成精吧？
云希把脸发热的原因毫不犹豫归咎在艾凡身上，不适地翻了几下身后终于睡着了。